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願誓死追隨主人!」
十八名黑甲黑衣的騎兵便是安然養的死士,燕雲十八殺!
他們以安然為首,呈燕翅列開,抽出扭股劍,森冷地舉起:「犯我主人者,殺!」
安然一身雪衣華服,站在黑衣人中間,分外顯得出塵飄逸,玉樹臨風。
冷血牽來他的馬踏烏雲戰馬,安然翻身騎上,緩緩地戴上一個銀色的面具。
他催馬疾奔,後面的十八殺如烏雲一般緊緊相隨。
十年磨一劍,今朝試鋒芒!
十八殺馬踏夜月,蹄踏寒霜,日夜趕路,不過兩日功夫便來到北秦的境地。
與程安然不知道,此刻另有一人驚怒交加,正帶著北疆的大股兵力向北秦出發。
這個人就是唐少淵。
他驚聞在北秦的細作匯報,原來那男扮女裝的人正是北秦的皇后程無雙時,不禁心如刀絞,怪不得她會跟東方辰,原來,她從來就不是屬於自己的。
本欲絕了思念無雙的念頭,不料又獲飛鴿傳信,信上說程無雙被打入死牢,秋後問斬。
唐少淵想也不想,立刻點鐵甲兵三萬,奔向北秦。
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不願意再去考慮此時出兵的危險和個人的存亡,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程無雙不能死,他要救他!
兩路人路同時向北秦出發,只不過唐少淵慢程安然一步,等他到的時候,程安然已經到了。
立秋時分,天氣還非常熱,但一聽說今天處斬的人是秦國的皇后,不少人放下手中的事情,探著頭望向斬首的監斬台。
無雙被拉了出去,放在囚車裡。
雖然她髮絲凌亂,但神情安寧,淡漠高貴,自有一股不凡的氣質。
東方辰坐在龍椅上,一字一筆的練字,淡漠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皇上不去看看她嗎?」太后緊盯著他問道。
東方辰停下笑,抬眼望著淳於皇后,苦澀地道:「母后,你又何必逼兒臣?」
淳於太后拍著他的肩,緩步走了出去。
「太后,你看皇上他會不會……」太后身邊的老嬤嬤試探著問。
淳於太后冷哼一聲:「皇上知道輕重。走,到玄武門看斬。」
老嬤嬤應了個諾,趕緊上前扶著太后。
大街上,人頭攢動,路人紛紛在圍觀北秦皇后,這個傳奇的女人。
交頭議論的人群中,突然一個年輕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哭訴:「皇后娘娘她一心為我北秦百姓,求皇上饒了她吧。」
接著另一個老太婆也跪了下來:「是啊,如果不是皇后娘娘研治出治疫的方法,我們早就死了,她是個好人啊!」
「放了皇后娘娘!」百姓們不由得嘈雜起來。
那些開路的侍衛拿著皮鞭抽著起轟的百姓。
「媽的,給老子閉嘴,滾一邊去。」
「狼心狗肺的東西!」只聽百姓人群中一聲女子的哭聲突然響起,只見一枚雞蛋頓時飛出,對著侍一的臉就砸了下去。
「誰!」領頭的侍衛大怒,怒聲叫道:「是誰打的,站出來!」
「豬狗不如!」
連聲的叫罵聲齊聲響起,馬車漸漸上前,車輪緩緩滾過滿是塵土的街道,儘管有那些長矛利箭的逼迫,可是,百姓們還是推搡著向前湧去。
無雙只覺得眼眶一熱,酸澀的淚水緩緩地流了下來。
她沒想到還有人記得自己做過的那一點小事。
不過,百姓們終究是鬥不過官兵的,她還是被推到了監斬台上。
戴著面具的青風立在監斬官身後,以防有人劫法場。
當然,這也是一個局,一個誘敵的局。
東方辰看著沙漏和日影越來越心浮氣躁,不停地踱著步子。
一個小太監不小心把茶水灑了出來,被東方辰一腳踹上去,當場昏了過去。
人人都知道皇上現在心情不好,最好別惹他。
那時影慢慢地移向天空的正中,雖然室內滿是冰塊,東方辰仍覺得口乾舌躁,衣衫盡濕。
終於,他拿起龍呤劍,疾步向門外走去。
「皇上,你到哪裡去?」太后安排的小太監跪在前面擋住他的路。
「滾開!」
「皇上,太后娘娘說了您不能見血腥之物!」
東方辰抽劍,一劍砍向太監的腦袋,太監悶哼一聲,軟倒在地上,血,染紅了青方磚雕花的地板,蜿蜒成一片刺眼的小河。
終是無人敢再送死,東方辰越走越快,到了最後直接跑了起來,騎上照夜獅子,飛奔向刑場。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見那個惡毒的女人,但是潛意識中,他覺得不見她一面,自己下輩子都不會過得安穩。
