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二點,別墅裡依舊熱鬧非凡。
大廳中,夏家人幾乎都聚集於此,夏玨坐在主位上,偶爾抬頭看一眼二樓,時常會又恨又無奈的瞪一眼旁邊坦然自若的夏辭,焦急萬分。
終於,白媽媽帶著幾名女傭走了下來,夏玨看見女傭手裡的銀盤沒有任何血跡,微微放心。
「怎麼樣了現在,孩子還好嗎?」
「老爺,小姐高燒還沒退,表少爺說,說……」白媽媽看了眼夏辭,有些吞吐。
夏玨急得要命,猛地站起,「惟晟說什麼?」
「說是小姐燒還沒退,就必須打針下藥,孩子……要不得了。」白媽媽掩著臉,悲痛的回答著。
這是他們夏家的小主人啊,還沒出生看一眼這世界,就……
夏玨聞言,年邁的身子搖搖欲墜。
幸好旁邊的夏翔急忙扶住,安慰著,「爺爺,奈奈她會沒事的,你別擔心了。」
夏玨老眼裡裹著一層類似眼淚的薄霧,老人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心痛欲絕。
「你這混賬東西……要是奈奈和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你就給我滾出去!」夏玨又氣又恨,指著還無動於衷的夏辭狠狠罵道。
夏辭褐眸睨了眼捂著胸口大罵的老人,冰冷的面具完美不動半分。
他緩緩起身,優雅的鬆了鬆手腕上的扣子,「或許,我現在就該請你們出去。」
「你……」
「誒,爺爺,別激動,別激動!」夏翔急忙拉著要過去的夏玨,一下子客廳裡炸開了鍋。
「好了!」忽的樓上想起一聲怒吼,吵嚷的眾人同時靜下來。
商惟晟面容嚴肅,「病人需要安靜的休息,請你們不要打擾奈奈了。」
「晟啊,那個奈奈,怎麼樣了啊?」商炎仰著脖子問道。
「還在燒著,我不敢輕易用藥,看看能不能人工退燒……飛機必須隨時待命,如果有變我會第一時間送她去醫院。」商惟晟掃了眼冷眼看他的夏辭,沉著嗓子囑咐。「爺爺,你們就先回去吧,這裡有我。」
「好吧,你要好好看著她啊。」商炎知道孫子的意思,他明白夏玨他們繼續留在這裡還是會和夏辭發生衝突,這樣不僅會打擾到樓上的奈奈,更複雜了事情。
夏玨動了動嘴還想說話,可明白夥伴的眼神後,他只好放棄。
走之前狠狠瞪了眼還笑得出來的夏辭,竟一時氣不過下詛咒,「等你以後恢復記憶,看你還能笑得出來!?」
夏辭眼看著一大群人簇擁著老爺子回去,臉上的譏笑瞬間消失不見。
抬起頭時,對上商惟晟別有深意的目光。
「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你的孩子?」
商惟晟下了樓,緩緩走近他,冷不慎防說道。
夏辭一愣,臉色一瞬間複雜千變萬化,而後又變回了淡然。
「孩子,可不一定是我的。」他似笑非笑。
商惟晟一怔,想到夏辭曾經在奈奈面前說過這種話,不僅為她心疼憐惜。
「你真幸運,能有奈奈在你身邊。」他出自內心,真誠感慨。
說實話,他和夏翔一直都很羨慕夏辭。
不是因為他也喜歡上麥奈奈,而是像他們這種身份處境的人,能找到一個真正愛自己不顧一切的女人,真的少之又少,他也從傭人口中聽說了許多關於麥奈奈的事情,有這樣一個活寶貝在身邊,還愁找不到快樂?
