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衛斯?」
「……你該稱我為大師兄。」衛斯緊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明白他那個以溫和著稱的二師叔為何會收了這麼一個刁蠻無禮的小丫頭為徒的。
其實,就在剛才,衛斯第一眼看到梅洛睛時,他驚艷得都說不出話來。他只是聽說自己的二師叔收了個小女孩為徒,卻不曾想到這個還沒有長開的小傢伙已經有著如此迷人的容顏。他甚至還很不純潔地暗自腹啡了一句:「這二師叔選徒弟不會是以外貌為準的吧?」
梅洛睛聽得出衛斯語氣裡的不樂意,粉嫩無雙的小臉蛋歪著斜仰他。眼前這個小年郎長得還挺俊的,薄薄的嘴唇,筆挺的有形的鼻子,神彩飛揚的大眼神,還有兩條濃密烏黑的大眉毛,一張大小適中的臉蛋,再配上一身英氣的打扮,咋看上去,似光芒四射。
「師傅只有我一個徒弟。」
她其實是挺喜歡眼前這個大哥哥的,不過,就是要壓壓他的傲氣,讓他知道這裡誰才是老大。
「我是你大師伯的徒弟,是我們這一輩當中的大弟子,也就是你的大師兄了。」衛斯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梅洛睛覺得他說得很繞口,一時想不出反駁他的話,輕哼的一聲扭頭不語。
自從梅洛睛拜源法師為師後,她就經常到相國寺來,有時會小住上一段時日。而為了能讓她住得舒服,當然也出於安全的考慮,在相國寺的後院裡專門為她騰出了一個不小的別院來,院裡配了不少待衛與宮女,儼然成了一座小小的行宮。原本身子骨很弱的她漸漸地強壯了起來,而且在源法師的調教下,她慢慢地也學得有模有樣了。一直以來,都是源法師親自授業,當然,偶而顏烈也會插手。不過,他好像對梅洛睛有意見似的,每次都是冷嘲熱諷的,總讓她氣得快炸開了。
可她又不敢對顏烈怎麼樣,自從被他扔了出去後,她小小的心靈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總覺得這個顏烈就如鬼怪一般,惹不得。
梅洛睛自來脾氣乖張,她在顏烈那裡受了氣,雖然一時發作不了,卻總會不時找他的麻煩。顏烈愛乾淨,她就故意將他的居屋弄得髒亂差;顏烈去洗澡,她偷了他的衣服扔到溪裡去;顏烈在研究藥材,她故意在裡面加上了雜草根;就連顏烈平時愛喝的茶葉,都讓她找準了機會給倒進了溪中,換上了自己平時無聊曬過的柏樹葉。每次惡做劇後,她總會躲在暗處看他氣得呱呱大叫的樣子捂嘴賊笑。
不過,說來奇怪,這顏烈每次雖然都氣得恨不得一掌劈了她,但每次都忍住了。梅洛睛不作他想,只當他是怕了自己的師傅源法師,也正因為如此,她更是肆無忌憚了。
其實她並不知道,顏烈年紀雖小,在斷劍門的地位卻是高得很,就是源法師還有她從未見過面的大師伯也不敢輕易得失他。而他,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他性情之狂傲,比梅洛睛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梅洛睛心想著,那個顏烈她還沒有搞定呢,現在又來了個所謂的大師兄,再這樣下去,她梅洛睛的日子還讓不讓過先。
所以,她壓根就不願意、也不能開那個口稱他為大師兄。
要知道,就憑那一聲稱呼,這個衛斯就可以死死地壓在她的頭頂,就如那個顏烈一樣。明明年紀大不了自己多少,輩份卻高得令人生氣,每次見他,就算自己再怎麼不願意,都得低頭叫一聲「小師叔。」
拜師學藝就這點不好,想想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嬌女,自來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下好了,多了好多的長輩,還是那些不看她身份地位的人。
她已經夠委屈了,怎麼可能再一次委屈自己呢。哼,要她叫大師兄,除非是日月顛倒,山河換顏。
狡黠如狐的她,更是在不久後發現,這個衛斯看似精靈,人其實是木訥呆板了點,外加老實忠厚了點,是她可以欺負的對像。所以,她更是吃定了他,見面就是一聲一句「衛斯,衛斯」地叫個不停。
衛斯被她攪得沒有法子,只得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