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妃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匆匆地走向龍椅,一按機括。
啪一聲輕響,把手的龍頭處吐出一個小小的錦盒。
錦妃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打開錦盒。
溫潤的和闐美玉所製的傳國玉璽正靜靜地躺在盒子裡,散發著令人眩目的光芒。
錦妃嘴角揚起,想不到老傢伙藏得如此機秘!
而且,皇宮內還有秘道!
這個秘密,太重要了,可以拿來做交換的條件。
錦妃拿著玉璽,眼中殺機暴現,一步一步地走向垂危的皇帝。
已經潛伏入皇宮的唐少淵剛揭開一片明黃的琉璃瓦,卻看到……
宮殿中的蠟燭明暗不定,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陰風讓這個宮殿更加陰森。
無端端的,錦妃汗毛倒豎,緊張地左右看看。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隻眼睛在盯著自己,讓她感覺毛骨聳然。
確定宮殿之內,除了垂死的老皇帝別無他人後,錦妃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緩緩地摸出藏在衣內的匕首。
錦妃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猛烈地跳動,控制不住的手發起抖來。
她要殺的這個男人,可是萬人之上的皇帝呀!
但一想到只要殺了他,自己就可以坐擁皇后的寶座,母儀天下,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錦妃的膽子便壯了起來。
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錦妃眼晴一閉,朝著睡榻上雙眼閉合的皇帝心窩猛地刺了下去。
在這電石火光這間,猛然間一陣怒喝聲從屋頂傳來:「賤人,住手!」
錦妃一咬牙,猛地刺了下去!
刀鋒入肉的聲音響起,唐元宗猛地睜開眼,臉上表情扭曲,痛苦地皺著眉,伸出顫抖的手,怒指著錦妃,憤怒地雙眼圓瞪,一句話沒說出來,慢慢地停止了呼吸!
「父皇,父皇!」唐少淵俊秀的臉上黑氣瀰漫,宛如瘋虎一般從屋頂跳了下來。
無雙探了探唐元宗的鼻息,惋惜地說:「已經斷氣了!」
「你這個賤人,敢殺我父皇!」
「不要!」無雙話沒喊完,唐少淵已經把瑟瑟發抖的錦妃一腳踢飛。
錦妃驚恐地大叫:「來人啊,太子,太子回來了!」
唐少淵大步上前,抽出腰中的佩劍,一劍刺向錦妃的心窩。
哧,一股血箭狂飆而出,激射在太子白淨的臉上。
鮮紅的血順著他的眉眼緩緩地滴落,此時的唐少淵眼珠通紅,殺氣騰騰,宛如從地獄走出的修羅一般駭人!
「站住,不許動!」
一群侍衛蜂湧而入,把小小的宮殿包圍得水洩不通。
唐令和唐棣疾步走了進來,看到死去的唐元宗和錦妃當即放聲大哭:「父皇,母妃!」
兩人憤怒地轉頭,狠厲地說:「唐少淵,你殺父弒母,天理難容!今天,你走不了了!」
無雙眼明手快地將玉璽收入懷中,拿起傳位詔書,沉聲道:「諸位請看,這是武德皇帝親手寫的傳位於太子的詔書,大家不要被二皇子和三皇子騙了!」
帶血的詔書,在刺眼的火光下照得分明!
眾侍衛不由得一陣騷動。
唐棣眼珠一轉,大聲說:「大膽!誰不知道太子夜半入宮,逼父皇寫下傳位詔書,然後趁機殺了父皇。被前來探望父皇的錦妃娘娘看到,你們殺人滅口,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還不放下詔書和玉璽,束手就擒!」
無雙看著這個不足十五的少年,眼神冷凌如刀。
在他的巧舌如簧下,居然將黑說成白,一個謊言就這樣產生了!
如果流傳出去,唐少淵該背負多大的壓力!
就算他來日奪回皇位,恐怕也失了民心,其用心不可謂不毒。
「無恥之徒,喪盡天良,讓我替天來收拾你!」無雙寒聲說完,身子一矮,一排短弩從背後激射而出。
唐棣反應極快,一把拉過兩名士兵當替死鬼,自己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這一劫。
無雙此舉顯然已經激怒了驕縱的三殿子。
他恨恨地說:「帶太子妃上來!」
唐少淵眸中一暗,雙拳關節卡卡地響,一字一句地問道:「唐棣,你想幹什麼?」
唐令不懷好意地笑道:「三弟對大嫂可是垂誕已久,呵呵!」
話沒說完,太子妃雲詔已經被帶了上來。
她一身單薄的衣衫已經被撕得破爛不堪,雪色的肌膚上到處是鞭傷,烙痕,慘不忍睹……
一個侍衛拖著她的頭髮把雲詔扔了進來!
唐少淵親眼看著父皇慘死,妻子受辱,只覺得目眥欲裂。
若不是無雙死死地按著他,恐怕他已經衝出去送死了!
