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的把信一折,往背後一藏,珞晴朝瑾臨咧嘴一笑,「沒什麼!沒什麼!」
珞晴的反應實在太詭異了,瑾臨不由得更加好奇,「沒什麼?可是,我看你寫得好認真,連我醒了都不知道。」
「是嗎?」打死她也不會承認,尤其不能讓他瞧見這信裡的內容,否則她的臉往哪兒擺?
「不可以讓我瞧瞧嗎?」他虎視眈眈的看著信,她越緊張,他就越想看,那裡頭一定藏了什麼不方便讓他知道的事。
「真的沒什麼好看。」
臉上明擺著「我不相信」,瑾臨依然不死心的盯著那封信。
「你還好嗎?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珞晴隨口找話題轉移瑾臨的注意力。
目光一沉,瑾臨柔情似水的反問:「你還好嗎?我有沒有累壞你了?」
嫣紅瞬間佔滿臉龐,珞晴羞窘的垂下螓首,老天爺,她實在有夠蠢!
「對不起,昨夜一定把你嚇壞了吧!」
「沒……也沒有啦!」他需索了一夜,也不給她喘口氣,她哪有時間嚇壞?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今個兒不是要回京城了嗎?我還有好多東西沒有收拾呢!」
「不急,慢慢來。」
「不行不行,這裡我一刻也待不住了,我們最好立刻起程回京城。」如果不趁著常艷妹拉了一夜的肚子,還沒精神弄明白昨晚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把信送到她的手上,這封信還有什麼好玩的?
「有必要這麼急嗎?」
「難道你要等常艷妹找上門嗎?」
「好吧,我這就叫阿德打點一下,一個時辰後我們就離開。」說著,趁著珞晴疏於防備,他動作精準而迅速的取走她擱在身後的信,笑著接道:「不過,在這之前得先讓我把這封信看過。」
「你……把信還給我!」珞晴又慌又急的試著把信搶回來,可是瑾臨手一舉,她連踮腳尖都碰不到信。
「別這麼小氣,借我看一眼嘛!」一手擋住珞晴,一手抖開信,瑾臨很快的把信看了一遍。
既然已經躲不掉了,珞晴只好轉身撤退準備落跑,不過還來不及衝出房門,就讓瑾臨給抓了回來。
「你昨晚真的很快樂嗎?」想大笑卻又不敢放肆的笑,瑾臨充滿寵愛的瞅著她。
一張臉紅得恨不得埋進地底下,珞晴吶吶的說:「那……全是胡說八道!」
「這麼說,我昨晚的表現還不夠好,我們要不要再來一次?」
「不不不……」使勁的搖著頭,珞晴連忙向後退去,她這會兒還全身酸痛,哪禁得起再來一次?
「你確定?不後悔?」
珞晴用力的點點頭。
點了點她的鼻子,瑾臨戲謔的笑道:「瞧你緊張得滿身大汗,嚇你的!」
「你……」可惡!耍她!
將信塞回珞晴的手裡,瑾臨好得意的說:「多謝你的恭維!」話畢,他哈哈大笑的往外頭走去。
咬牙切齒,珞晴氣呼呼的瞪著他離去的身影,慘了!以後他可神氣了!
終於回到了京城,看到熟悉的一景一物,珞晴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這麼想念京城的一切,即使是吵雜的人群,也顯得可愛極了!
