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情貝勒 第二章
    瞪著那只抓住她手肘的大手,珞晴莫名的一慌,整個人好像被燙著似的,魯莽的甩開瑾臨。

    眉一挑,瑾臨好笑的瞅著珞晴,這小子怎麼跟個女娃兒一樣,別彆扭扭!

    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珞晴心慌意亂的道:「你又不是胤祺哥哥,我要跟你交代什麼?」

    三阿哥?眼神一沉,瑾臨若有所思的重新打量珞晴,這個小子究竟是誰?竟敢堂而皇之的上這兒找三阿哥?

    這時,早就著好裝,卻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紅玉姑娘忍不住趨上前勾住瑾臨的手臂,像是在宣示她的所有權,她撒嬌的說:「爺,您就放了這位小公子,別再為難他了!」

    「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小氣,我又不是故意的!」珞晴惱怒的鼓著腮幫子。

    「紅玉,你瞧瞧他的態度,毫無愧疚之心,這教我怎麼不追究?」

    「爺兒宰相肚裡好撐船,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

    深深的看了珞晴一眼,瑾臨一副慷慨的道:「好吧!看在紅玉的份上,這事就算了,不過若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會那麼輕易就饒了你!」

    調皮的朝瑾臨吐了吐舌頭,珞晴飛也似的逃之夭夭。

    珞晴走了,瑾臨的思緒卻還是情不自禁的繞著她打轉。

    「爺,千萬別讓那個小公子壞了我們的興。」勾住他的脖子,紅玉柔弱無骨的癱在瑾臨的胸膛,唇舌挑逗的舔弄他裸露的肌膚。

    摟著紅玉回到炕上,瑾臨繼續先前被打斷的好事,可是恍惚之間,紅玉的臉竟變成剛剛那張粉雕細琢的俏臉龐,一道不知名的身影悄悄進佔他的心房。

    她一直以為胤祺哥哥是世界上最俊美的男子,沒想到竟然有人可以跟他並駕齊驅!恪親王府的瑾臨貝勒、親王府的隸貝勒,還有怡親王府的瓚麒貝勒和胤祺哥哥並稱「京城四大美男子」,他該不會是……

    「哎呀!」珞晴懊惱的敲了一記腦袋瓜,她是怎麼了,為什麼老想著一個不會再見面的陌生人?這個陌生人還是個好色之徒,而且毫不知羞恥,竟然遮也不遮,任由他的身體在她的面前晃來晃去……

    想到這兒,珞晴不由得紅了臉,心兒不禁怦怦的亂成一團,老天爺,真是羞死人了!

    「格格,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月香擔憂的看著珞晴,九格格昨個兒從「醉紅樓」回來以後,就變得魂不守舍,整個人懶洋洋的,一點精神也沒有,不時還會歎氣、臉紅,真教人擔心。

    眨了眨眼睛,珞晴心虛的搖搖頭,「沒……沒有啊!」

    「可是,格格一個早上都沒說話。」

    不高興的瞪著月香,珞晴嘟著嘴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我很聒噪,一會兒沒說話會死人!」雖然事實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這該怎麼說?格格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安靜過……這好像也不太對!

    揮了揮手,珞晴很不以為然的說:「算了,我就是愛說話,那又怎麼樣?人的嘴巴不就是用來說話的嗎?放著不用,那還有什麼意思?」

    「格格別生氣,奴婢嘴笨,不會說話……」

    「哎呀!誰說我在生氣?」煩躁的雙手支著下巴,珞晴有氣無力的道:「我只是覺得很悶,不想說話而已!」

    「這……」腦袋瓜子一轉,月香立刻取來一把圓扇子,「格格,奴婢幫你扇風,你就不會覺得悶了。」

    大笑也不是,痛哭也不是,珞晴傷腦筋的翻了翻白眼,真虧她想得出來,實在教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也難得月香這麼有心,如此努力的想幫她解悶。

    說也奇怪,一會兒之後,珞晴果然心情舒暢了許多,靈機一動,她突發奇想的道:「月香,怎麼讓自己很討厭、很討厭一個人?」如果她可以很討厭他,她說不定可以馬上把他忘了。

    疑惑的看著珞晴,月香小心翼翼的問:「格格,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興?」

    「我……沒有啊!哪個傢伙不要命了,敢欺負本格格?」絕不能讓月香知道自己在「醉紅樓」出了什麼糗事,要不然,會被她笑死!