囚車正緩慢地走著,突然間,只聽嗖的一聲破空銳響頓時好似一個驚雷陡然炸開,一隻銀色的利箭旋風般激射而來,直射押囚車之人的腦袋,巨大的驚呼幾乎同時響起。
侍衛眉心中箭,晃了幾晃,轟然倒地。
所有人齊齊轉頭望去,只見空空蕩蕩的長街盡頭,一匹通體雪白,唯有四蹄漆黑的戰馬之上,眉眼冷寂如畫的年輕男人,頭戴銀色面具,一手拿著一隻描金勁弩,仍舊保持著射箭的姿勢。眉眼凌厲如雪,身姿較小可是卻有著那樣強大的氣勢。
長風吹過,他的白色長袍隨風而動,宛如戰神一般凌厲。
而在他身後,如閃電般突然多了十八個黑衣青銅罩面的人,散發著濃重的殺意,讓人感覺從暑天直墜向冰窖。
無雙猛地睜開眼,看著這些突然出現的人,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她秀眉微皺,眸蘊精光,如一隻熟睡的獅子突然甦醒,求生的本能讓她立刻觀察起來人的善惡。
程安然遙遙的站在一箭之地外,銀白鎧甲,銀白面具,當他看到無雙週身是傷的模樣,眸中立刻有著噬人的冰冷和噴薄積壓的怒意,他冷冷地說道 「放了她!」
這時,看守囚車的侍衛才回過神來,立刻把囚車包圍,一個武官大聲喝道:「都給我操傢伙,如果犯人被劫,小心你們的腦袋不保。」
程安然嘴角浮起一縷若有若無的歎息,他寂寂地道:「你們何必,要找死!」
他微一抬手,身後的十八殺立刻如驚鴻一般掠去,沒有人看清他們是如何出手,只覺得一股疾風捲過,所有的侍衛已經嚥氣,而他們的人頭,則如切斷的菜瓜一般滾落一街,街上的百姓駭得驚叫著四散逃走。
程安然一劍劈開囚車,解開鎖著無雙的手銬。
「妹妹,」程安然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刻骨的憐惜和憤怒,但他不願無雙看到暴戾,於是緩緩地將雙眼閉上。過了一會,再緩緩的睜開時,已經一片清明。
看不出任何衝動和震怒,只是溫柔的看著無雙,森冷的頭盔下,嘴角溫柔一笑,聲音清淡但卻那樣清晰,柔和的傳到無雙的耳朵裡。
「別害怕。」
苦苦忍了太久的眼淚,終於潸然而下,滑過無雙雪白的肌膚。千言萬語在胸腔裡凝聚,卻一字也說不出。
策馬馳來的帝王看到眼前這一幕,只覺得一股森冷的怒意直衝向腦子。
呵呵呵——
低沉沙啞的笑聲突然響起,東方辰像是一個從地獄爬出的修羅一般,滿臉的猙獰,不管來者是誰,想搶程無雙,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東方辰停馬,眉梢一挑,壓住怒意,一揮手。
躲在暗處的隱者立刻現身,疾速離去,片刻之後,三萬皇家禁軍如奔雷潮水般滾滾湧來,把程安然和無雙包圍在其中,所有的弓箭都拉滿圓弓,森森的箭頭全都對準了烏甲閃爍的十八殺,像是一群吞噬天地的餓鬼。
「放了她!」東方辰薄唇吐出冷冽的話語。
程安然摟著無雙,狀若末聞,憐愛地替她試著臉上的血污。
「我們回家!」
東方辰大怒,猛地拉箭:「再走一步,定叫你有去無回。」
頓時,所有的秦兵將箭頭對準程安然,只要他再動一步,便萬箭齊發,讓他穿心而死。
而十八殺,也悍然將主人圍在中間,頑強如雨中的磐石般在強大於數倍的敵人面前屹立著。
一瞬間,黃沙滿天,狂風吹襲,讓人睜不開眼晴,炎熱的午後突然響起了轟隆降的悶雷聲,緊接著,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長空,暴雨嘩嘩地下了起來。
百姓們早已經四處逃開,唯余如石頭一般立著的秦兵和十八殺以及,他們的主人和程無雙。
桃花的冷香幽幽入鼻,無雙閉上眼,靠在安然肩上:「你這一來,恐怕凶多吉少,何必這麼傻?」
安然溫和地笑:「你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正在雙方對峙的時候,忽聽一群殘兵狼狽地逃向這邊。
「皇上,不好了,有人劫法場!」一個士兵滿身泥獰和鮮血,污濁不堪地跪在東方辰面前,顫抖著說。
喊殺聲漸漸逼近,東方辰抬眼,隔著瓢潑大雨,黑壓壓的大軍如蟻一般挺進,轉眼間便攻到了眼前。
當中一匹黑馬神俊異常,唐太子少淵一身黑甲,更襯得面如雪玉,唇紅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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