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偵探事件簿 迷了眼的仇塵 迷了眼的仇塵(9)
    易寒點點頭,把吊瓶掛在架子上再坐在挨著架子的椅子上,語重心長地回憶:「衛泊瑤死了。」他饒有頓挫地吐出這幾個字。

    我曾經也有過第一次看見屍體的經歷,當時一想起來心情也有點沉重。所以對易寒的心情十分理解,此時就好像他就是我一樣。

    我靠在椅子上,點點頭,「嗯,這個我已經想到了,唉。」

    可是此時雅琪的反應卻很反常。

    「什麼?!她…她死了?」雅琪忽然把身子翻過來,質問易寒。

    「是的…怎麼,你們認識?」

    「認識,但是我們不熟…我覺得她很特別…兇手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她不是壞人!」

    我拍拍雅琪的頭,「冷靜,逝者安息。她死的時候有很多不捨嗎?」

    她忽然不敢對視我的眼睛,慢慢放下目光。回想起泊瑤臨死之前的朗朗笑聲,的確看不出泊瑤死有不甘。

    雅琪搖搖頭,「的確沒有…」

    「或許這也是她對蕭長婕的償還吧!」易寒終於道出現實。

    「你們的意思是說,你們調查出蕭長婕的死與泊瑤有關?」雅琪怎麼想也想像不了衛泊瑤那樣大方穩重的人,會謀害誰。

    「沒錯,現在我們推理,兇手得知蕭長婕是被人加害而死,但是警方沒有做出公平的處理,設計這樣一個案子,走上仇殺之路。與蕭長婕死亡有嫌疑的三人:郭金浩、葉千秋、衛泊瑤,依次死亡。」我看到易寒吊瓶裡藥液不多了,一面回答著雅琪的疑問,一面出去示意護士來拿下吊瓶。

    「唉,兇手真是殘忍。為什麼三個人都殺?」易寒接過護士的棉簽,按在手背上,感慨道。

    「不對,三人其中即使有人沒有對蕭長婕實施謀害計劃,但是故意讓真相埋沒也是讓兇手無法接受的,因此兇手一個也不留。」

    「有道理。」易寒頓了一下,繼續說,「而且兇手手法極其簡單完美,凶狠。明顯冒了必死的決心。」

    雅琪漸漸接受了現實,默默地為衛泊瑤做了祈禱,接下易寒的話,「根據人的心理,即使有了必死的決心也會存在逃脫懲罰的僥倖想法。你們不要讓那人逍遙法外啊!」

    「難就難在了兇手的確定,這個世界那麼大,誰知道兇手是誰呢!」易寒撓撓頭,歎了口氣。

    「這還不簡單。」雅琪笑了,「為蕭長婕報仇的人不就是她的家人朋友嘛。」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只算明的不算暗的,家人朋友也有不少啊,加上特殊關係或者是戀人呢?」易寒聳聳肩,「你說怎麼辦?即使兇手一審問便會說實話,都調查過來難度也很大。」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雅琪這樣雙顰緊蹙的樣子,她不說話了。

    「對了易寒,你有沒有…」我突然想起來什麼。

    「哈哈,我當然想到了,奶油嘛。我從冰箱裡發現了一個大蛋糕很可疑,讓警方妥善保存了,本來打算與你一起調查這個蛋糕的。」易寒再次擺出那個練習很久又自以為很帥其實很白癡的招牌動作,「我井易寒聰明絕頂,自然會想到那個日記本上奶油的意思!是明知自己要死亡,但因為一年前的事情又不適合報警才留下的死亡訊息吧!」

    我使勁吐了一口氣,害我還一直擔心這件事。

    「怎麼啊?我推理的不對?幹嘛這個表情!」易寒抱住雙肩,「哦,我知道了,你是被本天才震住了對吧。」

    「震你個頭啊,蕭長婕的日記本被偷襲我的那個人拿走了。」我把雙手攤開,「我是怕你在現場留下線索,兇手會想到死亡訊息然後找到你,這樣我們都會有危險。雅琪說的對,兇手只要是人,有血有肉的人,就一定會有逃脫懲罰的僥倖心理。」轉而我笑了,「你推理的很好,把蛋糕保存在警方也是上上策。」

