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灰姑娘的舞姿看起來有些笨拙。
「不……不好意思。」向晚晴心裡默數著,這是第七次踩到Moore的腳了。
真是該死,千算萬算,居然把最重要的一個算漏了,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須要有如蝴蝶般翩翩起舞的舞姿,可是,向晚晴根本就不會跳舞。
不過顯然這並沒有影響到Moore的好心情,他含著春風般的笑意,安撫著向晚晴:「很榮幸被美麗的Rose小姐踩在腳下。」
向晚晴一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誰能分辨得出見面第一次就把她初吻奪去的男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以向晚晴迷糊的小腦瓜來判斷,這話的真實性一定為負數,正如此刻她說的話,也沒什麼可信度。
「你真有風度。」其實說這話時,向晚晴都想吐了,可是忍耐、忍耐,向晚晴憋著一口氣,一定要奪回初吻;所以說人一旦執著起來,力氣之大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的,智商之低估計比十頭牛還不如。
就在舞曲快要結束的時候,向晚晴兀自領著Moore轉了兩圈,帶著他跳到玫瑰亭的區域,「很不小心」地軟了一下腳,重重地向他身上倒去,兩人一聲驚呼,一起跌進了柔軟的沙發上。
此時,向晚晴故意並用力壓了一下Moore的重要部位,卻佯裝不知且又擔心地摸著他的臉,慌張地詢問:「Moore你有沒有怎麼樣?我是不是有壓到你哪裡?」
向晚晴惡作劇似乎上癮了,不知所措地雙手一起用上,在Moore渾身上下摸來摸去,還特地在某重要部位停留了幾秒鐘來摸索。
她此時的臉應該很紅,可惜這個位置的光線比較暗,加上臉上的脂粉很厚,但是她的心裡就像住著一隻過動的小兔子,咚咚咚咚跳個不停。
「呃……」Moore終於忍受不住折磨呻 吟了一下,他想,該死的並不是因為傷了哪裡,而是因為……
向晚晴更加害怕地呆看著他,眼裡積滿了淚水,「一定是我剛剛壓傷你哪裡了。」
「沒有。」Moore用低啞得不能再啞的聲音,一把抓住搗亂份子的手,輕輕地抵在嘴邊,吁了一口渾濁的重氣,「只要你不亂動,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了。」
「啊?你一定是嫌棄我了,嫌棄我幫你檢查身體。」向晚晴的臉上落下一滴晶瑩的淚水,一把推開Moore就要轉身跑開。
這個該死的小女人,Moore眼明手快地抓住向晚晴的腰,將她拽回自己的懷裡,翻身壓倒在沙發上。
向晚晴一看A計畫逃跑失敗,看來只能用B計畫了,她此時清楚地感受到Moore身下那個茁壯成長的雄偉之物,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看來是玩大了。
「Rose……」Moore看著身下驚慌失措的小女人,嘴邊噙起美麗的弧度,就像眾多電視劇裡的那樣,他的頭慢慢靠近向晚晴,輕輕地閉上眼。
「Moore。」就在兩瓣薄唇將要碰到一起的時候,向晚晴突然開口,認真地看著他,「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Moore最恨別人打斷他的情緒,可是還是耐心地回答:「這個問題是顯而易見的。」這個回答很巧妙。
「可是我們從認識的那天算起,只認識了二十三天。」
「這和認識時間長短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相信日久生情。」向晚晴忽然不知道為何有點厭煩現在的自己,現在做的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忽然想起陌哥哥,「我喜歡著一個男生,從見到他的那刻算起,已經八年了。」
Moore在向晚晴身上一怔,顯然沒有想到她居然有心上人,不過,這個時候才說這話,似乎已經晚了,因為,她必須是他的。
向晚晴忽然理解什麼是曖昧,她現在就是在進行一場曖昧卻沒有結局的遊戲,她溫柔地看著眼前有些模糊的Moore,「我來台北,就是為了去找他,告訴他,我要嫁給他。」
「所以呢?」Moore的口氣有些冰冷。
沒有所以,向晚晴只是閉著眼,弓起身、抬起頭,羞澀地在Moore冰冷的嘴唇上,淡淡地留下一個淺淺的吻。
「我現在要去找他。」說完向晚晴就推開Moore走了出去,沒走幾步,身後的Moore大聲吼道:「你逃不掉的,我一定會把你追回來。」
向晚晴停住腳步,回過頭看著他,昏暗的角落裡那個有些模糊的身影,此時看起來有些落寞,可是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陌哥哥,不會再裝進第二個人了。
讓她絕情的告別吧,不要在心中留下太多遺憾,因為她已經奪回自己的初吻;在向晚晴簡單的小腦瓜裡看來,要想找回失去的,就要在跌倒的地方重新做一次一樣的事情。
這些天的曖昧也好、誘惑也罷,為的就是這一刻,奪回她的吻,再狠狠地推開他。
向晚晴一字一頓地對昏暗裡的男人說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商海大學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有兩個日子,一是新生開學,一是聖誕校慶。
新生開學意味著朝氣,不少上流社會的公子和千金隆重登上小社會的舞台,即便是帶著各自的家庭施予的壓力,他們還是會在這裡找到三、兩個志同道合的夥伴,所以商海大學從來沒有出現過學生打架鬥毆的情況,有的只是一道道美麗的戀愛風景線,處處可見情侶三、四群。
而這一天,商海大學早早的在學校門口掛上了大布條,上面寫著「歡迎新生」。
「向晚晴,你快點走啦!」毛絨絨左手拉著行李箱,右手拎著半夢半醒的向晚晴,艱難地往前走。
向晚晴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有氣無力地道:「絨絨,今天不過是開學的第一天,用得著那麼急嗎?」好像急著生孩子似的。
拜託,她可是天快亮才好不容易睡著覺,真是奇怪了,為什麼那一天從「愛一夜」回來之後就開始失眠了?她已經失眠足足一個禮拜了,說完,向晚晴又是呵欠連天的。
毛絨絨受不了的白了向晚晴一眼,「喂,你是怎樣啊,昨晚去抓賊啦?現在還沒睡醒!你昨晚可是不到九點就上床了耶。」
「可是我一直沒睡著啊。」向晚晴覺得自己才冤枉,「你走慢點啦,我都跟不上了。」
「還走慢點!」毛絨絨突然停下腳步,這讓緊跟在她身後的向晚晴沒注意到,就撞在她的後背上。
「你不是說快點嗎?怎麼又停下來了?」向晚晴揉揉鼻尖,好痛。
「再晚一點,你就趕不上新生入學典禮了。」毛絨絨兩眼賊兮兮地看著她,「你不是說想看到你的沈陌哥哥嗎?他可是每年都會上台致辭的,你真的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他還有一年就畢業了,今年可是他最後一次……喂、喂!向晚晴,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向晚晴這下子困意全沒,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看我的陌哥哥去!快走啦!」
毛絨絨瞪著前面奔走的向晚晴,說到男人就跑那麼快,真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女人!