    月香默默的點點頭,說得也是,誰敢欺負皇上最寵愛的九格格?

    「月香,你有沒有很討厭、很討厭的人?」

    「沒有。」

    「不會吧!」珞晴大驚小怪的瞪著月香,宮裡頭的人這麼多,她成天被人家巴結來奉承去,都有看不順眼的人,月香每天要面對那麼多勾心鬥角的嬤嬤和奴婢,怎麼會沒有一個讓月香覺得討厭?

    「格格,奴婢覺得自己很幸福,真的!」雖然格格刁鑽古怪了點,老愛找麻煩讓他們傷透腦筋,不過像格格這麼好的主子,處處維護他們這些奴婢奴才,宮裡根本沒有人敢欺負他們。

    好沮喪的歎了口氣,珞晴撇了撇嘴,喃喃自語的嘀咕著,「真慘,想討厭都討厭不起來,怎麼忘得了?」

    「格格,你在說什麼?」

    很用力的朝月香擠出一個笑容,珞晴急忙的搖頭道:「我什麼也沒說。」

    「格格……」

    「好啦、好啦,別煩我了,去幫我弄幾樣小點心,我肚子餓了。」

    「喳!」

    雖然耳根子可以清靜了,珞晴卻只覺得更心煩,她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無精打采,像個老太婆似的,不行,她得想想法子管管自己的腦袋瓜子……

    「叫吃!」下了一子,胤祺若有所思的看著心神不寧的瑾臨。

    瞪著棋盤,瑾臨有些茫然,又有些懊惱,「三阿哥,我們再來一盤……」

    「既然心不在,又何苦勉強自己?像你這樣的對手,我可沒興趣。」

    他是沒心思下棋,可是他也不想這個樣子,不知道怎麼了,這兩天他就是提不起勁,心裡頭若有所失,卻又摸不著頭緒。

    執起擱在一旁的扇子,胤祺優閒的打開扇子,輕輕扇著,他饒富興味的瞅著瑾臨,「沒想到,連你也步上隸的後塵。」

    頓了一下,瑾臨好笑的搖了搖頭,「三阿哥真愛尋我開心!」他連個心儀的女子都沒有,怎麼會像隸那個傢伙對一個女人如癡如狂?

    「是嗎?你等著就知道了。」胤祺信誓旦旦的一笑,接著道:「我聽說昨個兒在『醉紅樓』有個冒失鬼壞了你的好事。」

    一提起這事,就忍不住想到「他」,瑾臨眼中不自覺的浮起笑意,「三阿哥有所不知,那位小公子找的可是您。」

    「找我?」胤祺不解的眉一挑。

    「這是他親口說的,他還直呼三阿哥胤祺哥哥,想必跟三阿哥是舊識。」

    「哦?他長什麼樣子?」

    「晶瑩剔透、粉雕細琢,好像個女娃兒。」

    沉吟了半晌,胤祺瞭然的一笑,深思的看著瑾臨,「她不只是像,她根本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娃兒。」

    怔了怔,瑾臨喃喃地念道:「是個女娃兒……」怪不得她會那麼彆扭,嬌羞得讓他怦然心動,原來她是個姑娘家!

    唇邊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胤祺煞有其事的道:「她是一位江湖朋友的妹妹,沒事就愛女扮男裝,惹是生非的本領絕不輸給隸的少福晉凝嫣格格,她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麻煩,我對刁鑽的姑娘一向沒興趣,以後你若是再見著她,可別把我的下落供出去。」

    一股莫名的酸意侵佔心頭,瑾臨不自在的輕蹙眉頭,他是怎麼了,知道她心裡有別的男人,一顆心好像被揪住一樣,不舒服極了。

    「怎麼了?你對她有興趣?」

    「不!」瑾臨急忙的搖頭否認,「我沒當她是個姑娘,怎麼會對她有興趣?」

    不老實的傢伙,他以為他的喜怒哀樂能逃得過他精明的眼睛嗎?

