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大堂裡的人,一個個看上去都是一副淫穢跋扈噁心的模樣。梅洛睛料想到一定會有很多人前來,但也沒有想到人數會如此之多。
看樣子,清風的名頭的確很大,而這暢溫閣的老闆也是深知並加以利用。
雖然與清風不熟悉,但清風硬朗驕傲的脾氣她是見識過的。如果真讓他被這些人給噁心了去,只怕他會一刀子抹了自己。
因為不知道清風會被關在那裡,梅洛睛按耐住自己的性子,隱在大堂等待時機。
清風的初夜竟標價很高,而且還不斷地往上漲,梅洛睛也清楚,最容易的解決方法就是用錢買下他來,至少今晚得買下他,但她與施若琳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齣戲,所以身上所帶的銀子並不夠。
福不又至,禍不單行,偏偏總是麻煩不斷時還會出現更多的麻煩。
梅洛睛輕咬了一下銀牙,打定了主意,一會就跟著那個竟得標者的後面,悄悄地救走清風。
好一會,終於有人中標了。
梅洛睛一看,差點沒暈過去。竟然是一個長相猥瑣淫穢五十歲上下狀如的老乾屍老頭得了標,見他拿著手中的花紅,笑得一臉的淫穢,嘴角只差一點就流下了噁心的口水,梅洛睛與施若琳差點就當場吐了起來。
清風要真讓這老乾屍給染指了,保準他會活不下去了。
梅洛睛與施若琳按照一開始的想法,悄悄地跟在老乾屍後面進了內院。
一進內院,她們才知道為何這裡看起來如雲裡霧裡,原來裡面一間間的都有溫泉。如果不是因為清風的事,她們倒真的想在這裡體驗一下華裳之浴的滋味。
跟著左上右登的,來到了一處白牆紅瓦的樓宇前,老乾屍與暢溫閣的人一進去,就將大門緊緊地關上。
跟在後面的梅洛睛與施若琳只得隱在暗處,仔細觀看裡面的情形。
聽聲音,他們是上了二樓,又不一會,傳來了噠噠的下樓聲,然後門又開了,領路的幾個人走了出來,反手將門帶上,而後離去。
梅洛睛與施若琳吃不準樓上是不是就只剩下清風和老乾屍,黑暗之中的她們互看了一眼後,便悄悄地尋到了牆邊,一個縱身,她們飛身躍上樓去。
秋月朗空,涼風徐徐,芙蓉賬暖,春意無邊。
只可惜了,房中的老乾屍破壞了春花秋月無邊美好。施若琳偷偷探出頭觀察了一翻,果然房間裡除了那老乾屍以外,就只有無力靠在床邊的清風。
她朝梅洛睛點了點頭示意,梅洛睛會意,嘴角浮起了一抹惡作劇的笑容。
老乾屍看著清逸柔美的清風,激動地硬嚥了一下,他兩眼發出閃閃的光芒,咧著嘴,笑得不成樣子,慢慢地向清風走了過去。
清風強撐著身子,正打算用盡最後的力量來劈了這個噁心的老乾屍時,只見紅帳突然飄起,兩道人影飛身過來,重重地給了老乾屍一記重擊,老乾屍連悶哼都還沒來得及發出,就匡當地倒下,伏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清風定神一看,眼前正端立著兩個小年郎。他愣,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這傾國傾城的小少爺不正是前些日子認識的木晴小公子麼?
他大喜:「木晴……公子?」
梅洛睛解決掉老乾屍後,瀟灑得意地回了清風一個甜甜的微笑,還大話道:「如何?清風公子,這下子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大大的人情了。」
清風愕然,而後清笑。
「你怎麼會來這種地方的?」
「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梅洛睛見他一直靠在床邊,心知他定然是沒有力氣,便與施若琳一左一右將他架了起來。
還沒有等清風反應過來,她們已經一躍而下,隱入黑暗之中了。
在進入暢溫閣之前,梅洛睛就已經先做好了準備,她讓施若琳駕了一輛馬車停放在暢溫閣外面西邊的圍牆角落裡。
兩人救出清風後,一刻也不敢停留,就直奔馬車的方向而去。
「奇怪,明明剛剛就停在這裡的?」到了原先地點時,施若琳卻是左找右找找不到馬車的影子。
「別找了,我們得趕快離開。清風,你還支持得住不?」梅洛睛突然有種被壓迫玩弄的直感。
清風點頭,其實這話該是他問木晴與小林子,看他們倆瘦小的身材支撐著他高大的身子,還要急著跑路,實在是過於辛苦。
三人正欲離開,身後卻傳來了一把令人聽了都不寒而慄的陰冷聲音。
「給你們三個選擇,要麼放開清風,離開。要麼留下買身錢,要麼,你,自個留下來,代替清風。」
三人一聽,看向說話話,只是一眼,一陣戰慄迅速地碾過身子。
光影之間,站著一個男子。他赤腳而立,顯得高聳威風。他衣裳華麗,金燦燦的,半裸露著上身,稜角分明的五官,著上了華麗的色彩,好像一張精緻的鬼臉面具,好看的臉形,一雙陰梟狠毒的眼睛,直盯著她們三人。
他給她們的感覺,就如地獄中的修羅神,殘忍嗜血,冷酷無情。
三人後移了半步,清風最先緩過神來,一看,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圍滿了殺手,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正等待著眼前這男子的一聲令下,好撲上去教訓他們三個一頓。
「木晴,小林子,你們倆走吧。」
清風知道自己的狀況,如果他們倆個此時還想帶著他,那是不可能衝得出去的。既然那男人都已經發話,只要他留下來,他們應該就可以安全離開。
梅洛睛冷冷一聲笑:笑話,如果真這樣走了,那她又何必費盡心思來救他呢?
「說什麼傻話,要走一起走。」她是鐵了心的,但施若琳不一樣,清風會怎麼她不甚關心,梅洛睛是否安全才是她所心繫。她聽得清風這麼說,馬上規勸梅洛睛。
「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別說了,」梅洛睛吼了出來,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說到底,她與清風的交情也還不至於讓她去博命,但此刻的她卻不願意退切,不為別的,只為對方的囂張激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