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幽竹碧雲天,嫣花綠柳清水邊。琉璃相約三世緣,佳人凝眸笑語連。
竹林幽徑處,優美的琴聲如潺潺流水般傾瀉入耳,時而如游龍躍於九天,時而如駿馬馳騁疆場,時而又若閨閣畫眉鏡前……
好一曲多番意境的雜曲。
能奏出如此琴音之人究竟當是怎樣的一個人?
心中好奇著,明玉寒抽出腰間的玉笛,忍不住隨聲附奏。
幽徑中的妙人好似聽到了笛聲一般,不停的變化著音律,也耐得持笛附奏的人能夠跟得上她的曲風。
不知合奏了多久,只聽『錚』的一聲,幽徑中傳來一聲收尾音,持笛之人也緊隨其後的收了音節。
「閣下既隨我合奏這許久,可否入林相見?」幽徑深處,空靈的聲音傳入明玉寒的耳中,一句話便好似抓住了他的心一般,有如此聲音的人又有如此高超的琴技,定是個玲瓏剔透的玉人。
「在下明玉寒,聞的姑娘的曲風獨特,琴藝高超,遂不才的附奏,冒昧打擾,得罪之處還望姑娘海涵。」玉笛在手,明玉寒語態謙卑,雖是狼王,卻對這琴棋書畫也是通曉的。
「明月有時盡,玉照寒暄來。」墨昭然默默的念叨著,如此的名字,不知道該配上怎樣的一個男子。
收到邀請,明玉寒朝著幽徑走去,狼族的嗅覺天生靈敏,他早已知道幽竹妙人身在何方。
行不多時,只見一粉色蝶衣的女子坐在琴案前,三千青絲垂落胸前,翡翠玲瓏簪斜插在髮梢中,淡雅、麗質卻不失高貴。
「姑娘便是剛才的撫琴之人吧!」眼前之人果然如他想像一般的優雅不俗,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彈奏出那般動人心弦的曲子。
「如此,公子便是那合奏之人了,幸會幸會。」墨昭然起身,繞過琴案,雙手抱拳完全不失男兒之風的女子讓明玉寒眼前一亮,「在下墨昭然,今日有幸結識公子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墨姑娘客氣了,玉寒冒昧打擾,能結識墨姑娘才是玉寒人生中的幸事。」明玉寒抱拳回禮。
「罷了罷了,這番客氣倒是叫我不自在了。」墨昭然擺擺手,扭扭捏捏可不是她的作風,生為女兒,豈可如男兒般忸怩?「我叫你玉寒便好,如若你不介意,叫我昭然即可。」
聽墨昭然如此說,明玉寒也是笑意浮上臉頰,這個女人真是有意思,「如此甚好,只是直呼姑娘的名諱怕是會遭人誤會,平白的壞了姑娘的名聲。」
明玉寒一直生活在玉涔,從未踏足過蘭墨,偶爾的幾次出了玉涔也不過是去其他二王那裡會友罷了,哪裡會知道這蘭墨是什麼樣的國家。
「啥?壞了我名聲?」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墨昭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從來只有她壞了良家婦男的名聲的,什麼時候輪到男人壞女人的名聲了?莫不是這人看似風流倜儻,實則二傻子一個?
「昭然這是什麼表情?難道女子的閨名可以隨便讓男人喚的麼?」明玉寒見墨昭然那般奇怪的表情,硬生生的把沒說完的話給嚥了下去,心中念叨,莫不是他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否則墨昭然怎會那般看稀有物種一樣的看著他?
「玉寒,你是哪裡人士?見明玉寒真的不知道,其表情也絲毫不像是作假的樣子,墨惜緣覺得還是把事情先說清楚更重要一些。」
「玉寒乃玉涔人士,第一次到蘭墨國來。」玉涔一直隱匿於蒼傑大陸,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是也並不是沒有人知道。
「玉涔?」墨昭然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她只是在古書上見過這個國家,難道蒼傑大陸真的有玉涔,既如此,那眼前的男子並非人類?莫不是世上真的有妖物?
「昭然可是知道玉涔?在這蒼傑大陸上,知道玉涔存在的人並不多。」玉涔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現在的蒼傑大陸還沒有形成的時候便已經存在了,蘭墨和紫滄相對於玉涔來說不過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國而已。
「我曾在古書上見過,不過是以為那只是一個傳說而已,竟不想這世間真有玉涔。」
「如此說來,昭然應該已經知曉了我並非人類。」
「嗯,古書云,玉涔,妖之國也,其主雪之狼王,一統妖界而天下生。」多年前讀過的書,原本並未太記得,如今倒是猛然間全記了起來,墨昭然心中不由覺得好笑,這算是什麼?
「實不相瞞,玉寒正是玉涔的王,雪狼族明玉寒。」從沒對人說起過身份,想不到第一次說起竟是對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知道他的身份後哦完全不害怕的女人。
「玉寒,幸會幸會。想不到我運氣這般好,竟然能讓我遇見傳說中的人物。」墨昭然奸笑著,這個狼王似乎比他本國的男子要有男子氣概的多,這個調戲起來感覺應該會很不一樣才對。
「玉寒初到蘭墨,許多地方還不熟稔,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昭然諒解。」
「客氣客氣,我向來隨和,目前得罪我的人還沒有出生。」墨昭然毫不在意的說道,隨即又想起什麼一般,奸詐的笑容讓明玉寒心裡一陣惡寒,「玉寒,你們國家的男人是不是都像你這麼有味道?」
「味道?什麼味道?我一直以為只有我們狼族才能聞到獨屬於我們族人的味道,昭然怎的也能聞見?」第一次接觸到外界的女人,明玉寒還不太懂這女人口中的男人味是什麼意思,很真心的一個問題硬是帶出了喜劇的色彩。
「哈哈哈哈,玉寒,你真是太可愛了,哈哈哈,如此可愛的男人本公主一定要調戲個夠本才行。」一時間得意忘形,平時調戲人的話語很順口的就說了出來,自然也是自曝了身份。
「你是公主?蘭墨的公主?」
「嗯啊?玉寒不知道?還是我忘記說了?」一直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也沒有打算隱瞞,公主的身份於她來說頂多就是調戲人的時候用起來方便一些。
「你要調戲我?」第一次有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明玉寒一頭黑線,他一個狼王,甘願為他寬衣解帶的女人數不勝數,只是他全然無意罷了,如今這個剛相識的女人竟然要調戲他?這個女人先前那般撫琴奏樂的樣子難不成全是假象?可是怎麼看也不像是假的,她更不像是那種不懂得矜持的人,怎的說話如此的傷風敗俗、不知檢點?一個女孩子光天化日之下說出這種話,不擔心被人恥笑麼?雖然他沒有半點恥笑她的意思,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如他這般的。
「本公主生平以調戲眾美男為樂,玉寒如此有魅力的男人在我蘭墨國可是找不出第二個來了,本公主自然是不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的。」邪笑著看著明玉寒,舔了舔唇角,墨昭然一臉貪婪的樣子,「難道玉寒介意被我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