這一刻,她總算明白何謂「歸心似箭」,離開宮裡那麼久了,這會兒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額娘得知她私自出宮,有沒有勃然大怒?皇阿瑪知道了嗎?月香有沒有因為她的任性惹上麻煩?雲芳齋的奴才都還好嗎?他們有沒有想念她?從來沒跟他們分開過那麼久,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宮裡看看大家。
不過,瑾臨卻有他的主意,他把珞晴帶回了恪親王府,準備把她安置在恪親王府最幽靜的「蘭香軒」。
「你說什麼?」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珞晴可是一點也不領情,天啊!但願這只是一個玩笑,要不然,就是她耳背了也好。
她的反應早在瑾臨的意料之中,他不厭其煩的又重述了一遍,「以後,你就住在這兒,我會派一個丫環來伺候你。」
「你在開玩笑?」
「晴兒,住在這兒不好嗎?」瑾臨不答反問。
「不好不好不好,當然不好!」她有好多好多的牽掛,再不趕緊回宮裡看看大家是不是還平安健在,她一刻也靜不下來!
「哪兒不好?」
「這……就是不好嘛!」當初怕被笑話,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這會兒可好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真是騎虎難下!
「在這兒,要什麼有什麼,事事有人伺候著,怎麼會不好呢?」
在宮裡,她還怕沒人伺候嗎?珞晴沮喪的一歎,「哎呀!你不會明白,我得立刻回家,我不能待在這兒!」
「如果是怕你阿瑪和額娘擔心,你放心,我會派人送信給他們,告訴他們你在恪親王府,請他們安心。」
珞晴越聽越心急,「不是這樣子,你怎麼還聽不懂?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只當珞晴是個鬧脾氣的小孩,瑾臨耐心十足的說:「你會回家,但不是現在,時候到了,我自然會送你回家。」
「時候到了?是什麼時候?」如果只是在恪親王府做上一兩天客,她可以勉強通融一下,反正樓子她是捅下了,也不差這麼一兩天。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瑾臨若有所思的看著珞晴,「我在等,等我可以安心的送你回家。」雖然她已經是他的人,可是她的心呢?她的心是不是也屬於他?在沒有肯定三阿哥是否不再佔據她的心,他是不會放她走,他要的可不只是她的人,他更要她的心!
這是什麼意思?她都被搞糊塗了,「萬一等到頭髮白了,你還是不肯送我回家,我不就得待在這兒一輩子嗎?」
輕柔的一笑,瑾臨自顧自的道:「你會喜歡這裡。」他也希望把她留在這兒一輩子,不過,總得先八大轎子把她迎進恪親王府。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可理喻,我要回家,我不要住在這兒!」她快被他氣死了,他為什麼非要她住在這兒不可?
「我已經決定了,你必須在這兒住下來。」瑾臨說得斬釘截鐵,不容反駁。
「你已經決定了?」珞晴不可思議的大呼小叫,「你糊塗了是不是?你不是我阿瑪,也不是我額娘,你憑什麼幫我決定?」
眉一挑,瑾臨氣定神閒的指道:「你可別忘了,你還欠我兩筆債,這第一筆債,我現在就要跟你討回來。」
「你……你不會真的為了五個銅板,就把我關在這兒吧!」
「我是請你在這兒做客,不是把你當犯人關在這兒。」瑾臨好笑的糾正道。
「還不是一樣!」慘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要擲圈圈兒!
「這會兒你無話可說了吧!」
「我……不過五個銅板,這太不公平了!」珞晴好委屈的嘟起嘴巴,豈止是不公平,她是虧大了,她就知道他心懷不軌,一定會乘機敲詐使壞,果然被她料中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不知道何謂公平。」
「你……難道不能商量一下嗎?」口氣轉為柔軟,珞晴乞求的看著他。
回以一笑,瑾臨一字一字,堅定無比的說:「沒得商量。」
「你……氣死人了!」珞晴莫可奈何的腳一跺,如果可以搬出九格格的身份,她就不相信他還敢跟她計較那五個銅板,問題是……
優雅的福了福身,瑾臨溫和有禮的道:「那就請你留下來了。」
不行、不行、不行!她得想想法子盡快離開恪親王府,宮裡還有一大堆人等著她回去,多擔擱一天,就多一天寢食難安!
