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睛,你可真是會自欺欺人,明明就是放不下那個宋天昊,卻偏偏要扮得瀟灑自若,讓人看了就覺得噁心。」慕白憤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大聲指責她。
「本宮放不下,那你呢?你就真的放得下嗎?慕白,如果你真能放得下,也就不必自我幽閉了。慕雪說得對,你是天上的雄鷹,應該要是展翅高飛。可如今你成了什麼樣子了?這一身的糟粕,這一臉的頹廢,那裡找得到當日風流跋扈、自命不凡的樣子了。難道說,在你心目中,梅洛睛只不過就一個蕩*婦,讓你受傷,讓你嫉恨,讓你自憐自哀。呵哈哈……如果真是如此,本宮也就認了,可是,本宮不想認下這欲加之罪。別人如何看待本宮,本宮從不理睬,可你是本宮的夫君,就算再怎麼不願意,都該是命運想連的,本宮不願意,更不想你總是如此地看待本宮……我。」梅洛睛咄咄逼人,一步步逼近慕白,逼得他步步後退。她恨恨地說著,悲痛、悲慼、也有恨意。恨他的嫉恨,恨他的多疑,更恨自己。
如果她沒有愛上宋天昊,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也許,她也不會嫁與了慕白。是她先傷了他的,她承認自己自私,衝動,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有今日的結局。可是,既然已經嫁與了他,她是真的好好與他一起走下去,卻為何,反而會傷得他更深呢?
不若,就這樣放開他吧!
梅洛睛黑耀石般的大眼睛裡滾滾滾動著熱得發燙的淚水,緊咬著顫抖的雙唇,高傲不馴地昂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可以放開他,但不是這個時候,這個時候如果和離的話,慕白定然會被送回北疆。此時回去,無異於置他於死地。
「梅洛睛,別說得那麼好聽。」慕白倒退了幾步,無力地靠在旁邊的柱子上,呵呵地幾聲急促的冷笑。「你的夫君不是宋天昊嗎?在岳州時,你不是叫得很乾脆嗎?甚至你還說,我們就這樣各尋生路吧。睛公主,不要說你已經忘記了。是你自己生生將我推開的,這會,你又何必回來,何必回來!」慕白吼了出來,來回焦躁不安地踱步,指責,時不時的冷笑。他知道,自己已然是失心瘋了,這所有的話就像不應該是他說出來的,可如今全說了出來。
其實他也想過,梅洛睛會如此快地回來,也許岳州的婚事只是為了救他們的幌子。可是,他無法忽略姐姐慕雪剛剛在門外說的話。
她說,「宋天昊是梅洛睛的哥哥,她就是因為如此才會離開他選擇回來的。」
他是她的哥哥?慕白在聽到後,失神地傻笑了起來。他該覺得梅洛睛不幸,還是感歎自己的悲哀。她會回來,竟然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宋天昊是她的哥哥。
梅洛睛讓吼住,愕然,一瞬間,她卸下了所有的高傲與偽裝,無力地搖頭,苦笑。她,只是一個受了傷的人兒而已,僅此而已,公主什麼的,都一樣。
「在你心目中,我就真的只是這樣的女人嗎?」她無力虛弱地問道。
「是。」慕白瘋狂地吼了出來。「你不過是有著高貴地位的蕩*婦,你與你的哥哥做下了那此苟且之事,還想指望著我原諒你,做你的春秋大夢,本王子絕對不會原諒這樣的你的。」
「什麼?」梅洛睛怔住,不可置信地看著慕白,他還是那個自命風流,自付聰明,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北疆王子嗎?「你不要胡說八道。慕白,我剛剛都說了,別人怎麼說我,我不介意,可我不允許你這麼詆毀我。」
「我詆毀?哈哈,笑話,天大的笑話。難道我說錯了嗎?你與他,不是早就私奔了嗎,你與他,不是就是琴瑟和鳴了嗎?要不然,他會不惜一切,不懼危險把你從皇城裡劫走。睛公主,這個時候還想說你是清白的,騙誰……」慕白的話還沒有說完,安靜的夜空裡就響起了一記響聲的巴掌聲。
梅洛睛怒目相向,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的玉手瑟瑟發抖,雙唇顫抖得厲害,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
慕白讓打得呆住了,也是直直呆呆地看著梅洛睛,腦子卻是一下子清醒了。他怎麼就失心瘋成這樣子,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出去。」梅洛睛指著門口,冷冷地看著他,咬著牙說道。
慕白回過神來,臉色有些訕然,轉身就走。
「回來。」突然梅洛睛又大聲叫住了他,慕白頓住,不由自主地轉過身來,見梅洛睛已然氣得全身發抖。此時的他覺得兩人幾乎是撕破了臉皮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再不顧什麼情分了。
「有何指教。」他冷冷地諷刺著她。
梅洛睛再強也只是一個小女人,此時的她再也支持不住,眼淚一顆顆掉了下來。突然,她發瘋似的撕自己身上的衣服,尖銳,像是要撕裂夜的寧靜。片片衣絮如飛落的雪花,又如凋零的花瓣,飛揚著,飛舞著,又似群蝶驚慌起飛,沙沙亂響。雪中,花中的美人兒,含淚,看之,卻又如能聽得到她悲楚的心痛。
「你到底想幹什麼?」慕白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麼做,急了,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她。她苦苦地冷笑,推開他,繼續撕。
「你不是說我不清白嗎?那好,你自己試。」
「你……」慕白扼住後,又暴怒,氣得無法自持,隨手操起了放置在一旁的半人高的五彩花瓶,匡噹一聲摔得個粉碎。
這一聲響過大,不一會,就見施若琳帶著幾名小宮女不知所措地跑了進來,眾人一見這情形,都蒙了,幾名小宮女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地跪了下去。施若琳跑到了已經怔怔地看著慕白的梅洛睛身邊,正欲問怎麼回事時。慕白已經摔門而去,留來了重重的撞擊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