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澗兒,九夜——」鳳帝定睛看了看兩人,好一會才認出面前二人是誰,迷離的眼神,好似隨時都有可能緊閉一般,「九夜,緣兒呢?朕想見緣兒。」
「緣兒現在還有事,脫不開身,等緣兒忙完了便會來看你了。」鳳後微笑著,編造著善意的謊言。
鳳帝輕輕的頜首,她知道鳳後在騙她。
鳳後從來不會說謊,更不會騙她,而他這一次卻是閃爍著眼神,不敢看她,唯一的解釋就是鳳後說謊了。
「九夜,替朕擬一道密詔,立二公主墨惜緣為太公主,待朕歸去後繼朕大統,為蘭墨第四代國君。」
「那塵兒的事?」
「你們別以為朕昏過去了,眼睛看不見了,心也看不見,塵兒做的那些事情,朕——都知道。」早已洞悉了一切,鳳帝只是從未說過,只是此番若是再不說,便再也無機會了。「在此之前,務必要嚴守消息,切不可透露半分,若是塵兒動手了,你們只要保護好自己便可,緣兒的事情用不著你們憂慮,時機成熟時,緣兒自然是會動手的,到時候,你們只要拿出朕的遺詔公諸於世即可。」
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鳳帝像是才安心一般,「九夜,朕真的好累了,朕想要休息一會。」
「好,可卿,你先睡吧,一切有我。」
得了鳳後的承諾,鳳帝再度安然的睡去。
昭璃宮
「嘔——」一聲聲的乾嘔從墨惜塵的寢宮傳出,宮女侍衛圍了滿屋子,一個個面色慘白,手腳哆嗦個不停。
從早晨起身,惜塵公主就一直嘔吐不止,卻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公主,奴婢,奴婢去請御醫來給你瞧瞧可好?您這個樣子讓奴婢很擔心。」一旁哆嗦的宮女,戰戰兢兢的說著,生怕稍有不慎就搭上自己的小命。
「滾——」怒叱著宮女,墨惜塵此刻彷彿是幽禁的惡魔,「本宮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多嘴?請御醫?你這是要詛咒本宮還是要將本宮有恙的消息傳達出去?快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公主,奴婢……奴婢只是關心您,絕對……絕對沒有什麼目的……」被嚇著的宮女已經是泣不成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還敢狡辯?」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墨惜塵眼中露出殺意,「來人,把這個賤婢拖下去,剁成肉醬包成包子送到她家裡去看著她家人吃下去。」墨惜塵眼中流出愈發的狠意,一番話說出,早已是一片寂靜,沒有人再敢發出聲音。
那個倒霉的宮女也早已嚇的面癱,整個人昏厥了過去。
嘔——
又是忍不住的一番乾嘔,墨惜塵整個人的臉色蒼白的近乎白紙,膽汁都已經被吐出來了,仍然是不停的乾嘔。
見狀,平日裡與墨惜塵較為親近的一名侍衛上前,面色猶豫,不知當說不當說,掙扎一番,湊近墨惜塵的耳邊,輕聲道,「主人,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要認為你當說那就最好閉上嘴巴,要是當說便說。」
「是。」侍衛恭敬的彎腰俯首,「屬下見主人這情況像是害喜。」言畢,侍衛暗自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小心的退後。
「放肆!本宮今日根本未行房事,豈會有孕!」墨惜塵抬手,甩手給了那侍衛一掌,侍衛被打飛在一旁,雖是受了重傷,卻不至於要命,墨惜塵下手還是有分寸的。
「主人近日雖未行此事,但這身孕也不是隨時就有的,公主前段時日與無茗公子之事……」察覺到墨惜塵眼中神色不對,侍衛乖乖的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經侍衛這麼一提醒,墨惜塵方憶起那日之事。當時只尋了樂子後便急匆匆的去了墨惜緣的陌璃宮,一番事情的耽擱,忘記了做避孕措施,若真是那一次,這個孩子便是無茗的。
她懷了她哥哥的孩子。
儘管她從未承認那人是她的哥哥,但是血緣關係是容不得她去否認的。
「來人,宣御醫。」為了確認,這一次不得不請御醫,墨惜塵只盼這是她的誤判。
搭在墨惜塵的脈搏上,御醫的心惶恐不安。瞅著墨惜塵的神色,不喜不怒,他估摸著不知該不該說實話。
「御醫,本宮脈象如何?」見御醫臉色青白,墨惜塵壓下心中想宰人的怒火平靜的問道。
聽著墨惜塵語氣平和,御醫一時的糊塗,誤以為墨惜塵的心情好,遂扯出一張自認為傾國傾城的笑臉,諂媚道,「恭喜公主,賀喜公主,公主脈洪有力,如盤走珠,是喜脈呀,從脈象看,已有三個月身孕。」
