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慕白又一次覺得陶綰在耍他,莫說他在北疆與眾兄弟沒多少感情可言,這一時半會的,也很難找到那個要去傲龍山莊的兄弟啊。
「不錯,」陶綰這回卻是斬釘嚼鐵的說道,「你的哥哥,現在的北疆太子慕柯,過幾天會去拜訪傲龍山莊的莊主林風傲,我們可以混入他的隊伍中,借此進入傲龍山莊。」
見慕白低沉不語,他又冷笑道:「怎麼,怕他。」
慕白回了他一個白眼,他是很討厭這個太子爺,不過,卻也認為陶綰此計可行。於是,他對著一直呆在一旁不吭聲的蕭迅雷下命令道:「聽好,這事絕對不能傳與姐姐知道。」
蕭迅雷默然點頭,不一會,三人馬上便設好了計策,先伏在通往傲龍山莊的半路上,守株待兔,等待慕柯的到來。
自從那天的衝突後,連續三天,宋天昊都沒有再來看梅洛睛,也真如他所說的,其他人再也不敢來打擾她了。這個小小的院落,此時真正成為了囚禁她的華麗的監獄了。
梅洛睛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面滿天的星斗,無神地笑了一下。這樣也好,只要彼此都不相糾纏,就算從此以後,她成了他的階下囚,她都不在乎。
宋天昊送來的天山雪蓮藥效也確實好,才過了兩天,她的臉已經不再紅腫,烏青也基本淡去,只有一些小小的紅印余留著。
「少夫人,你真美。」夏女迷戀地看著梅洛睛,在她的眼裡,這位脾氣古怪的西洛國二公主並不是什麼邪魔妖女,而是一個傾國傾城的,讓人一看就覺得賞心悅目的美人兒。這樣的人,她實在沒法討厭起來,幾天的接觸,更讓她喜歡上一臉憂愁的她。
梅洛睛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一下。
想她在皇宮裡,身邊除了施若琳,其他的宮女對她都是如對魔女,生怕她那天一個不高興,就會生吃活吞了她們。
沒想到,來到傲龍山莊後,倒是遇到了一個迷糊還莫名地喜歡上她的小侍女。
想來,這人生的際遇真的讓人看不懂。
「夏女,你不要再叫本宮少夫人了好嗎?」這原本就是虛名,她已經下定了決心,絕對不能嫁與宋天昊,無論他報不報仇,她都不能再這樣折磨著他。
夏女聽後,一臉的委屈,「少夫人,是不是夏女做錯了什麼?」
「不是,只是,我本來就不是你的少夫人。」
「可是,再過兩天,你就是了。」夏女以為她是因為還沒有真正成婚才羞於讓人如此的喚她的,趕緊走了前,安撫地朝著她笑。
梅洛睛愣了一下,「再過兩天?」
「是啊,莊主回來了,少主人已經定下了日子了。」
「什麼?」梅洛睛大吃一驚,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臉白慘白。
這麼快,這麼獨斷。
「不,不,本宮不能嫁給他……」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一把蒼老中音鏗鏘有力,帶著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梅洛睛轉身,見一個高大的錦袍老者站在門口處,他高束整齊的頭髮已經花白,臉上也有著歲月的滄桑,一條條斑紋像是刀筆重重一劃了上去一樣。但眼睛卻是炯炯有神,有如百獸之王一般的犀利。
夏女見來者,嚇得趕緊跪下,大呼:「奴婢給莊主請安。」
梅洛睛這才愣愣然地看著他,這人是傲龍山莊的莊主,也是宋天昊口中的外祖父。
「何謂自知之明,本宮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而已。」她是梅洛睛,並非一般的女子,在這裡一個有著威嚴肅殺的老者面前,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示弱,那樣,只會讓皇家的臉面丟盡。
她是西洛國的公主,打小就知道,這一份與生俱來的尊貴不容他人踐踏。
林風傲有些意外地打量著梅洛睛,在他眼裡,她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若是尋常家的女孩,這會見到他,都會被他身上這一股凌厲的霸氣給嚇到,莫說是回話,就是他多看了她們一眼,都會讓她們打從內心裡發出陣陣的顫抖。就連從小在莊裡面長大的宋思玲,每回見到他,都如老鼠見到貓一樣落荒而逃。
可是,梅洛睛不然,她依然高傲,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皇。
看樣子,她倒是個有骨氣的公主。
可惜了,如果不是那個可恨的女皇的女兒,這般的樣貌,如此的氣勢,如此的性情,倒是與天昊很般配。
「天昊打定了主意要娶你。」
林風傲氣宇昴揚地走了進來,一副威嚴長者風度,梅洛睛看不出他眼裡有恨,只覺得眼前是一個嚴厲不苟言笑的長者。
他與宋天昊雖然長相不甚至相同,但神態之中,卻有奇妙的相似之處。
只不過,宋天昊更多的是一副冰人不變的僵硬表情,而他,在嚴厲中,還帶有炯直的血性。
「莊主同意他的做法?」
「自然是不同意的。」
「既然如此,莊主就應該想辦法阻止這場婚事。」梅洛睛走到了夏女身邊,低叫了一聲:「你下去吧。」
夏女因為上次梅洛睛被打的事,她差點就讓宋天昊給劈了,怕這次又會出什麼事,怔著,就是不動。
林風傲稍是吃驚,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她就能讓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奴婢為她而不懼他這個莊主。
「下去,老夫與睛公主有話要說。」
他倒也不惱,只是威嚴地說了一句。
夏女始終是怕他的,只得又悻悻地看了梅洛睛一眼,慢慢地退了出去。
「並非是老夫不想阻止這場婚事,而是天昊的性子……」
「林莊主,如果連你也阻止不了他,又有何人能阻止得了他呢?梅洛睛不才,也知道,他與我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共渡餘生,我不想、也不能就這樣害了他。」
林風傲意外地看著她,她給他的感覺實在與傳聞中的不同,這樣的一個人,怎麼看都不是一個任性妄為的人。他閱人無數,自信不會看走眼,眼前這個小公主,並非真如世人所說的那樣,甚至,她是個極為單純的人。對於這樣一個人,他實在沒法真正地恨起來。遷怒,不是一個君子所能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