依然是冰冷的語氣,一如羅筱曼剛見她時的表情,「我爸生病住院了,正好來醫院看他」!
「叔叔生病了,嚴重嗎」?羅筱曼有些驚訝,因為聽幸子說過索中強,他是一個很偉大的父親,是個很有能力很強大的男人,她總覺得這樣的一個人應該是不會輕易生病的,至少在現在這個年齡。
「他得的是心病」!索若南無奈地苦笑道。
羅筱曼沒有接話,似乎預感到所謂的心病是什麼意思。
「他還忘不了幸子,卻又因為我,不敢去找她,於是他心裡糾結」!又是一陣苦笑。
「那證明叔叔他是個重情重義用情至深的人」!
「哼,重情重義又怎麼樣,用情至深又能怎麼樣,對方不也一樣的感受不到,看不到嗎」?索若南苦澀地說道,像在為索中強抱不平,又像在說自己的心聲。
羅筱曼一時不知說什麼,猶豫了半晌,「若南,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關於比賽的事我事先真的不知情,我也是決賽當天才知道,是艾興其……」!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只想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有沒有喜歡艾興其」?索若南打斷她的話,正色道。
「我……我也不知道。在來福安之前我唯一的夢想便是從家裡逃出來然後在福安平安順利地度過這四年大學生活,我沒想過其他,更沒奢望過能遇見一個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的人。只是艾興其出現後,我感覺我的生活完全被打亂,因為他,我無數次被晴露刁難,因為他,我總是做出一些連自己都出乎意料的事,也發生了一些很倒霉的事情,我一直覺得他就是我生命裡的掃把星。只是至從他這一次出車禍,胖子告訴我車禍原因是因為我,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也成了他生命裡的災星,也許上天注定了我們會有交集,至於最後是終於一點,還是朝不同的方向走去,也只有天知道了」。
「好了,我知道答案了」,索若南黯然地接話道,她已無話可說。儘管從一開始便是她默默地喜歡艾興其,但艾興其從未溫柔地正眼看過她一眼。羅筱曼其實是喜歡艾興其的吧,只是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只是沒有勇氣接受那份愛。還有什麼話要說呢,這幾天沒有去上課,索若南也慢慢地想通了,當愛情和友情面臨選擇,而愛情是注定無果時,何不瀟灑地選擇友情呢。
於是上車打下車窗沖羅筱曼揮了揮手,「我去醫院了,我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
「事情辦得怎麼樣」?晴露兩手端在胸前背對著紅毛男問道。
「本來挺順利的,半路跑出來個『假小子』,會些功夫,所以……」,紅毛男畏畏縮縮地支唔著。
晴露氣急敗壞地轉身,「所以,所以不但事情沒辦成,反倒被教訓了是吧?你們還真夠能耐的」!
紅毛男摸了摸還有些血跡的嘴角,今天被女人踢了一腳已經夠煩躁的,現在還要被另一個女人當成小狗似地教訓,雖然覺得窩囊,卻也只能忍了,誰讓她是阿豹罩著的女人。
於是只得悻悻地低著頭,緊咬著牙關,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對不起」!。
「算了,你走吧,一群沒用的廢物」!晴露轉身駕車離去。
羅筱曼晚上上班前給幸子打了個電話,張淑君已經出院,幸子也換了租房,因為原來的地方樓道陰暗潮濕,且房間太小太悶,她擔心會不利於張淑君休養,於是在靠近原來的出租房的附近租了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租金貴了一些,但是有很明亮的玻璃窗,如果天氣好還會有一些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屋內,幸子說她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她母親過盡量好的生活。
幸子白天在一個柔道館當清潔工,主要是負責柔道館的衛生工作,空閒的時候也可以跟著在旁邊學習一下柔道,柔道館的教練是衛振雄的朋友,所以也算特別照顧她,說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學點功夫可以防身,幸子只是笑。
工作是衛振雄給介紹的,當時還擔心工作太累太髒幸子會不願意,但沒想幸子在得到這個工作機會的時候還感謝了他好久。
晚上還是會去「一起來玩吧」駐唱,因為歌唱得好,她很受歡迎,也擁有了一批忠實聽眾,幸子是應該要站在舞台上唱歌的,即使是小小的舞台,甚至是小小的角落,只要她張開口唱出歌來便會自然而然地吸引很多人的眼光,被她的歌聲陶醉,被她與世無爭的表情吸引,總之就那樣便沉陷下去。
她是屬於舞台的,她是天生的歌者,羅筱曼這樣認為。
晚上下班,羅筱曼鎖了門,裹緊了棉衣,自然地低著頭縮緊身子準備回學校。
因為天冷,路上也顯得冷清了不少,風嗖嗖地從耳後竄過來,羅筱曼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聽著自己的心跳沒有規則地跳躍著,突然有總害怕得想大叫的衝動,於是加快了腳步,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走回公寓。
只是依然感覺腦後或是某個方向、某個角落有一雙特別猥瑣、犀利的目光跟隨著自己,而且越來越強烈,於是按住心臟快速跳動的胸口,鼓起勇氣停下來驀地轉身,卻是只看到風和黑黑的夜,還有遠處的霓虹燈,關於那目光,像是潛伏在黑夜裡的利器,真實得讓人顫抖。
不敢再往下想,也不確定那目光是自己的疑心、幻覺還是真實存在,聯想起上午被幾個流氓綁架的事情,羅筱曼害怕得提起步子便飛跑起來,而傳到耳朵裡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和急促的腳步聲外,還有一陣模糊的,很輕卻很緊促的聲音,像失去甜味的口香糖一樣粘著她的心粘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