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對話讓樹上的清風極為震驚,雖然對宋天昊與梅洛睛兩人的瓜葛還不是太清楚,但他還是從中嗅到了一些危險的氣息。
他必須通知宋天昊,長公主這邊很快就要行動了。
司竹她們一走開,清風輕鬆地下了樹,回看了正殿一眼,心裡不免又徘徊了起來。
這樣做,對長公主……清風猶疑了一下,指甲狠狠地掐入了手掌裡:清風啊清風,莫忘了如果沒有少爺,你早就死在了清倌中了。
寢宮外,太陽正猛,只要走到了窗櫞邊,就會覺得熱浪一陣又一陣地湧了過來,但寢宮裡面還是很涼快,不用冰塊,也覺得很舒服。
梅洛睛卻像是沒有了感覺一樣,麻木了地躺坐在貴妃榻上。
「痛不?」慕白輕撫了著紅腫的臉頰,心痛,深邃的眼睛裡寫滿了憐愛。
梅洛睛別開臉,她不想在這個時候面對著他。
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他煩,覺得自己煩,一下子,有著莫名的無力之感,她甚至後悔起自己所做決定。
宋天昊,宋天昊,宋天昊……
她心裡,想的都是他的影子,歷次遇險,糾結不清的情緒,在無憂澗無憂無慮的坦誠相對,心心相印。他放不下她,她又何嘗放得下他呢?
梅洛睛忍不住,又悄悄地慢慢地掉下了眼淚。
慕白看在眼裡,心裡是越發的難受。他一向自命風流跋扈,卻不想有一天,自己也會陷入了感情的遊戲當中。他一時間失了自我,眼裡,心裡,全然是梅洛睛的影子,甚至於連姐姐慕雪的話他都不信了。不,應該說是她的話的確也不可信,只是卻讓他不斷地懷疑中徘徊在痛苦的邊緣。
「你別這樣。」他摟緊如木頭一樣硬綁綁的她,撕啞難過得自己的心都快裂碎了一樣。「你不是說要與我白首相持嗎?怎麼才沒幾天,你就變了樣呢?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我嗎?」
慕白聲聲哀怨,讓梅洛睛清醒了許多,顫抖著,「本宮,我,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只想好好地愛你,難道真的換不來你的半點的愛憐嗎?」
慕白更是用力,差點就將她柔碎了。他恨不得就這樣將她柔進自己的身子,再也不給其他男子機會了。
「慕白……」她不是木頭人,從與他定了婚後,她也是清楚地看到他的愛意,並無半點的做假。她知道,他為了她,甚至放棄了野心。有他如此,她不應該再如此的貪心的。
可是,這心也不是她自己能把握的,她像是斷了線的紙梟,蕩漾在無邊無際的藍天之中。
「難道你真的無法愛上我?」慕白痛苦地放開了她,一向灑脫的他顯得落莫孤絕。
「不,我……」梅洛睛拉住了想要起身的他,神情慼然,楚楚動人,直讓慕白恨不得。
「睛,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辦,怎麼辦?」他回身,又緊擁著她,痛苦呢喃。
「慕白,我,讓我忘了那人好嗎?」她第一次心想著與他接到最近的距離,不想再去想宋天昊,用心真心地與他過一輩子。
「好。」慕白意外而激動,放開了她,端詳著她,附下吻住她。輕輕地,濃情蜜意。
也許,這輩子,他都沒能代替宋天昊在梅洛睛心目中的地位,但只要留得住她的人,只要她對自己也有那麼一點愛意,他就可以……他……
慕白心裡一痛,輕吻變成了掠奪,恨不得攻城略地,直拿下他所想要的一切。
他突然的變化,急促痛苦的呼吸更讓梅洛睛的愧疚濃郁了起來。她回應著他,任由他的蹂躪。
忘了宋天昊,忘了他,珍惜眼前人!
梅洛睛慢慢滑倒在床上,任由慕白急切地拉扯著自己的衣裳。
就這樣給了他吧,這樣,她才會死心,不是嗎?
慕白親吻著她圓潤的肩膀,眼光瞥見了梅洛睛慢慢滑落的淚珠子,突然停了下來。
「睛……」他坐了起來,輕撫了她細滑的皮膚,輕輕地拉上了薄薄的紗衣。「我,不會再這樣,除非你成為我的妻子。」他不該著急了,三天後,她就會成為他的妻子,那時,他再好好地愛她,讓她從此之後,就只是他的,無論是身還是心。
「慕白……」梅洛睛感慨,情緒複雜地看著他。原先選擇他,只是為了國家社稷,她曾想過,既然那個人不是宋天昊,又何必在乎是何人,只要能讓她完成身為公主的職責。對於慕白,雖然印象有所改觀,然而,內心裡面卻仍認準了他就一風流痞子。這樣的痞子,就算她不愛,他也不會為此而受到傷害吧。
她錯了嗎?為何在看到這樣的慕白時,她會覺得自己錯了,如果再這樣的心態對待他,將來,定然會將他傷得很深。
「慕白,」梅洛睛伸出手來,撫著他精緻的五官,淡淡地笑出了眼淚。
時局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梅洛蘭走馬換將,不斷地調動各方。女皇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於她而言,好像一切都只是無關緊要。永遠空洞的眼神與侈靡淫靡的日子,趙恆士跪拜在她跟前,痛斥說:「陛下,長公主居心不良啊。」
她也沒有多大的反應,輕薄半露出略是鬆弛的肩膀的蠶絲衣,曲捲著側躺在華麗華貴的大床上,單手擁著她現今最為得寵的小侍郎。紅艷的十指,妖艷妝容,紅嘟嘟的嘴角,浮起了讓人最為熟悉的又看不懂的笑容。
她說,這江山早晚是她的,有什麼居心不居心的。
趙恆士肥胖得已經可以遮住半邊天的身子在那一刻抖了一下,冷汗迅速濕透了背脊。
他知道,只要梅洛蘭登上了帝位,定然沒有他什麼好果子吃的。
出了皇城後,他越發覺得自己不可以這樣坐以待壁,看樣子,還真得考慮與那人好好地合作了,雖然一想起她,總會讓他心裡發毛。
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那人如鬼魅一般地出現在他的寢室裡,嚇走了正與他調情的美妾。一身的黑斗縫,掩飾不住的妖冶婀娜、如神女的優雅,如魔女般的誘人。但趙恆士沒有被他誘惑,反而在看到了他那一刻如墜地獄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