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聯繫看看。」
出來也四天,問問也好,省得北北她老是心神不寧。
北北鬆了一口氣,兩人靜靜地看著日出高昇,光芒萬丈,而岸上的方如蘭,則已報了警,懷孕的她,沒一刻睡得安寧。
當然,方如蘭也通知了閔浩,閔浩恨不得把她的脖子捏碎,要不是高懷生在一邊保護他的妻子的話。
「我警告你們,要是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放過你們,就……拿你未出生的兒子一命抵一命。」
失去理智的閔浩發著惡毒的誓言。
閔浩痛楚地雙手蒙住臉,汗水滾燙地滴在手心上,是內心的憤怒燃燒出來的水霧。
只要一閉眼睛,他便可怕地想到女兒要是被人販子拐買了怎麼辦?尤其是看到路上那些乞討的兒童,他連做夢都心驚肉跳。
高懷生擁著方如蘭,任由閔浩發洩,即將為人父母,他們也能體諒閔浩的焦急心痛不安的心情。
閔浩一拳頭捶在實木的茶几上,杯盤「匡當匡當」地響,他嫉恨的眼,燃著一束急欲燃燒的火苗。
北北,難道你就那麼急切地要拋棄我們父女麼?你選擇封晨倒也罷了,竟把我女兒弄丟了,這筆帳,我會好好記著跟你們算的。
封晨計劃要在惠丹建最大最天然的旅遊風景區,閔浩是聽說了的,他的沙場地段,也在封氏這個項目的征地位置上。
本來阿彪跟他鬧翻,沙場工人又罷工,顧北北更是離開他,他掂量著在這裡過著沒意思,已打算把沙場收了離開此地到別的地方發展。
可是,這口怨氣,他是怎麼也啃不下去了。
他閔浩剛出道的時候也不是好惹的,別把他逼急了,他本來就是好說話的人,除非把他逼急了,像十多年前,像現在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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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家。
溫柔買了麵條,哄敏敏吃,敏敏搖著頭,她向來不喜歡這類食物。何況麵條是外面買的,口味重,她更不喜歡吃了。
「敏敏,來,快把麵條吃了,不然餓壞肚子,肚子裡會生蟲子的哦!」
兩天了,女兒除了喝她買回來的純牛奶,其它的食物都不肯吃。起先她以為只要把這丫頭餓個一兩天,她餓到不行自然會吃,孩子哪裡像大人那般經得起意志的呢!
可是兩天了,這丫頭就是不吃除了牛奶的東西。就是牛奶,也在她餓得發軟虛弱的時候才會喝一點。
敏敏扁起嘴巴,她顯然已被溫柔的話嚇到,便哭了起來:「我要媽咪,媽咪什麼時候會來?」
她喜歡吃媽咪熬的骨頭粥,也喜歡吃她煮得清淡營養的飯菜,媽咪還會帶她出去玩,可是這個阿姨卻只把她關在這個小地方。
心中覺得可憐,敏敏低低抽泣著,輕輕地搖著溫柔的手。
「阿姨,帶我去找媽咪!」
溫柔原本就沒哄過小孩子,被她這麼不屈不撓怎麼哄也哄不聽話了兩天,即使敏敏是她的親生骨肉,她也早已沉不住那口氣了。何況,敏敏口中總是不停地「媽咪,媽咪」刺激著她,她終於瞪了美麗的大眼,把碗往茶几上一摔,命令道:
「不准在我面前提那個女人,我才是你親生媽咪,你喊誰媽咪呢?快點叫我媽咪,那個北北阿姨才什麼都不是。敏敏,我的乖女兒,叫我媽咪,哼?還有,快把這面給我吃了!」
敏敏嚇得顫抖,掙扎著往門口退去。
「不要,你是壞人,你是壞人!」
「什麼?」溫柔氣得揚高了手,只要她用力打下去,那麼盛怒的溫柔,絕對會要了敏敏的小命!
看著女兒那雙驚惶的眼,溫柔忍住了氣怒,收回了手,冷靜下來,暗自責怪自己不該對敏敏那麼凶。可是,她實在沒有耐性哄小孩子,何況,她想和女兒親密的慾望那麼強烈,她真是一刻也無法忍受自己的親生女兒喊她作陌生的阿姨!
「算了,不管你了。」
溫柔賭自己的氣把自己拋到床上,又忍不住睨了一眼那團害怕縮在一起的身子,她放柔了聲音,哄道:「敏敏,北北阿姨對爸爸好不好?」
敏敏毫無心機,揚著對顧北北才會有的熱愛眼神,答道:「好,爹地跟敏敏說,他喜歡媽咪,他們要結婚,還會生弟弟。」
溫柔憤怒地咬著牙,眼神銳利得陰鷙。
她暗想,閔浩啊,你對我可真絕情。那時你有過前科的出身讓所有的女人都不敢嫁你。只有十六歲又無知的我才相信你不會讓我吃苦的諾言。當年我離家出走,不過是仗著你太愛我,我說過倘若我過不下去就會回來,你卻連半點情分也不肯給我。
「敏敏,我們不需要弟弟,爹地跟北北阿姨生了弟弟,就永遠也沒有我們母女的位置了!」
溫柔激烈地反對。
敏敏往角落縮了縮,又不再說話了。
溫柔感到疲倦已極,這個孩子,不管白天黑夜,都不肯睡覺,連著她也不能睡,她一直閒散慣的身體,早已吃不消。
她朝敏敏擺了擺手,哈欠連連,慵懶地說道:「敏敏,你就乖乖的安靜一會兒,讓媽咪睡個覺。餓了,就把面吃了吧。媽咪是不會再讓你喊別人媽咪的。等媽咪醒了,就帶你去找爹地,好不好?」
溫柔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氣息漸漸平穩,熬夜的疲倦像討債似的向她洶湧而來,即使在夢裡也明知不該睡得太死的,可是,她實在撐不住了。在眉頭皺了幾次掙扎之後,她的手軟軟地搭在床沿,終於睡死過去。
敏敏定定地望著溫柔,許久,讓她害怕的溫柔彷彿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具那樣不動也不響了,她的眼靈活清亮起來。
她搬來凳子,搬向她一直渴望的大門,然後寧開門鎖。溫柔是反鎖了門的,可是小孩子三四歲的時候,總是對很多東西好奇,關門,按反鎖,這些敏敏在家經常玩,溫柔的門鎖跟她家裡的差不多,沒多一會兒功夫,敏敏便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