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筱曼放下心來,如果藍雨真的喜歡幸子,那麼她應該祝福她才對。因為藍雨應該真的是一個難得的好男生。從他找不到幸子黯然神傷,那麼著急的表情,從他沉穩不張揚的個性,從他給人的感覺看來,他都應該是一個可以給幸子帶去幸福的人。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藍雨還真是個挺不錯的男生,如果幸子也喜歡他,應該不錯哦」!羅筱曼唇角微微上揚,看了一眼在旁邊正氣得直想跑上前將胖子摔倒在地的艾興其,故意無奈地搖了搖頭,「哎,真是天嚷之別呀!他氣憤什麼呀?若南,我們回宿舍吧!」!
雖然一時沒聽明白羅筱曼話裡的意思,可看到她搖頭的動作,也猜想到這句話不單純的是一句話而已。
藍雨的車停在北宛,幸子瘦小的身子極不安穩地斜靠在副駕駛座上,藍雨很想把她扶到自己懷裡躺著,卻又害怕驚醒了她,只能靜靜地看著,用手輕輕地理了理掉在她眼睛上的劉海。
她的臉像極了思凡,還有性格裡的那點倔強,甚至還有永遠都知道怎麼給自己作主的那點固執,都那麼像,只是她更顯堅強。
幸子夢到醫生穿著手術服使勁地搖晃著頭,問他什麼都只是搖頭,她還看到母親就那麼安祥地躺在病床上,不會微笑不會哭,不會有任何表情在臉上表達,只是像植物人一般躺著。
「不,媽,你好不容易醒來,我不讓你再睡著,我不讓……我不讓……」,終究還是被這惡夢給糾醒來,滲了滿頭的汗。
「怎麼了,幸子,滿頭的汗,是不是做惡夢了,我幫你擦擦」,藍雨拿出紙巾想幫幸子擦乾額頭滲出的汗跡。
「謝謝,我自己來」,幸子不自在地搶過紙巾胡亂擦著定了定神。
藍雨試探性地問:「剛剛夢到什麼了嗎」?
幸子將紙巾揉成團握在手心,臉心有餘悸的蒼白,「我夢到我媽又睡著了,她又不理我了」。
「不會的,我聽老輩的人說過,人做的夢都是反的,如果你夢到了壞的事情,那麼真實會朝你夢的相反那個方向走去,所以,幸子,別害怕!我相信伯母會好的」!
「嗯,但願如此吧」!
幸子淡然笑之,朝車窗外看了看,「對了,這裡,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北宛吧」?
「嗯,因為你睡著了,不忍心打擾你,我又不知道你家住哪,所以……」!藍雨像生怕幸子會誤會什麼似的解釋著。
看到窘迫的藍雨,幸子差點笑出聲來,「沒關係啦!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雖然今晚你們的打架行為不對,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們今天幫我解圍」。
「如果要謝謝我的話,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我能做到我一定盡力」。
「答應我,不要再去酒吧駐唱了,那種地方太亂太雜了,我擔心那些人再找你麻煩」!
幸子愕然苦笑,本以為會是關於他的什麼事要她幫忙,卻沒想還是因為她。可是她不去那些地方駐唱能去哪呢?除了唱歌她根本沒有一技之長,而且是個連大學都沒上過的人。
只能把所有苦澀往肚裡吞,「對不起,藍雨,這個我想我沒有辦法答應你。我必須去賺錢,而我並沒有別的能力,我只是個沒有學歷沒有背景只會抱著吉他唱歌的精神物質兼缺乏的窮光蛋」。
「沒有學歷我們可以學,沒有背景並不重要,幸福的生活靠自己爭取,唱歌也不一定非得去酒吧那些地方唱呀」!
「學?說得輕鬆!不去酒吧唱?那難不成又讓我回到地下通道去賣唱嗎?僅靠別人的施捨?這樣要什麼時候才能湊夠我媽的手術費?只有在酒吧,那裡不會在意我文憑有多高,只會在乎我的歌聲能否吸引客人,那樣我就可以賺更多的錢」!幸子沮喪地自嘲道。
藍雨不解地看著幸子,「為什麼不能學,我聽筱曼說過,當時你也考上了福安大學,只是因為一些原因你沒有來學校報到。如果是因為學費,我有啊」!
「我說過,我不喜歡施捨」!幸子憤怒地說道。
「誰說是施捨你了,你就當我借你,等你學成之後,有能力了,可以賺更多錢的時候再連本帶利地還給我的」!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幸子眼裡終於忍不住感動地掉出淚來,這麼多年來,很少有人知道她心裡需要什麼?害怕什麼?她認為她是不值得眼前這個男生對她這麼好的。
「因為……因為你……很像我一個朋友」,想要說出口的話終究還是反射回肚裡,說出了變過質的話,口事心非得難受。
「朋友?那她對你一定很重要咯!你也一定很喜歡她對嗎」?幸子雖然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些,卻還是落了一絲失望在唇角。
「她是……」。
「沒關係,你不用解釋得太清楚,我只是隨口問問」,幸子急忙擺手心虛慌亂地打斷藍雨的話。
也許是因為害怕他說出肯定的答案吧,只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感覺。
「哦……」。藍雨硬生生地將話咽進肚裡,他其實是想說「思凡是一個他已經放進回憶裡的女孩」,而現在關於她只有回憶,沒有喜歡了吧,因為他心裡的喜歡被另一個女孩填滿,她叫幸子。
「對了,不知道興其他們怎麼樣了」?幸子趕緊轉移話題,想緩解兩人的尷尬狀態。
藍雨趕緊掏出手機,「我打個電話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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