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了一圈,珞晴堆起笑臉,望向瑾臨安排在她身邊的丫環——彩玉,「怎麼沒見到你家貝勒爺?」
頓了一下,彩玉謹慎的問:「晴兒姑娘是在問大貝勒嗎?」
「大貝勒?恪親王難道還有其他的兒子嗎?」
「晴兒姑娘,恪親王府有兩個貝勒爺,大貝勒瑾臨貝勒,二貝勒瑾煜貝勒。」
明白的點了點頭,珞晴追著問:「我指的是大貝勒,他在哪兒?」
「大貝勒一早就進宮裡了。」
眼睛一亮,珞晴興奮的大叫,「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晴兒姑娘,你怎麼了?」彩玉一臉疑惑的看著珞晴,這個晴兒姑娘怪裡怪氣的,一會兒走來走去,一會唉聲歎氣,一會兒又興高采烈,把她都看糊塗了!
「我要走了!」珞晴不吝嗇的坦白相告。
「晴兒姑娘要走到哪兒?」
「當然是回宮……回我家啊!」連行李都不要了,珞晴一個人瀟瀟灑灑的直接往外頭走去。
一聽,彩玉急忙的跟上去,「晴兒姑娘,大貝勒交代過,沒有他同意,你不可以離開這裡……」
「笑話,他又不是我主子,他說什麼,我就得聽什麼,我算什麼?」珞晴依然故我的走出「蘭香軒」,不趁現在離開,更待何時?
「晴兒姑娘,你別為難奴婢,大貝勒回來若是發現你不見了,奴婢可慘了!」
「你放心,你家大貝勒雖然挺無賴的,不過,倒是個明辨是非的人,他不會責罰你,大不了罵罵你,你聽聽就算了。」
「可是……」
「哎呀!你怎麼跟月香一樣囉嗦呢?」揮了揮手,珞晴不耐煩的接著說:「回去回去,不要跟著我,我已經決定了,今天非離開不可!」
可是,彩玉還是不死心的跟在後頭,大貝勒特別交代過她,一定要把晴兒姑娘跟好。
彩玉不再阻止她,珞晴也就任彩玉跟著,一到了宮門,彩玉想跟也不能跟了。
不過,珞晴的如意算盤顯然打得太早,還沒踏出恪親王府的大門,就被大門的侍衛攔了下來。
「大貝勒有命,不可以讓晴兒姑娘踏出恪親王府一步。」
真是可惡!珞晴氣得咬牙切齒,「喂!你們講點道理,他這是不對的,我又沒賣到你們恪親王府當丫環,他不可以把我留在這兒!」
然而侍衛只是必恭必敬的彎腰道:「晴兒姑娘請回。」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冥頑不靈,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晴兒姑娘請回。」侍衛還是那一句。
「你……」好不容易逮到他進宮的機會,結果……
「晴兒姑娘!」拉了拉珞晴的衣袖,彩玉軟言軟語的規勸道:「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們走吧!」
她不甘心啊!氣惱的腳一跺,珞晴轉身往「蘭香軒」走去,不過到了花園,又被攔了下來。
「你一定是阿哥帶回來的姑娘。」一名男子好奇的直盯著珞晴打量。
不用問也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誰,他肯定是恪親王府的瑾煜貝勒。
「難道沒有人教你,不要盯著姑娘看嗎?」恪親王府的貝勒爺真奇怪,都不怎麼懂禮貌,不過說也奇怪,她倒是一點也不討厭他,大概是他有一張充滿稚氣的笑臉。
困窘的收回視線,瑾煜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府裡的人都在討論你,我實在太好奇了!」大貝勒帶了一個姑娘回來,而且還派人盯著她,不准她擅自離開恪親王府,可想而知,這姑娘對大貝勒一定很重要,於是,大家開始議論紛紛,這個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讓多情的大貝勒如此費神?
原來是整個恪親王府的人都不知道禮貌,不是只有貝勒爺而已!
「算了,看你年幼無知,不與你計較了!」珞晴好慷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