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駭然,被她震住,乖乖地走了過去。才走近,就讓梅洛睛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很用力,直打得她踉蹌了好幾步,倒退著摔倒在地上。另外兩名胡女一見,嚇得小聲地驚呼了起來。
梅洛睛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了還坐在地上,一臉害怕地看著她的老鴇,狠狠地笑,「這一巴掌本宮要你記住,將來有一天,定叫你屍骨無存,死無葬身之地。」說完,呵呵地陰笑了起來。
老鴇橫行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讓如此的嚇住,甚至於她都想爬著逃出房間,再次將房門緊鎖起來,免得梅洛睛追了過去。但她懼怕夜無涯,只得顫抖著起來,忙處兩名胡女幫梅洛睛沐浴更衣。
她心裡甚至還不斷地安慰自己,沒事的,她都餓了一天,翻騰不到那裡去。可每回一對梅洛睛高傲得可怕的眼睛時,她又嚇住了,記得以前,自己也還是胡女的時候,那個被關在這裡的西洛國公主也曾給過她這麼可怕的感覺。甚至於她死了後,還有人不時在這個房間裡看見過她一臉恨意地冷冷地坐在床上,冷冷地看著眾人。
老鴇一想到這個,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嚇得只吩咐了那兩名胡女快點後連滾帶爬地出了房間,靜靜地等在樓梯處。
梅洛睛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這一身打扮,她是真的讓當成了妓女了,一身露肌的紫羅蘭色的輕莎,露出了整個小蠻腰,臉上,還輕輕地別上了紫色的薄紗,這樣的她,美麗得讓人遐想。
梅洛睛猜得到她們想幹什麼,她冷然一笑,昴首挺胸地跟著她們,來到了一個人群沸騰的胡式花廳裡。花廳分兩層,上一層僅僅只要一條走廊那麼大,紅粉的牆壁,輕揚的帷幔,無比在提醒著她,她就要讓人當成了最低賤的妓女賣掉了。
但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抗,也絲毫不停下自己的腳步。如果不走出來,她永遠都不會知道要如何才能逃離這裡。她如女皇一般地據傲冰冷地傲視著下面那一大群激動不已的好色之徒,心裡卻是打量著要如何離開,剛剛這一路上,她算看得明白,這裡不同於西洛國的建築風格,外表上是不成眼黃色的土樓,內裡卻是豪華精美的胡風,沒有別院,沒有樓台,沒有花園,整個如森嚴的堡壘一般。
是不是也只有一條路可以出去的?梅洛睛眼神一轉,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心裡有些害怕了起來。如果她無法逃出去,會不會就與源玉兒一樣,落得個那個悲慘的下場呢?
不,她不會!
梅洛睛堅定地咬了一下牙齒,冷笑,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能買下她的初夜。如果像上次清風那樣,就一個乾屍老頭,梅洛睛相信自己一定會一掌讓他老命歸西。
樓上的她紫色輕紗遮臉,黑耀石般的大眼睛,曼妙的身段,如畫中仙子,據傲冷漠更是添足了她的神秘感。花廳裡的好色之徒已然是全都瘋狂,一聲聲地叫價,這價是越漲越高,這叫囂就越來越小了,取代的是小聲地議論。
「黃金萬兩。」突然花廳門口處,一把悶悶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走進來的四個人,領頭的那個高大男子是滿臉的鬍鬚,看不清楚模樣,而後面,則是跟著三個人,其中兩個也很高大,頭上戴著家丁帽,還故意拉得很低,讓人一時半會看不到長相。另一個則是身體嬌巧,好像女子一樣,卻也是滿臉的鬍鬚,難以看清楚原先的眉目。
梅洛睛定定地看著他們,突然想起了在巧州時顏烈的模樣,頓然明白到來者是誰。心裡,像湧出了萬丈的暖泉一樣,激動得差點按捺不住自己,身子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們的到來讓花廳炸開了鍋,黃金萬兩,就是將人買回去都行了,竟然只買了個初夜,這也太奢侈了吧。
老鴇是趕緊迎上去,又是打量又是諂媚,只怕這個金主會跑了。兩方很快又談起了條件來,小個子鬍鬚男十分的刁鑽,他說,他家爺可不喜歡這裡的環境,要帶美人兒另找一處。
老鴇自然是不同意的,又怕金主跑了,兩方拉扯了好一會,才同意在客來歇的副樓裡找一間最為豪華的來渡過這個讓人春心蕩漾的夜晚。
由始至終,梅洛睛都穩住了自己,一副淡定冷漠的樣子,就好像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一樣。被送至副樓時,她才明白到顏烈等人的苦心,原來這裡與主樓不同,沒有過多的樓房,人流不多,戒備較為鬆散,最重要的是不高,只有三層樓高,這樣的高度對於顏烈而言,只是小菜一碟,而且,樓的後面便是望眼無際的茫茫沙漠。
老鴇要給梅洛睛服下軟骨散時,讓她的氣魄與凶狠給嚇住了,最後只得作罷。不過為防萬一,她還是將藥交給了扮作嫖客的顏烈,千叮嚀萬囑咐地,就怕事情最後會出現意外。
就這樣,梅洛睛讓送進了房間,不一會,就聽到房門反鎖有聲音,卻沒有腳步離去的聲音。梅洛睛明白,老鴇是怕她作怪,只得與顏烈都安靜地呆著,就這樣苦著臉,相對輕笑,一股只有他與她之間才能明白的信任與親情的感覺在空氣中流淌。
「你們在幹什麼?去去去,我家爺最討厭人家聽牆角了。還不快滾,要不然,一會惹怒了他,你們這萬兩黃金就別想拿到。」小個子鬍鬚男惡毒地驅趕,還故意將手裡面的銀票揚了揚。老鴇與夜無涯不同,她只想賺錢,見人家手裡那一疊疊的銀票,那心花可謂是怒放了,那管得了什麼,忙嘻嘻笑地拿了銀票,清點了一下,還樂呵呵地親了一口後便帶著她的人離開了。
會花這麼多錢的金主,她才不怕他會作怪。
見老鴇遠離,小個鬍鬚男趕緊推門進來,輕輕驚叫了一聲,「公主。」然後伸手刨下臉上的假鬍鬚,露出了一張俏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