    「嘿嘿,謝啦。」易寒收斂起了自己的厚臉皮。

    「只是你落下了一點,那蛋糕應當送到警察局就立馬把奶油弄掉啊。」

    「弄掉怎麼吃啊?」易寒擦了擦口水,「我還等著你一塊呢。」

    「不是吧!你那麼天真啊…」我擦去額頭流下的成吉思汗,「裡面能是蛋糕麼,自然是某個帶著密碼的東西。」

    「密碼?你如何知道的?」

    「那天可是你自己推理的哦,K是Key,密碼的意思。」

    「啊!我把這個給忘了,我還以為是吃著吃著會出來個紙條什麼的。」

    雅琪撲哧一笑,心想,紙條放在奶油裡?真有他的。

    我拿出電話,「我還是叫他們送來這裡吧,我暫時不想離開這裡。」

    「為什麼啊?我能照顧好自己的,我這次發誓不跟你跑出去。」雅琪伸出手在手心上寫寫畫畫。

    易寒立刻打趣說,「別裝傻哦,我都看明白為什麼了。」

    我白了他一眼,雅琪則是緊緊攥了攥拳,把床單撕得卡卡做響。

    「喂,老陳,是我。」

    「你還好嗎?」

    「我很好。」

    「哈哈!我很高興。」

    「謝謝,現在麻煩你把易寒存在你們那的蛋糕上的奶油拆掉。」

    「好的,等等…」

    過了一會。

    「俞偵探,拆好了。」

    「嗯,有什麼?」

    「蛋糕坯子。」

    無語!!!難道我的推理錯了?

    「那麻煩把坯子也拆掉…」

    「你玩我們警察嗎?蛋糕除了奶油跟蛋糕坯子還有什麼啊?」

    「哎呀,你就拆吧,誰餓了吃兩口。」

    「你們偵探真是奇怪…」

    又過了一會兒。

    「找到了!有個小盒子。」

    「哈哈,就是他啦,有密碼鎖著對嗎?」

    「俞偵探神算啊,像個偵探一樣。」

    念在小學課本上殘留的對警察叔叔的敬畏…我忍。

    「帶醫院來吧。」

    「你不來警局嗎?方便接下來的調查。」

    「我現在不想離開醫院,況且打開這個盒子,我想就沒有再調查的必要了。」

    「真的嗎?你已經瞭解案件的大概了?」

    「或許吧,看盒子裡能給我什麼了。」

    「好,等等。」電話掛掉了。

    弟妹之籍…什麼意思呢?難道…

    警察效率最高的地方就在於小警車出動速度,加上醫院與警察不太遠的緣故,老陳單獨一人帶著一個小盒出現在我眼前。

    「給!」

    老陳遞給我一個精緻的密碼盒,很結實,看起來像是花錢訂做的。上面裝有九位密碼鎖。

    「易寒,對於這樣的數字密碼鎖,有關籍這個字你想到了什麼?」

    「我想…學籍!」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你的學籍號是多少位的?」

    「我數數啊…081216158…不偏不倚,正巧九位。」

    「這個提示還真的不難,關鍵是輸入誰的學籍號。」說著我輕輕撥試著數字,「一個年級大約幾百人,也就是說末尾三位是位置咯,如果哪個號對了,我能聽到裡邊機關啟動的聲音的,所以請大家務必安靜。」

    「哎,等等,應該是081216,你錯撥成09了。」

    「易寒吶,你真是不禁誇,你以為弟妹那兩個字真的是弟弟的媳婦那種意思麼?」

    「啊!把這個落下了,學弟學妹啊,怪不得要小一屆,嘻嘻。」易寒不好意思的向後退去,做著一個「別出聲」的手勢。

    整間屋子裡除了我手中小盒密碼鍵被撥動的聲音還是我手中小盒密碼鍵被撥動的卡卡聲,沒有人呼吸。

    「那個…誰渴了?我下去買點飲料。」易寒顯然對如此嚴肅的場面極其不適應。

    可惜,只遭到老陳和雅琪殺人的目光…

    易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輕輕走出了這個房間,鬆了口氣。

    真是的…我認真起來有那麼可怕嗎?

