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著一襲黑色的燕尾服,彷彿是上世紀華麗舞宴上的王子,每一寸表情都處理的那麼到位。而他身側擁立著的女子,也是那麼美麗動人,是那麼的匹配,像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一對神仙眷侶。
「依然媽咪,你認識那上面的阿姨和叔叔嗎?』」墨燦兒搖了搖她的手臂,輕聲地問道。墨燦兒也忍不住盯著巨幅的海報看,好漂亮的叔叔阿姨。
艾依然好不容易回過了神,「寶貝兒,過兩天媽咪帶你去參加這位叔叔和阿姨的婚禮,你願意嗎?」艾依然俯下身,將墨燦兒抱了起來。
「好啊,一定很好玩。」墨燦兒的興奮之意完全寫在了臉上。
在暗處的Evil聽不清楚她們在說什麼,只是當艾依然的視線著眼於對面的廣告牌時,他有那麼一刻的怔仲。她在乎這張婚紗照嗎?
直到坐上計程車的那一刻,艾依然的目光還是頻頻地流連於他們那完美的表情上,他們的動作在照相機前定格的那一瞬,也在她的心裡定了格。
倫敦也已進入了冬季,溫帶海洋性氣候的倫敦,雖然四季、晝夜的溫差不大,但是這個季節的天氣還是讓人感覺有些濕冷。大概是不太習慣這樣的天氣,又或是白天的時候在外面走了一圈出了汗,此刻鼻子開始有些堵塞了。艾依然知道她應該是感冒了。「阿嚏!」心裡剛這樣想,便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
「依然媽咪,你感冒了嗎?」正在沙發上翻著小人書的墨燦兒聽到了,似是擔心地問道。
「嗯,可能是。燦兒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啊?」小孩子本來體質就弱一些,艾依然真怕她也會水土不服。聲音也因為感冒變得有些嗡嗡的,帶了點沙啞。
墨燦兒搖了搖頭,表示她的情況良好。晚飯過後,艾依然服下了一點感冒藥便早早地和墨燦兒一起睡了。
夢又開始不安地糾纏。艾依然卻怎麼也逃脫不掉。
她夢見她退回到一縷煙魂,無形無色,只默默地隱在空氣裡。而他們卻是幸福地在舉辦著婚禮,交換戒指,深情地擁吻,得到所有的人祝福……
她努力地扯著安冷燁的手臂,想要阻止他的婚禮,可是他根本就感覺不到她。他笑得那樣燦爛,那樣幸福,無論她怎麼推他,拍他,他都感知不到……
一身冷汗促使艾依然從夢裡醒了過來,大口的喘著粗氣。幸好,這只是一場夢!
艾依然替墨燦兒腋好了被子,悄悄地下了床。
打開了一個盒子,怔怔地望著,那是一條串著兩隻戒指的項鏈。雖然那一次她狠心地扔掉了,可是她還是捨不得,不得不央求著慕子泱把它撈了上來。
還記得慕子泱交到她手上的時候說,「希望你不是因為捨不得,而是因為已經完全釋然,懂得正確地去對待。刻意地去遺忘是不對的。但是我真希望你上一次不是因為一時衝動,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好好留著吧,只是留著,而不是抱有期待。否則我會後悔把這個還給你。」
所有的人似乎都看的很清楚,只有她一個人迷惑了雙眼,看不見。
她終於和他在一座城市了,可是還是覺得那麼遠。倫敦冬夜的夜幕有些暗淡,泰晤士河似乎也已經進入了睡眠之中,艾依然就一直坐著,等待天亮……
「這麼晚還沒睡,別告訴我是因為要和我結婚太激動了?」Elaine身穿著睡袍,一覺睡醒有些口渴,正要去找點水喝,卻發現書房的燈還在亮著。推開門,果然看到安冷燁在裡面。說完還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我以為你和我一樣很激動呢,就快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安冷燁身子向後一靠,倒在了總裁椅上。伸手按著太陽穴,一副疲憊卻又慵懶的樣子。
Elaine的臉色稍稍地暗了些許,走到了他的身邊,拿掉了他的手,為他做著眼部按摩。「你還是多多休息吧。我可不想我們還沒結婚,你就成了殘疾人。」雖然是極具諷刺的話,卻是充滿了關心。「其實我覺得有點對不起她,本來你們可以多一點時間的……」
「不關你的事。」安冷燁打斷了她的話,「你去睡吧。後天就是大婚的日子,我可不希望我的新娘子面黃肌瘦的。」
「OK,Good——ni……morning!」Elaine撇了撇嘴,俏皮地說道。順便在他的側臉附送一個祝福吻。
安冷燁淡笑著搖了搖頭,要是這個樣子被某人看到,他恐怕死一萬次也不夠某人洩憤的。
——————————————盛世婚禮———————————————————
安冷燁的婚禮似乎總是轟轟烈烈的,整座倫敦似乎都融入他們的結婚氛圍中了。艾依然看著報紙,心情陡然降到了冰點。
她似乎一直都被他擋在光環之外的黑影中。寬大的版面,醒目的標題,幸福的照片……成為他們這一場婚禮的證據之一。
「依然媽咪,你以後也會有一個很盛大的婚禮。」墨燦兒吃著麵包,喝著牛奶,看到艾依然一直盯著報紙在看,有些心疼的安慰她。
艾依然甩掉了眼眶裡的晶瑩,「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依然媽咪才不需要。」她並不介意婚禮是否盛大,她只在乎與她牽手走到神父面前的,是不是她最珍惜的人,是不是她心裡最想要的那個人。她只希望那本紅本子上的名字是她願意用一生去守護的人,而那個人也願意一輩子守護著她。
可是這個願望,這輩子恐怕也只是一場奢望了,因為他明天就要結婚了,這個願望明天就將終結了——
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慕叔叔,你來了。」墨燦兒看到來人,激動地喊道。小孩子的回應總是最顯而易見的。你對她好,她必然也會和你親近。
「燦兒這麼想叔叔啊。」慕子泱將行李也拿了進來。顯然他還沒來得及進自己的房間。房卡還在他的手裡攥著呢!要不是公司的事情太忙了,實在抽不出身,他說什麼也會跟她們坐一班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