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不論是永寧宮本身的還是前來圍觀的,默契的讓出一條路,黑壓壓的跪倒一片。
赫連沖見到永寧宮跪了這麼多人,臉突然黑了下來,就算是皇帝也難得見到這麼壯觀的場面,而且這麼多人都聚集的莫名其妙,若不是親眼看到,他還以為身邊的小路子在開玩笑呢。
「兒臣參見父皇。」十三乖巧的跪下身給赫連沖行禮,小臉依舊梨花帶雨,看著就讓人心疼,就算流著眼淚她的嘴角卻勉強扯出一抹恬靜討好的笑,看上去乖巧的惹人憐愛。
見到十三的臉,赫連沖自然而然想到他心愛的月慈,眾目睽睽之下放下了皇帝的威嚴,一把抱起了瑟縮在地上的十三,「十三乖,父皇來了。」
一邊摟著哭泣的十三,一邊冷冷的瞪著明顯的罪魁禍首司空燕,「十三娘親去得早你們就以為他沒人撐腰了嗎,所有人聽好了,如果再讓太子受委屈軍法處置!」明顯他覺得是盛氣凌人的司空燕欺負十三沒有娘親撐腰,自從十三進宮以來,司空燕三番五次的找他說什麼十三身份不明,可能不是他的孩子等揣測,甚至不惜詆毀可憐的月慈,要不是估計司空家的勢力,他早就和她翻臉了。十三長得和月慈這麼相像,還拿著自己當年給月慈的定情信物,就連名字都充滿了暗示,她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怎麼可能。
十三看出赫連沖對皇后的不滿趕忙說,「父皇,十三真得沒事,是兒臣惹皇后娘娘生氣了。」紅著眼睛,十三可憐楚楚的看著赫連沖,聲音顫顫巍巍、小心翼翼的,彷彿害怕得罪人似的。
「別害怕,父皇說過會代替月慈好好保護你的,有父皇在的一天任何人也休想傷你分毫。」赫連沖都沒意識到自己對十三溫柔的就像對待新生的嬰兒一樣,而這種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讓司空燕要進牙關,粉拳緊握,恨不得立刻將這父子情深的二人拉開。憑什麼自己的兒女就得不到他這樣溫柔的愛護,憑什麼他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這個在妓院長大的小野種,她的心裡嚴重的不平衡。
赫連沖溫暖的懷抱瞬間溶解了十三冰凍的心,原本只是想利用這個便宜老爹給娘親報仇,可現在感覺到他真心實意的呵護,心裡有了一絲隱隱的愧疚,甚至還多了一絲期待的悸動。
如果他不是皇帝,只是一個普通男人該多好,如果從小他就能陪在自己和娘親身邊那該多麼幸福。想著想著,裝出來的淚水變成了真的,而她一點都不想停下,一點都不想估計太子的威嚴,唯一想做的就是趴在他懷裡大哭一場,把過去十幾年沒有享受過的溫暖懷抱通通補回來。
赫連沖發現十三現在對自己的依賴,心情好了不少,從第一次見面就感覺到十三對自己怨恨和排斥,這還是第一次十三肯和自己有親密接觸,所以此刻他也不想顧及什麼太子威嚴了,直接把十三當成了脆弱無助的小孩子,而他這個父親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呵護他。
「皇上,太子殿下帶人擅闖永寧宮,有違後宮規矩,希望皇上明察。」司空燕恢復理智立刻把事實呈獻給皇帝,本來十三哭了就不管她的事,是十三先挑的釁,還有一大群證人在場,量這個小雜種再神通廣大也狡辯不了。
「十三,有這回事嗎?」赫連沖用嚴肅的口吻問道,只是眼神裡流露出的分明是跟語氣毫不相符的柔情。
「回父皇,十三隻是看到有人把我的紫衣姐姐帶走了所以就一直跟著,沒想到跟到了皇后娘娘這裡,我覺得既然來了就應該給娘娘請安,今天的舉動是有些唐突,兒臣該罰。」十三低眉順眼的說著,即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問司空燕要人,有適當的精簡了事實,略去了對自己不利的一面,更在皇帝面前作出一副深記孝悌之義的謙恭模樣,回答得乖巧至極。
壓根沒料到十三會拿紫衣說事,還好事先她將劫來的人藏好,不花些周折絕對是找不出來的。司空燕緊握雙手,冷魅的臉上綻放出淡定的笑顏,這裡會演戲的不止是十三,她司空燕在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跌打滾爬近三十載爬上這個來之不易的皇后位子,自然不是個單純任人玩弄的主兒。
「太子殿下說笑了,本宮視你如己出,哪裡會責怪於你,至於你所說的什麼姐姐,或許是有些誤會,本宮從來沒有想過帶走你的人。」
明顯,司空燕有絕對的把握十三找不到紫衣,現在這麼提出來無非就是想警告她不要得寸進尺,硬來搜人對她沒好處。
「皇后娘娘,十三並沒有任何惡意,也相信娘娘您不會小肚雞腸到欺負我的朋友的地步,您不會不見得別人不會啊,我確實親眼見到紫衣被帶到了您這裡。」說著說著,十三的眼淚又上來了,雖然說的不是真話,可這種神情,彷彿不相信她就是一種罪過一般。
赫連沖最害怕和月慈相似的臉上出現委屈的神情,連忙給十三擦起了眼淚,「皇后啊,既然不關你的事就讓十三進來找找吧,大概是哪個閒著無事的小宮女把人帶來玩耍吧。」皇帝即要求皇后讓著十三,同時還給皇后找了個推脫的借口,現在對司空燕再怎麼不滿意也不能和她鬧僵,畢竟十三說的人不一定能找得到。
既然皇帝都發話了,司空燕自然無法反駁,她相信十三找不到紫衣,所以從容答道:「清者自清,就怕有心人故弄玄虛大做文章。」意思就是告訴所有人太子在故作文章有陰謀,赫連沖當然不喜歡眼皮子底下玩陰謀了,只要他們找不到紫衣,太子故弄玄虛這件事就算敲定了,自己只要稍稍在皇帝耳邊吹吹風不怕十三的地位不保。
「皇后娘娘這是大度,那十三恭敬就不如從命了。」說著,帶著一干手下在永寧宮搜索起來。
搜索了將近一個時辰,那群圍觀的人漸漸散去,赫連沖和司空燕喝著茶等待結果,一個職業化的微笑著面對妻子,可眼神分明不在對方那裡,一言不發,另一個得意的微笑著,數著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十三他們還沒有動靜,制約太子狂傲行為的時機就快到了,這對夫妻貌合神離的對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