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對,對不起,嬋兒我笨,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看著女子的眸子,閻靈熙如同被千隻蟲嘶啞一般,他的手顫抖著擦拭女子嘴角邊的血跡,其實他的心在顫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疼惜眼前的女子。
「熙,我想回家……」月嬋倚在他的懷裡,心暖暖的,好依賴他的懷,好依賴他身上的味道,看著被自己鮮血染紅的幽草,月嬋想起了巖洞,那是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好,我帶你回家……」
閻靈熙微笑著橫抱起月嬋,去只屬於他們的地方,閻靈熙剛邁出兩步,雪妮兒就跑了出來,在身後喚著他們:「喂,魔尊,你們要去哪裡啊?」
「雪妮兒,在這裡守著……」閻靈熙只留下一句話,抱著月嬋就離開了,看著二人遠去的影子,雪妮兒雖然很不解,但是只要他們倆和好了,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喂,白熊還看,人都走遠了,看什麼看?我們魔尊又不會吃了你們家公主?」雪妮兒依依不捨的望著二人遠去的方向,在心裡默默的祝福著他們,希望這是對他們的最後一次考驗。正在雪妮兒既羨慕又祝福的一刻,長相凶神惡煞的龍獸在一旁嘮叨起來。
「醜八怪,關你什麼事,哪裡涼快上哪裡去,討厭!」雪妮兒白了它一眼,轉身蹣跚著離開了,偌大的院子裡就剩下啞口無言的龍獸傻傻的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它才緩過神來,自言自語道:「哼,我們龐大的神獸,不和小東西一般見識!哼……」
龍獸話剛說完,才想起自己還留著長壽峰,自己肩負丹霞聖母的法旨,不知道主人與月嬋公主的情況,回去如何向聖母交代啊!想到這裡龍獸才知道自己太疏忽了。
「喂,大白熊,你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啊!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想著龍獸轉身向大殿跑去,它的嗓門山腳下的人幾乎都能聽到,大地被它踩的好似在顫抖。
「喂,這裡不是你們魔界,是仙山,你想拆廟啊?別把祖師的長壽觀震塌了!」
「你快告訴我,他們去哪裡了?」
「哼,做夢去吧!誰都不能去打擾他們!」雪妮兒與龍獸嘰嘰喳喳的在院子裡吵了起來,山腳下的生靈算是遭了殃,兩個傢伙吵了個三天三夜,吵吵停停,是不是還在雲層裡打鬥一番,守山的仙童也無法阻攔它們,聽了它們慪氣的對話真是有好笑又好氣。
月嬋與閻靈熙注定了有扯不斷的情緣,他們的路還很漫長,不會輕易的分開的。世間最近的距離莫過於兩人背靠背的距離,那樣兩顆心才能緊緊的貼在一起,彼此心心相印……
淚痕聽了月嬋瞎編的話,再次來到了子鸞山,他有一種直覺,淚傷就在這裡,他沒有離開只是躲了起來,其實也不能算是躲,而是自己的離開,讓他再度傷心罷了。
也許他是不想讓旁人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吧,想到這裡淚痕癡癡的坐在那塊沾有淚傷零星血跡的巨石上,看著早已干固的血跡,淚痕好懊悔自己無腦筋的舉措。
「傷,你在哪裡?你不要痕兒了嗎?」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可是淚傷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淚痕從懷中掏出淚傷那日穿的衣服,衣襟上有他身體的餘香,有淡淡的血腥味。看著衣服他的眼角濕潤了,心裡默念了千次萬次對不起,可是故人仍然沒有出現。
傾人傾淚兩茫茫,異國他鄉吐凝芳。離人不知今何樣,唯有嬋娟寄思腸。
不知不覺中夜幕已經落了下來,皎潔的月光籠罩著大地,給世間萬物披上一層銀沙。可是那月光再怎麼柔和溫暖在淚痕的心裡,都是清冷的,月光灑在淚痕的身上,使他不由的顫慄一下,他緊緊的抱著淚傷的血衣倒在巨石上,彷彿自己擁著淚傷,兩人正在聆聽大地依稀的聲音。
緊蹙的眉峰散開了,焦慮的表情變得平淡溫和,可是他的手仍然緊緊的抓著那件血衣,兩行淚從睡夢人的眼角淌出來,如同細水長流的小溪,潺潺的悄無聲息,卻富有強大的生命力。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熟睡的樣子,正被心裡念著想著的人貪婪的看著,望著巨石上睡熟的男子,淚傷的心痛再度升級。他知道淚痕現在自由了,可是他好怕自己出現後,他會如那天一樣離開自己,如果那樣,淚傷寧願躲一輩子,就如現在一樣自己還可以默默的守著他。
看著眼前人憔悴而迷人的臉,淚傷的心既疼惜又糾結,忍不住想為他縷開擋住眉峰的髮絲,有怕會驚醒夢中人,想著淚傷輕輕的躺在一邊靜靜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如果夜永遠都不要離開那該多好,自己就可以永遠看著他沉睡的樣子。
也許是兩人的造化,一陣山風吹過,樹葉飄落下來,在淚痕的臉上貪婪的輕撫了一下,使他從夢中驚醒。他睜開眸子的那一刻,淚傷溫柔的目光正在掃視著自己,淚傷看的沉迷了,直到淚痕喊自己的名字才知道他醒了。
「傷不要走……」
淚傷翻身下了巨石,化成一道白光消失了,淚痕雙腿好似木頭一樣動彈不得,癱坐在巨石上喊著,可是淚傷仍然沒有再次出現,但幸運的是已經知道他並沒有離開這裡,想到這裡,淚痕已經知足了。
他知道淚傷為何再次躲起來,他害怕自己會待他出現後,再度離開他,可是淚傷不知道,就算打死痕兒,痕兒也不會離開淚傷了。
想著淚痕笑了,雖然自己沒有得到他的原諒,但是自己贏了,他沒有對自己絕望,他還默默的守著自己,怎麼想怎麼歡喜。淚痕看著手中的血衣傻傻的笑了,那笑是如此的開懷如此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