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如遊戲人生一般,早算準了梅洛睛會答應。他將銅錢置於手背上,問梅洛睛:「正還是反。」
梅洛睛想也沒想,冷冷地復道:「正面。」
他收回了手,嘴角微微上揚,煞是邪魅,戲謔。他將銅錢向空中一拋,銅錢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後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你還可以再選一次。」他的戲謔更濃,與之他貴氣逼人的氣質格格不入。梅洛睛甚至有種錯感,此人就是貴族中的流氓,白生得如此的精緻,氣宇高貴,舉動卻是極盡的無賴。
她挑了一下眉尖,冷笑,「不必了。」
「真是遺憾。」他說著,嘴角浮動了更是玩味的笑意,手慢慢地打開,直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都揪了很久,很想知道結果如何。
宋天昊也是一改自己向在冷漠生硬的樣子,直盯著他的手心看去。
是反面!
梅洛睛心咯登的一下,嘴角竟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她,輸了。
願賭服輸,梅洛睛只得扯下腰間別著的玉扇墜,扔了過去給他。
他接住,把玩了一會,又一次呵呵嗤笑了起來:「黃龍玉,極品中的極品,這一塊可是價值連城啊。」
梅洛睛沒想到他的眼睛會這麼毒,一眼就看出了玉扇墜的價值。她倒不是心痛,只是覺得不甘心。黑著臉幽幽地說道:「便宜了你。」
他聽到,哈哈地大聲笑了起來,進了一步,又一次站在梅洛睛跟前,好似君主一般地俯望著她。
「我要的可不是這個。」
「什麼?」
梅洛睛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讓他長臂一撈,抓緊了小蠻腰,身子被他用力一扯,轉了一圈,倒向他的懷中。
宋天昊見他竟然如此大膽,冰冷的殺氣立即溺滿了整個賭場,他身子一晃動,閃了過去。
但他沒能夠著梅洛睛,而是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了下來。宋天昊定神一看,是個年輕的高大漢子,長相普通粗獷,雙眼卻是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不是個普通的人物。
他身手了得,竟然與宋天昊打成平手。宋天昊無心戀戰,卻苦於一時擺脫不了他,心裡又惱又悔,他擔心木晴性情高傲,被如此調戲,定然不會善罷干休。
不是宋天昊怕事,如果只是他自己一個人,那就是掀翻了這裡,也不會心軟一下。但此時,他心裡滿滿的都是木晴的影子,怕他出事,怕他受傷。
其實宋天昊是過於關心,才會如此的擔心,梅洛睛雖然不是什麼學武天才,但源法師卻是少有的高手,而顏烈更是天才,衛斯雖比不上此二人,也是高手中的高手。這麼多的天才的指導,而她又不笨,幾年的工夫,她也算是小的成就。
此時,她雖然不是那男子的對手,但也沒能讓他真正的佔了便宜。倒向他懷中時,她順勢朝著他腹部打了一拳,男子反應極快,單手擋住,不得已,只得放開了她。
他擋在她的前面,不讓她跑向宋天昊那邊。梅洛睛生性機靈,只得一邊應付一邊想辦法突圍。如今又鬧成這樣,但賭場中的人都似不想參與,自顧著退向後面,賭場中的打手們更是好玩地起哄起來,不住地嘲著她們吹起哨子來。
宋天昊幾乎可以斷定,他們不是賭場老闆的人,最多也只是朋友而已,而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幕後老闆似乎並不想出來阻止事態的升溫,倒像是躲在暗處偷偷地暗笑。
此時,他也發現梅洛睛並沒有事,而是與那男子對打了起來。宋天昊這才冷靜了下來,與他對戰的高大男子當即覺得吃力起來。不一會,他突破了那兩人的阻礙,拉住梅洛睛,掌風狠辣地打向那男子。他與高大男子武功顯然還是有差距了,跟宋天昊比起來,更是差了很多。宋天昊這一掌打得又狠又準,只逼得他只得自衛式地退了好幾步,摔坐在地上,而高大男子見狀,又怕他受傷,護了上去。
宋天昊看準時機,拉起梅洛睛以迅雷之勢跑出了賭場,然後,再施展輕功,很快便逃離了那裡。
一切變化似乎過快,看官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啪、啪、啪
三聲響亮的掌聲響了起來,讓眾人都嚇了一跳,紛紛尋聲看去,只見樓梯上下來了一名衣著華麗的男子,當中有人認得他,害怕地低下頭去。
被宋天昊逼得狼狽的男子聽到後,也是回頭,一臉很無幸的樣子看著他。
「陶兄,你太不夠意思了,本王子為你出頭,你倒好,連個幫手都沒讓上的。」
華麗男子無賴一笑,陰梟深沉的眼睛極是諷刺。
「為我出頭?王子,你自己看上人家,搞得我的賭館一團亂我都沒有說你,你倒好意思討起功勞來。」
此時,高大男子已經扶著被稱為王子的那男子站了起來,聽到他言辭如此,濃密的粗眉幾欲打結。
「陶綰,休得污蔑我家主子。」
「呵,污蔑?」陶綰輕蔑一笑,「輪不到我污蔑你家主子,你比我更清楚,你家主子在北疆,那可是出了名的,只要他看中了,男的女的,全往王府裡請,不管人家是自願的還是被逼。」
「……」顯然他說的都是事實,高大男子才心有所不甘,又無言以對,只得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一臉的憤憤不平。
他憤憤不平,他家主子卻像不在意,嘻嘻地笑了起來,「那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明知道,也不幫我的。」
賭場中的人顯然都沒有料到,這個看起來貴氣逼人,風流倜儻的王子,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無賴,臉皮之厚,無人可敵。
陶綰呵呵地冷笑了幾聲:「幫你?慕白王子,我這裡還想繼續開下去。」
慕白迷著眼睛,一臉的無害,「怎麼?幫了我就開不下去了?」
「沒錯。」
「為什麼?」
「會得罪現在還不可以得罪之人。」
慕白的臉稍稍有些不同,笑問:「那一個,冰塊還是小美人?」
陶綰呵呵地冷笑了起來,身子伴隨著他的冷笑顫抖了起來,不是害怕的顫抖,而是興奮,好玩的顫抖。他妖孽地說道:「當然是小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