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竟然完全不介意她的冷淡,他灑脫地走了進來,對面而坐,自個拿起了茶杯,沖上一杯,舉起對著梅洛睛投過去一道魅眼。
梅洛睛回了一記白眼,扭頭又是一聲冷哼。
慕白迷著眼睛,笑意盈盈,此時桌上的燭台已經點燃,藉著燈火,觀看美人,越看越美,直讓他自己都覺得心醉。如果她是長公主,該有多好。
第一次見到梅洛睛時,見她狠狠地教訓了洛錦一頓,覺得她很好玩。而後,又在賭場中遇到了她,也是一時興起才會與她結下惡緣,沒想到,她會是西洛國的二公主。
命運何為?緣分何為?慕白從來都不信這些,他只知道,想要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就必須有所付出。
他想要的是西洛國,不,確切地說,他要借西洛國成就自己一統北疆的野心。而如果要實現這一切,他就必須選擇身為長公主的梅洛蘭,她是皇位繼承人。眼前的燈下美人,將來最多只能是個洛姓的王,她,不在於他的最佳選擇當中。
之所以會來惹她,純粹只是好玩,當然,也是為了做戲給女皇看,讓她對他掉以輕心。
「如此良辰美境,秋月無邊,睛公主,不如我倆把酒話……」
「免談。」
梅洛睛不等他的一番聽上去文縐縐的彆扭話說完便打斷了他,橫眉掃了過去,「王子,不是說今晚這裡有有趣的事情嗎?」
慕白愕然地看著她,「你竟然還記得這事?」
「如果不是這事,你當本宮那麼好的心境,就呆在這裡白白浪費掉嗎?」
「哦,那倒也是。」慕白裝做恍然大悟。
梅洛睛秀眉一挑,心裡藐視他一翻。
好你個慕白,竟然給本宮裝傻。本宮倒要看看,你還能再搞出什麼名堂來,想玩,本宮奉陪到底。
慕白見狀,低沉地笑出聲來。
「不錯,今晚這裡會很有趣,既然睛公主這麼感興趣,那麼,就由慕白陪你走上一回,讓你見識一下你們西洛國的最有趣的暗夜之花吧。」
「暗夜之花?」梅洛睛奇怪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慕白又是一個低沉笑聲,挑眉戲弄她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廢話!」被戲弄,梅洛睛又是一陣的懊惱,低轉過頭去,憤憤地低咒了一聲。
梅洛睛原不打算回復女裝,慕白卻不同意,軟磨硬泡,又耍盡流氓手段,最後,梅洛睛被氣得無法,只得隨了他的心願,將自己打扮得光鮮艷麗。
慕白瀟灑自若,玉樹臨風地往她身邊一站,就是施若琳都不得不感歎,她倆看上去真的是絕配。
慕白親呢地牽起梅洛睛的手,梅洛睛用力甩開,他不怒也不退切,依然霸道地再一次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梅洛睛怒,但來回幾次都沒法真的甩開他,最後也只能如了他的願,由著他牽引著出了酒樓。一路上,慕白幾分親呢幾分戲謔地摟抱過她幾次,氣得她直大叫了起來,恨不得能一掌劈了他。
她越是生氣,慕白卻是越開心,甚至還笑得很惡劣。
梅洛睛秀眉都快糾結成一團了,氣是越發的不順。
雖然說是為了破壞慕白的和親計劃,但如此的犧牲自己,梅洛睛還是覺得心有不甘。她一面努力地平息自己,一面又在心裡惡狠狠地咒罵著慕白,直想著,將來有那麼一天,她一定要叫他生不如死。
施若琳與蕭迅雷緊緊跟在她們後面,施若琳每每想出手幫梅洛睛時,蕭迅雷就會從中作梗,讓她無可奈何。
她心裡也是氣得差點吐血,心裡直糾罵著這兩主僕不是東西。
飛鷹堡因為原是強盜的寨子,所以地形是依山而建,盤旋迂迴,越是上面,建築越為精美。
夜朗星稀,山間的夜色猶為明亮。白日裡的飛鷹堡已是光媚照人,入夜後,它更如艷麗的妖冶的舞姬一般,散發出撩人的情慾。
一路上,車馬喧囂,燈紅酒綠,優伶美妓更是多不勝數,到處都是歌舞笙聲,繁華似錦。梅洛睛畢竟是皇家貴女,對這樣的聲色場所心裡多少有些排斥,她冷哼慕白道:「原來王子竟然是這種性情之人。」
慕白無謂一笑,「人不風流枉少年。」
梅洛睛白了他一眼,冷冷地哧了一聲,心裡暗罵:這廝臉皮也太厚了點。
跟著慕白一路向上而行,慢慢地,梅洛睛發現,不止是她們朝著山頂走去,旁邊族擁著的人群,也都開始如潮水般向山頂湧了上去。
見情形,梅洛睛心裡暗想,看樣子,山頂之上真有有趣的事情要發生,只是委實猜不透所謂的暗夜之花是何物?何人?又何目的?
自己身為西洛國公主不知道,相反,才來西洛國多久的北疆王子慕白倒是知道了。是她孤陋寡聞還是這個慕白有著過人的本領?
梅洛睛這麼一想時,心裡暗暗地警惕起來。
也許他真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這樣風流無賴?
梅洛睛側臉看嚮慕白時,正好對上了他那對流轉著迷離魅光的眼睛,對著她又是挑眉弄眼。她當即回頭,否定了剛剛的想法。
這廝,壓根就色痞一枚。
慕白帶著她到達了山頂後,梅洛睛有些不解,那裡,較之一路上的燈紅酒綠,顯得極為簡樸,也就諾大的一個黃土操場,類似她以前看過的御林軍操練時用的場地。
操場一旁用木頭做成了一排排長長的凳子,層層疊疊的,依著山形,竟然有好幾層,從下面看上去,有些壯觀。
慕白牽著她,在一處高台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此時,場裡面已經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燃燒著的火堆把天都照得通亮。
梅洛睛以為只是類似於夜晏表演之類的事,只覺得有些失了興致。
她本欲離開,慕白卻按住了她。
「別急,精彩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