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昊覺得見好就收,再這樣下去,只會讓是木晴沉浸其中。
「我們該回去了。」他拉起梅洛睛的手,冷然說道。
梅洛睛正玩得起興,那裡肯回去,她用力地掙脫,撒嬌:「再玩一小會,就一小會。」
「不行。」宋天昊果斷拒絕,敏銳的感覺讓他似危險中的百獸之王,他雙眼掃了一下賭場,果然,氣氛有些不對勁。
見梅洛睛不走,莊家的臉越是又黑又冷,隱隱的,他露出了殘酷的眼神。
整個賭場慢慢被卓在一股森冷陰暗的氣流之中,但興頭上的梅洛睛與已經興奮得不行的其他賭徒一樣,根本就察覺不出。
宋天昊知道,如果再不走,定然會出事,但凡開賭館的,沒有兩把刷子肯定不行的。而且還是在這麼隱蔽的地方,那幕後的老闆也肯定不是個軟腳蟹。
像木晴這樣贏法的人,只會惹惱了他們,如果真是那樣,事情就不好收拾了。不是他宋天昊害怕他們,而是……宋天昊突然頓了一下,他竟然又一次怕木晴被欺負。
但這一次沒有時間讓他細想,他強行拉著梅洛睛就要往外面走。梅洛睛不幹,掙扎了起來,拳打腳踢的,卻無濟於事,她氣得嗷嗷大叫了起來。
宋天昊全然不管,打定了主意離開,還沒有走多遠,就聽後面一把好聽的聲音帶著很濃的玩味幽幽地說道:「兩位公子,別先忙著離開,可否與在下賭上一把。」
宋天昊頓住,依然強勢地捉著梅洛睛的左手,冷冰冰地看向說話者。只見他正欺身伏在樓梯上,手肘支在扶手上,撐著下巴,拽笑,極是玩味。此人長相精緻,神采飛揚,倜儻不群、著裝高雅,氣勢非凡,週身散發出一股王者的霸氣,與整個賭場的氣氛是格格不入。宋天昊一時猜不出他與賭場到底是何關係,為何會出頭為他們辦事。但他明白,此人,絕對不是淺灘中的魚蝦,而是騰飛在九重凌霄的蛟龍。
「怎麼?不敢?」那人看了一眼宋天昊後,轉而看向已經安靜下來了的梅洛睛,嘴角浮起一抹斂笑,好似知道她一定會被激怒一樣。
梅洛睛個性雖然驕橫,但多數的時候,她還是穩得住自己,然而,被對方這麼赤*裸裸的藐視還是讓她心生不甘,原本就不滿意宋天昊的獨斷的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向前一步,據傲地答道:「怎麼個賭法?」
他拽拽壞笑,慢慢地步了下來,伸出了手,亮出一枚銅錢。
「就賭這枚銅錢的正反面,只要你猜對了,你可以贏得一千兩,當然,不包括你剛剛贏的那些銀子。」他這些話像是磨出來一樣,慢悠悠的,讓人聽了更窩火。
梅洛睛更是火大,她才不在乎那麼點小銀子,但對他這種藐視無禮的態度是深惡痛絕,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來與她說話。
她冷笑一聲,「就只一千兩,看你穿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卻是如此小氣。」
他一聽,哈哈地開懷大笑起來,好像很中意梅洛睛似的。
「我說的是一千兩黃金。」
在場所有的人聽後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猜測起他的身份來。
宋天昊更是覺得不可久留,「一千兩黃金算不了什麼,我們不賭,木兄弟,我們走。」說完,他拖著梅洛睛又要往外面走去。
那人適時地嗤笑了起來,極是嘲弄。
「哦,看來公子竟然是個怕事的,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宋天昊明知他這是在故意激他,還是頓了一下。梅洛睛則是氣爆了,用力甩開宋天昊,快速上前幾步,來到那人的跟前,手直指著他。
「賭就賭,誰怕誰?」
「好,爽快,賭博有輸贏,我醜話先說在前頭,若是小公子輸了的話……」他還沒有話完,梅洛睛已經受不了磨蹭,搶著說道:「若是本公子輸了,自然也會賠你千兩黃金。」
「千兩黃金?本公子從不放在眼裡。」
「什麼?那你想怎麼樣?」梅洛睛隱隱地感覺到他來者不善,星眸一轉,心裡冷冷嗤笑,她倒想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他呵呵地輕笑,慢慢地走到了梅洛睛旁邊,微微低下頭,極為曖昧地開口說道:「不想怎樣?我只想賭公子你……身上的一件小玩意。」
他故意把你字拖得很長,直讓梅洛睛氣憤不已,而宋天昊則是心裡莫名的不舒服,好像此人正窺視著他的寶貝一般。
宋天昊又一次愣住,搖頭,他怎麼會把木晴想成了自己的寶貝呢?實在太過於不該,就算再有緣分,兩人最多也只能是結義兄弟的關係。
兄弟一詞突然冒出,宋天昊當即打定了主意,他要與木晴結拜。他甚至以為只有這樣,剛剛那些有的沒的想法,應該就會不翼而飛?
梅洛睛明知道對方是想借此羞辱她,但若不賭,則更中他的下懷,她狠狠地瞪著了一眼,心裡憤然:可恨,要讓本宮下次再遇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就算真有那麼一天,那也解決不了眼前的困境。梅洛睛咬了咬牙,「好。」字一出,她心底升起了絲絲不安。
宋天昊也是不安,這人故意設了這麼一局,引木晴上勾,僅僅只是想得到他身上的一件東西。還是說木晴身份特殊,他有意巴結?
想到木晴的身份,宋天昊心裡也是起了陣陣疑惑,上回他曾自稱是富商之子,但他言行舉止時而高貴端莊,時而霸道囂張,時而荒誕怪異,時而又精靈可愛。個性瞬息萬變,叫人看不懂,也猜不透到底是怎樣的人家才會教養出這麼個奇怪的人物。
但教宋天昊奇怪的是,他竟然莫名的接受了他,就是從小就跟在他身邊的宋思玲都沒能走入他內心深處。
短短的兩次相遇,這個古怪的小男生竟然讓他心生保護的慾望。
甚至於疑心極重的他竟然沒有想到木晴有可能會是仇家,又或者仇家之子。
宋天昊突然覺得自己也挺可笑的,他的仇家就是當朝上位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皇梅洛琤,而她,膝下無子,只有一對孿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