「不要衝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無雙冷靜地說。
雲詔看到唐少淵,一行清淚緩緩地流出:「夫君!」
唐少淵的手劇烈地顫抖著,「雲詔!唐棣,你還是不是人?她是你嫂子,你怎麼這樣對她?」唐少淵怒吼著,雙眼通紅,渾身顫抖。
唐棣嘴角扯起一抹邪惡的笑意,用力的扳起雲詔的下巴,狠毒地說:「大哥,我最好交出詔書和玉璽,否則,我可要對大嫂不客氣了!」
唐少淵深吸一口,眼中閃過一抹暴戾的藍芒,緩緩地說:「你、休、想!」
哧,雲詔身上本已破爛的輕紗被當胸撕開,露出貼身的肚兜和雪艷的肌膚。
雲詔直覺得羞憤欲死,無奈力氣太小,奈何唐棣不得。
「畜生,我要殺了你!」唐少淵忍無可忍,執劍衝了過去。
「上!」一聲低喝突然在人群中響起,一眾身手敏捷的侍衛們齊齊攻上前去。
刀鋒下劈,寒光閃爍,辟啪之聲霎時間不絕於耳,唐少淵被重重包圍,險象環生。
雲詔看著唐少淵,哭泣道:「夫君,我的清白已失,生不如死。就先走一步了!若有來世,我們再做夫妻!」
雲詔說完,拚死衝開唐棣的鉗制,飛身撞向朱漆的圓柱。
砰,頭骨破碎的聲音響起。
前一刻還是溫香軟玉,這一刻太子妃已經血流滿面,身子委頓在地,停止了呼吸!
「啊啊啊!!!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唐少淵瘋狂地砍著接近他的侍衛,想要殺到雲詔的屍體身邊。
但侍衛密如潮水,層層湧上,讓他不能接近。
血染紅了地面,場面一片混亂。
就在南唐這向個皇子相互殘殺的時候,他們的父親卻屍橫於床,無人收拾!
眼見唐少淵受制,無雙立刻趕去救援。
只見她身形靈巧,好似狸貓,左腿弓步,右腿側踢,一個旋身飛轉,長刀染血,右手斑斕錘爪勢狠狠扣住一名侍衛的咽喉。
運勁於手指,分筋錯骨,卡嚓一聲脆響,侍衛眼珠登時凸出,軟軟的倒了下去。
面對如此強悝的殺人手法,眾人聞之大駭,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無雙動起手來,毫不留情,她深知今日若殺不了這些人,就只能被這些人所殺,別無退路。
「關門,射箭,放火!」
唐令快速地退出去,大聲命令道。
屋裡幾十名侍衛顯然已經成為他不擇手段奪取玉璽的犧牲品。
刀劍已經遲鈍,鮮血已經染衣,力氣已經透支……
唐少淵還在拚命地殺殺殺!
滿腔的仇恨,焚九州之鐵,難以鑄成!
屋裡的侍衛越來越少,但大火已經點了起來,唐令準備把他們燒死在這裡。
反正,玉璽燒不壞,詔書正好燒燬!
射!
密集的箭雨立刻破窗而入,如雨點一般釘在木質的宮殿上。
無雙手中的天蠶絲勒住一個侍衛的脖頸,用力一旋,一提。
士兵立刻斷氣,軟倒在地。
另一個士兵被她駭人的手法嚇呆,當場尿了褲子。
無雙冷哼一聲,夾住他的腦袋,用力一擰,士兵哼都沒哼一聲,倒地身亡。
她奔到殺紅眼的唐少淵身邊,猛地扯住他。
「別殺了,趕緊逃吧!」
無雙一邊說一邊替他劈開流箭。
唐少淵低吼:「放開我,我要替父皇和雲詔報仇!」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狠狠在甩在唐少淵的臉上。
唐少淵清醒了過來,不敢置信地捂著臉,對上無雙怒火熾盛的雙眸。
無雙寒聲道:「唐少淵你給我聽著,你身在帝王家,這種結局你應該早就料到。你既為太子,便已經沒有資格傷心,絕望,生氣,衝動!
你所要有的,是生存下去的勇氣還有臥薪嘗膽的決心!哪怕生不死,也要好好活著,因為你還有很多事沒做。你知道是什麼事嗎?是忍辱負重,是等待時機,是將所有殺害你親人的人手刃劍下報仇雪恨!
要想不被人俯視,就只能自己先站起身來。所以,你一定要活著,那怕像狗一樣活著!你要活著看著他們為他們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不然就算是死了,也不會瞑目。」
年輕太子的臉是滿是鮮血,他狠狠的抹了一把臉,昔日明媚若桃花的鳳眸裡滿是血絲,無雙知道,他在這一刻,已經成長了起來!
人,往往不經歷刻骨銘心的痛,難以很快成長起來!
「對,我不能被人踩在腳下,我要強大起來!」唐少淵冷峻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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