「御醫可有誤診?」收回手,墨惜塵淡笑著,笑容之下,犀利的眼神令御醫猛然的心悸。
「臣,臣沒有。」
「三個月,可有打胎之法?」
「這……」
「不能說?」
「不是,只是……」
「只是什麼?如實說來。」
「是,按常理說,三個月的胎兒是可以打掉的,只是公主這是頭胎,且這胎兒發育較好,比一般的胎兒要大些,輕易打胎,怕是有風險。」
墨惜塵微瞇雙眼,不做聲響,給御醫造成心裡上的壓抑。
半響,緩緩的抬起手,幾乎是沒有開口,冰冷的聲音已經從嗓中溢出,「殺。」
尚未反應過來的御醫小心翼翼的擦著額頭的汗,猛然的被人抓住了胳膊往外拖,這才意識到墨惜塵方才說了什麼。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御醫連忙的求饒,卻是不知自己犯了何事。
「饒了你?本宮只相信死人。」起身,墨惜塵冷冷的看著鈺璇宮的方向,緊緊的握住拳頭,對著左右道,「事情都準備的怎麼樣了?」
左右自是明白墨惜塵所問何事,聞言上前,恭敬道,「只待主人一聲令下便可。」
「好,傳我口諭,十天後,率眾逼宮。」
「可是主人,這樣好麼?萬一……」
「顧不了那麼多了,若是再不動手,我們便失去先機了,墨惜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惜緣公主現在生死下落不明,看惜緣公主那日的樣子,似乎活不了多久,若是她死了,這皇位自然就落到主人身上了,況且現在尚未定下太公主,主人還請三思。」
「墨惜緣,她三番五次的躲過死劫,如有神助一般,我不信她會死,若是她真的死了,我可以感覺的到,而我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只能證明她還好好的活著。」
「屬下明白了。」
玉涔
明玉寒源源不斷的向外輸送著法力,鍛煉著冰樁,用心的去刻畫著,冰樁已經能看出大概的人形。
明玉修跟在明玉寒的身邊,他想要接替明玉寒鍛煉冰樁,每每都被明玉寒拒絕了,看著明玉寒的法力一點一點的被消耗,他只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王兄,這樣耗下去,你的法力遲早會被耗盡的,你會力竭而亡的,讓我換你好不好?」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提出來,明玉修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無奈,明玉寒再一次的拒絕了。
「王兄,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也總得會自己的身體著想,是不是?」
「玉修,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為惜緣塑身這事,怕是除了我再也沒有人能做了,冰樁塑身不是你們想的那麼容易的,若是有一絲一毫與惜緣的本體不服,那便是失敗的,對惜緣的瞭解,你們都不及我。」
「這……」聽了明玉寒道出緣由,明玉修也不再堅持,輕歎一聲作罷。
「再有一天冰樁便可鍛煉完成了,那時你再替我護法,可好?」
使勁的點頭,明玉修總算是放下心來。
「王兄,你那一招有用麼?你真的要助那個墨惜塵稱帝?」忽然想起冥夜已經去了蘭墨助墨惜塵登基,明玉修不明白明玉寒此番用意為何,他也實在是想不通,墨惜塵稱帝和救墨惜緣有什麼關係。
「這是惜緣的心願,所以,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我自然是要替她實現這個心願。」
「墨惜緣的心願?什麼心願?」
「讓墨惜塵登基為帝,然後再讓她的一切罪行曝光於世。爬得越高,摔的越慘。」
「可是冥夜現在這樣做有用?會不是適得其反?」扶額,明玉修感慨道,哪裡有明玉寒這樣幫助人的,把人所有的罪行通通曝光,然後再讓知情人幫她?
「玉修,你真當鳳後什麼都不知道麼?」
錯愕一下,明玉修不知道明玉寒為何會這麼說。
「鳳帝和鳳後是何等的精明,墨惜塵那點手段他們早已經看透了,不點破揭穿只是礙著墨惜塵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不過,事情也總是有一個點的,過了那個點他們自然會做出選擇。」
「王兄,你說的好複雜。」朝堂之事,明玉修卻是不懂,在玉涔,從來沒有這麼多的爾虞我詐。
然,經歷過轉世的明玉寒卻是深諳其中的道理,在21世紀的時候,謀略,手段用的多了,見的多了,自然是清楚其中的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