    故作鬆了口氣,胤祺放心的道:「這就好,那丫頭可是個大麻煩,你還是別去招惹她。」

    「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會去招惹她?」瑾臨好笑的道。

    「這倒是,不過……」

    「不過什麼?」

    「萬一又不小心讓你碰到了,你也是這麼想嗎?」

    「當然!」真是這個樣子嗎?瑾臨心裡頭卻不自覺的起了疑惑,打從第一眼看到「他」,他的思緒就糊塗了,看到的是男兒身,意識裡卻又不能自主的把「他」當成女兒身,現在知道「他」其實是個「她」,不是他在胡思亂想,他心裡頭有說不出的欣喜,若是有緣再見到她,他真能夠對她無動於衷嗎?

    胤祺但笑不語,他可不這麼想,他有一種預感,這只是開頭而已,瑾臨和珞晴之間的糾葛恐怕是沒完沒了,而他,一定會很好心的在一旁推波助瀾。

    像一陣狂風,珞晴一路衝進景陽宮,「胤祺哥哥!胤祺哥哥!」

    「奴才給九格格請安……」

    「免了免了,全都起來!」朝那些跪了一地的侍衛和太監揮了揮手,珞晴急步的跨進大廳,「胤祺哥哥,我聽說……」

    「你已經不小了,不要老是大呼小叫,一點規矩也沒有。」瞄了一眼珞晴,胤祺又把目光放回手上的書。

    完全不把胤祺的訓話放進耳朵,珞晴興沖沖的追著問:「胤祺哥哥,我聽說皇阿瑪要派你前去江南巡視,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你聽誰說的?」

    「我……哎呀!你別管我聽誰說的,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個兒從哪兒聽來的,反正在這宮裡沒什麼秘密,一傳十,十傳百,傳得人盡皆知,小事變大事,大事變得天要塌下來了,而究竟是誰起的頭,其實也沒人搞得清楚。

    不搖頭,也不點頭,胤祺專注的看著手中的書,似乎一點也不打算回答。

    「胤祺哥哥!」懊惱的拿開胤祺手上的書擱在桌上,珞晴搬來了一張椅子,大咧咧的坐了下來,「你沒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走。」

    好整以暇的一笑,胤祺不疾不徐的道:「那好,你先告訴我,兩天前你在宮外做了什麼事?」

    「兩天前……」一雙眼睛賊溜溜的轉過來轉過去,半晌,珞晴嘻皮笑臉的道:「太久了,我已經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那就沒什麼好說。」

    「胤祺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這一點也不公平,人家這兩天忙死了,怎麼會記得兩天前的事?」珞晴無辜的撇了撇嘴。

    「是嗎?你都在忙些什麼?」

    「我……」她總不能說,她忙著想「醉紅樓」那個男人吧!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忙到忘了吧!」

    靦腆的回以一笑,珞晴用力的搖搖頭,「不是不是,我這兩天都在忙刺繡,額娘教我繡荷花,你不知道那有多難,我繡得頭昏眼花、四肢無力,說有多淒慘就有多淒慘,這麼痛苦的事,我一輩子都記得!」

    「哦,那我可要看看你繡得是什麼樣的荷花。」

    「這……」她唯一繡過的荷花就那麼一朵,而且連一個花瓣都還沒繡好,不僅如此,還繡得亂七八糟、慘不忍睹,那見得了人嗎?若非額娘忙得沒時間理會她,那朵荷花恐怕已經被額娘氣得一把火燒了。

    「怎麼了?捨不得讓我看嗎?」

    笑得好勉強,珞晴小小聲的說:「胤祺哥哥,你還是別看的好。」

    想笑又不能笑,胤祺一副不解的道:「為什麼?」

    「我……我怕你的眼睛會吃不消。」

    「可想而知。」他毫無同情心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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