夏辭面一冷,面色黑的可怕。
「怎麼,你在覬覦?」他勾著笑,走近他身邊,隨口一般問道。
商惟晟也跟著笑了笑,剛想回答是刺激一下夏辭,就聽見樓上女傭大喊著他。
「表少爺,小姐,小姐她……」
商惟晟臉上一驚,轉身飛快衝了上去,身後的夏辭看見他著急的神色,深深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他衝進因為將暖氣打開到最高度的房間裡,著急的心一下子也被暖的滾燙加速。
他撥開女傭來到床邊,看見奈奈一邊提著被子一邊咬著唇,依依呀呀。
「她說什麼?」商惟晟盯著她,發覺她是在說些什麼,扭頭問了聲女傭。
女傭會意,走過去附耳在奈奈嘴邊,屏息細心地聽著,「小姐好像在說『我不是……大人,不要走……』」
商惟晟拿起旁邊的棉簽,沾著酒精在奈奈開始乾裂的嘴上塗抹,一邊搖著頭歎息,「傻丫頭,夏辭都快把你害死了,還想著他?」
「出去。」
「主人……」女傭們聽見自門邊傳來的聲音,紛紛驚愕低下頭低喊。
商惟晟動作一僵,繼而繼續。
「聽見沒有,我叫你們出去。」夏辭已經來到床邊,就站在商惟晟身後,眼神死死的瞪著充耳不聞的商惟晟,陰冷的重複。
女傭們相視一眼,不敢得罪主人的她們都聽話退了下來了,此刻房間裡除了床上昏迷不醒的麥奈奈,就剩下了商惟晟和夏辭。
「商惟晟,你沒聽見我的命令?」夏辭坐到床邊,一手抓住了他又要送往奈奈唇邊的手。
商惟晟薄唇緊抿,「你就這麼恨不得她死?」
夏辭眼睛一閃,手上加強了力度,「如果你不想她死,就滾出去。」
「呵,你會救她?」商惟晟反唇一笑,暗含嘲諷。
夏辭忍著怒氣,「總比你什麼都不做有效!」
被說中心事的商惟晟無話可駁,想到現在他們只能靠著厚重被子和暖氣來給麥奈奈退燒,真的找不到別的方法了。
他起身,將手裡的酒精交給夏辭,「每隔十分鐘塗抹一次,不要讓她受涼……一小時後,我再來看。」
夏辭看了眼商惟晟離開的身影,起身把門鎖住,將目光放在了床上張嘴細碎說話的奈奈身上。
他剛在門邊的時候聽見了女傭的翻譯,心頭一動,緩緩俯身去聽她嘴中含糊不清的呢喃。
「大人,不要丟下我……我沒有對不起你,不可以不要我……」
夏辭抬手,看著她的小臉因為發燒而漲的通紅,不禁將手落在了她的臉上,細細感受著手上嫩滑滾燙的觸感。
奈奈似乎不喜歡有人碰她,軟軟無力的小手從嚴實的被窩裡抽了出來,打在了夏辭的大手上,「熱,走開……」
不滿抱怨的同時,她還把身上蓋著的幾重被子踢開,不安的扯著已經被汗水濕透的睡衣。
「別動!」夏辭皺了下眉頭,放下手裡的東西抓住奈奈作亂的小手,不悅喝道。
昏迷中的奈奈好像認出了夏辭的聲音,煩躁的動作變得輕緩起來,小嘴小聲念著,「大人,大人,我好難受,大人……」
意識到她自動粘過來的身體,不知道為了什麼,夏辭不敢輕易推開她。
或許是夏玨的警告,或許是顧慮她肚子裡的孩子可能是他的,更或許是其他他來不及回想的……
大掌緩緩抱住了奈奈發燙的身子,夏辭暗咒一聲,將她重新推回了床上,還把自己也一同蓋在了被子裡。
奈奈的小臉湊到夏辭脖子邊,呼吸著專屬於大人的氣味,臉上一片祥和,但是嘴上還是不忘抱怨,「熱,好熱啊大人……」
夏辭眼神一黯,幾分紅色在眸底滾動。
「勾、引我?如你所願……」他的唇邊勾起一抹邪肆,低下頭咬住她的脖子,用牙齒印出痕跡。
奈奈吃疼一聲,知覺喉嚨裡滾著火熱,磨砂般難受。
「大人,我好渴好熱……救救我,好難受……嗚嗚嗚……」
夢中,她好像看到大人回到他身邊,用他結實的臂彎抱緊了她,奈奈身子熱的發脹,心裡也被蜜糖灌得膩漲,又拿出了撒嬌的伎倆,黏黏糯糯的聲線沙啞著。
「Damn!」夏辭回過神,這次啊發覺自己險些對一個病人+孕婦下手,咬牙暗罵自已一句,揚起被子將奈奈抱住,不讓她在作亂。
「該死的你給我安分點!」
他是鬼迷了心竅還是怎麼了,居然會傻傻的跟著商惟晟上來,更白癡到將照顧這女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
SH-IT!
如果他現在出去,那他絕對會遭到商惟晟的鄙視譏諷。
不!自傲的他怎麼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夏辭氣的額上青筋暴起,咬著牙把衣服脫掉溜進被窩,在被奈奈吃光豆腐的同時也七手八腳的將她濕漉漉的睡衣丟了出來。
「死女人,穿成這樣是要誘、惑誰!」
她……她居然不穿內衣!
該死,這是存心挑戰他的耐力?!
他自認不是柳下惠,從失憶醒來過後,他幾乎每天都有女人,現在兩人處境如此燥熱曖、昧,要叫他怎麼忍?!
「不要,大人好熱,不舒服……」
奈奈很抗拒熱源,一邊踢著被子一邊推開夏辭發燙的身體。
夏辭早就汗流浹背,現在奈奈還這麼折騰,他哪兒還有性子哄她。
長腿一跨,一勾,輕而易舉的將麥奈奈的亂蹬的小腿給穩穩壓在了床上,大手一攔,某女徹底失去了動彈的能力,只剩下哀怨的嗚泣。
「嗚嗚嗚,壞人,放開我……」
「閉嘴!」夏辭狠狠瞪了她一眼,無視她的吵鬧,直接關燈。
反正人現在安分了,等一晚上出完了汗明天燒也就退了。
這樣想著,處理了一天公務還被夏玨煩了一晚上的他閉上眼,在奈奈的哭鬧聲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