    按5秒一個算,我足足撥了42分鐘左右才聽到那一聲微弱而清脆的響聲。091216500,衛泊瑤真是有意思,除去天生幸運兒,從前從後都得撥40多分鐘,真是考驗人的毅力,我現在全身都僵化了。

    「哈哈,這個倒霉玩意兒,我打開了。」我興奮的掀開盒子的蓋子,易寒聞聲開門進來。

    我滿眼期待光芒,看著盒子裡究竟有什麼破案的決定性證據,可是令人失望,想得到這個線索沒那麼簡單,因為裡面只有一張紙,一張手繪的中國地圖,奇怪的是沒有寫任何地名,只是在中間寫著四行字: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熾風燎火火燎原,月寒如水水如歌。

    我微微移動了一下卡嚓作響的關節,笑道,「這個衛泊瑤還真是有意思,怕我無聊給我出了個字謎解悶。」

    這次換易寒認真起來了,沒有接下我的話茬。

    「喂,你躺這歇會吧,我感覺身體已經好多了。」雅琪看著我,「這個字謎讓我幫幫忙,我比較感興趣。」

    我看著她,沒答話。

    「看著我幹嘛?我真的歇好了。」

    我心想,這是個白癡嗎…

    「喂,你再這麼看著我我生氣了啊!」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不起床我好意思往上躺嗎?」

    雅琪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平時賴床賴慣了,都忘了自己躺著呢。」她說罷起身披好外套,坐在椅子上,「好了,去吧。」

    怪地圖,怪詩,我推理的結論就是衛泊瑤是個怪人!

    老陳思考過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中國地圖,讓人第一想到的就是雄雞對不對?」

    易寒點點頭,「而且故意把地名都抹去了,根據雄雞這一點,鶴立雞群,應該是為了突出中間的詩吧。」

    「常規來說這詩即使是有地名也會被看到的,只能說明衛泊瑤在表示著『突出』這個題眼。」雅琪思索道,「而且前面兩句是名詩,則後面兩句就是湊意思來的。」

    我微閉雙眼,像個孩子聽到收音機裡滿意的節目那樣微笑著,雙手一捶說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我明白這張紙要表達的意思了!」

    「不是吧!這麼快,你賴皮。」易寒一臉殺氣地說,「你把我們的線索都聽去了,也得說說你的想法。」

    「好吧,我的看法就是…嘿嘿。」我壞笑道,「把突出的這個題眼代到這個詩裡面去。」

    「嗯…四句詩不論從意義手法音調上以及等等都無法聯繫在一起何談相同之中的不同呢。」易寒手托住下巴,發愁了。

    「沒錯,我感覺唯一有聯繫的地方就是這幾個疊字。」雅琪點點頭。

    「疊字?水、愁、火、水。」老陳兩眼裡畫滿了圈圈,「這四個字能代表什麼啊。」

    「哈哈,再代入一次呢?」我用手比劃著,還差最後一點這個謎題就解開了。

    「四選二嗎?那麼把水去掉。易寒點點頭,自言自語,「還剩下愁和火。」

    「我覺得只是取火,因為愁古人將其常比作潺潺江水。」到底還是雅琪的拿手,想的就是多。

    「那麼,是兇手名字裡帶個火字嗎?」老陳轉身欲離開,「我現在就去查。」

    「慢!」易寒拉住他,「不是火字,是兩個火。叫火火的豈不是很彆扭。」

    「對,是炎。」我點頭說。

    「可是,我感覺不是哦!」雅琪搖搖頭,回憶著說,「當時衛泊瑤看見來人,第一句說的是『怎麼是你?』」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我眉頭緊皺,一切推理突然都被推翻了,「如果你說的沒錯,那麼這個炎並不是兇手?而是衛泊瑤以為的兇手?」

    「嗯,而且那人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很高大,功夫也相當到位…」想到這裡雅琪哆嗦了一下。

    「那麼,我先去查帶炎字的人,他的身上會有線索。」老陳閒不下來,打開門想走。

    「喂你等等。」易寒再次拉住他,「那麼心急幹什麼,現在就回你警局準備幫我們的忙。這個人的調查就交給我了。我有辦法調查的很簡單。」

    「好吧,我回去了。」老陳擺擺手,「再見。」

    「嗯,再見。」易寒點點頭,送他出去。

    在一旁沉默地我突然一個晴天霹靂,「易寒,我懂了!我明白葉千秋手心的箭頭的含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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