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
拉過鈴兒的手,坐在石凳上,墨惜緣緩緩的開口,「明天就是我大婚的日子了,鈴兒,你這丫頭怎麼連聲道喜都沒有?這可是本公主的大婚耶!」
「公主……」
「就知道你這丫頭沒心,好歹也跟了本公主這麼多年了,真是讓本公主傷心。」黯淡的眼神,即使是打趣的話語也找不到任何的樂趣,「鈴兒,你說大婚我不應該高興的麼?可是為什麼我會覺得很傷心呢?這是為什麼呢?」
動了動嘴角,終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輕歎一聲,「鈴兒愚鈍,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太突然了,公主您不習慣吧。」
「是這樣的麼?」抬起頭,看著頭,像是在問鈴兒,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我為什麼會這麼想他,突然好想再見他一面……」
「公主,您想見誰?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想起那隻大灰狼了,儘管他那樣對我,可我卻還是想他,想到他就會覺得心裡有些痛,也正是這股痛讓我覺得我是活著的,而不是一個沒有感覺的木偶。」
一陣甜蜜泛上心底,一直不敢現身,只是想在暗處看她一眼,無意中卻是聽到這樣的話語。
不自覺的揚起嘴角,很開心。
「女人,真沒想到你這麼思念本王。」習慣性的調侃,原來,只有在她的面前才能夠這麼輕鬆。
「誰?誰在說話?」四處找了一圈,並沒有看見人,鈴兒心裡毛毛的,站在墨惜緣的身邊,警惕的把墨惜緣護在身後,儘管她的心裡更要害怕。
邪魅一笑,墨惜緣起身,拍了拍鈴兒的肩膀,示意鈴兒不要擔心,「大灰狼,偷偷摸摸的躲在暗地嚇唬小女孩算什麼本事,難道你見不得人了?」
紅光乍現,明玉寒俊逸的面容赫然的出現在鈴兒的面前,嚇得鈴兒跌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明玉寒,錯愕的表情有些滑稽。
「祁,祁,祁公子……」待到看清來人時,鈴兒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只有用眼神表達著她的感情。
「鈴兒姑娘看見我有必要這麼激動麼?」
「你真是祁公子?」揉著眼睛,鈴兒仍是不敢相信,上一次見到祁灃奕時侯,他的眼神冰冷可怕,渾身都散發著刺骨的寒氣,而這一次的祁灃奕竟是有如陽光般明媚、溫暖。雖然已經知道他的身份,卻執意的只想把他當作是倌樓裡那個與公主心心相惜的祁灃奕。
「如假包換。」看著鈴兒的反應,明玉寒會心一笑,這樣的自己怕是又嚇著鈴兒了吧。
「喂,大灰狼,你怎麼突然來了?」許是受到明玉寒的感染,墨惜緣的心情也頓時的好了起來,語氣中有一絲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嗔怨。
「我以為你不想見到我。」想到上一次墨惜緣冷漠的神色,疏離的話語,心中便有一絲的害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便在那中眼神下消失殆盡。
「我……」忽然間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心中一片混亂。
沉默的氣氛有些尷尬,原以為再見面時會有千言萬語,而現在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我……」「你……」
尷尬過後,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你先說。」
無聲的笑了笑,「還是你先說吧。」墨惜緣苦笑道。
「聽說你要成婚了。」
「是,明天就要大婚了。」
「怎麼會這麼突然,這不像你。」
「這是母皇的願望,我不想讓母皇抱憾而終。」
「你母親?她怎麼了?」
「母皇怕是不久於人世了,她的心願就是能親眼看著我成婚,所以……」
「怎麼會這麼突然?我記得當日我在蘭墨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短短的數日,怎麼就……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我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猛然間想到紫滄女皇,明玉寒身體一怔,嚴肅道,「紫滄的女皇現在也被控制了,而你母親也在這時候出事,難道這只是巧合,還是說有人刻意而為之?」
鳳眸中一道寒光閃過,墨惜緣眼神變的冷酷,「她還真做的出,既如此,那就怨不得我了
鈴兒呆坐在一旁,驚訝的一句話說不出,只在心中感慨,宮裡的明爭暗鬥果然不是她這個小小的婢女能夠理解的。
明玉寒不動聲色的站在墨惜緣的身邊,將墨惜緣的神色反應盡收眼底,現在的墨惜緣已不似倌樓初識時的那般放縱、輕浮,舉止言行已似是曾經的墨昭然,這樣的她才是真實的她吧。
慌神間,又想到了最開始的初識。
那日,竹林幽徑的琴笛合奏,一個是公子如玉,一個是美人若花,只是,幾番紅塵糾葛輾轉,如今竟已是隔世如夢了。
「惜緣,若是讓冥夜替你母親增加陽壽,你是不是就不用娶俞仕陽為妃?」明玉寒小心的詢問著,只因沒有絲毫的把握,如今的他記得她,而她卻沒有他們之前的任何記憶。
「我雖不知道那冥界的規矩是如何,卻也知道生死簿不可隨便改之,母皇命中該有此一劫,縱是違背天命,躲過了此劫,也終究會有下一個未知的更大的劫難。」頓了頓,墨惜緣無奈的道,「而且聖旨已下,已經詔告天下了。若是不如期舉行婚禮,便是欺民,欺君有罪,欺民同樣不是明君所為,況且,俞家雖無朝廷的勢力,卻是控制著整個蘭墨的經濟命脈,俞家的人,得罪不得。」
「非去不可麼?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大灰狼,其實不管娶誰,對我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生在帝王之家,我的婚姻從來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是我的臆想罷了,帝王之家,怎會有那樣的人生。」墨惜緣自嘲的訴說,雖然早已認清這個事實,如今由自己親口說出來,卻是更強烈的諷刺。
「可是我不想看著你娶別人。」內心最真實的話語,卻是遲到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