可是,開學典禮上並沒有什麼叫沈陌的人來給新生致辭,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個聽說。
聽說,校園風雲人物沈陌去美國了;聽說,沈陌是去美國訂婚的;聽說,沈陌他的未婚妻開學也要到商海來就讀;聽說,沈陌……快結婚了。
「絨絨,你掐我一下。」向晚晴表情呆呆的,看起來就像稍稍碰一下就會碎掉的瓷娃娃,臉色慘白得透明。
「晚晴,你可別嚇唬我,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毛絨絨看著她,嚇得驚慌失措,上次向晚晴失去初吻的時候會哭、會鬧,可是現在的向晚晴根本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只是看起來木訥。
「晚晴,你要是難過想哭就哭吧!都是我不好,我當初不應該告訴你沈陌在商海大學的,更不該瞞著你,其實他在美國已經有女朋友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說著毛絨絨抬起自己的手就要朝自己的小臉上打去。
向晚晴沒有阻止,只是扭過頭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她,「他們說,陌哥哥要結婚了,可是新娘不是我。」
人到極度悲傷時,只怕是連哭都忘了吧?毛絨絨這麼想,其實她更想哭,看到現在向晚晴這個樣子她就害怕得想哭。
「晚晴,你還會愛上別的男人的,不一定是沈陌。」毛絨絨繼續勸說著:「而且,他們也只是聽說,他們也沒看到沈陌的女朋友不是嗎?也許……」毛絨絨抹了一把奪眶而出的淚水,「也許這都是假的呢!就算是真的,我們也可以把沈陌搶回來。」
向晚晴不解地看著她,「搶回來?」
她怎麼可以把不愛自己的人搶回來,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理由、有什麼能力?說搶就能搶回來?就算是真的搶回來,只怕也是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
可是向晚晴覺得現在沒有靈魂的是她,在她聽到這些所謂的「謠言」的時候,她就好像被掏空一樣,整個靈魂都好似鮮血淋漓地剝離,就那樣毫無預料地脫離自己的軀體,那種感覺豈是用痛來形容。
就好比魚離開水,人離開空氣,鳥兒沒了翅膀,自己不變的信仰都沒了,她做這些就都沒了意義,向晚晴覺得自己的心都渾沌了。
「對對,搶回來。」毛絨絨急忙勸道:「就像當初你為了奪回初吻那樣,在沈陌即將離開的這一年裡,我們可以擬定一個計畫,按部就班的去實施,假以時日你肯定能成功,我相信你可以的!」
奪回初吻的時候……向晚晴忽然想起那個叫Moore的男人,身上有著霸道的氣息,總有種具有魅惑人心的溫柔。
「可是,我更希望陌哥哥得到幸福。」這一刻,向晚晴在心裡默默地作了一個決定。
新生開學的日子總是忙碌而又充實,這也稍稍緩解了向晚晴心中的痛楚。
這一天,向晚晴抱著一迭書走出食堂,沒留神,撞進了一個人的懷抱。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向晚晴的眼鏡掉在了地上,懷裡的書也散落一地。
向晚晴一時間沒適應,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瞇著眼蹲在地上摸來摸去,奇怪,眼鏡呢?
「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向晚晴的頭上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有點像「愛一夜」的那個人。
正疑惑間,向晚晴手裡被人塞進了一副眼鏡,她急忙戴上眼鏡,朝著剛才說話的人看去,只見眼前那人高了自己足足有一個頭,修長的手指還停留在半空,保持著遞給她眼鏡的姿勢。
她微微抬起頭,陽光劃過鏡片,那人嘴畔牽起耀眼的笑容,映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向晚晴心頭一震,澀澀地張開嘴,就要喚出口,陌哥哥!
「陌。」
向晚晴深情的呼喚被打斷,男人的身後突然走出一個女孩,看起來像混血兒,高挑的身材、白晰的皮膚,金黃色的卷髮慵懶地散落在胸前。
女孩圈進他的胳膊裡,撒嬌道,「那麼大的太陽,我們不如開車去吃飯吧,為什麼要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