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馨萱不好意思地瞥他一眼,隨即露出靦腆的笑容,「這……我也不太記得了,不過,你的眼睛跟我最喜歡的一顆彈珠顏色一樣,我當時覺得很不可思議,所以……大概就是這樣啦……」
「是嗎……跟你最喜歡的……」一股莫名的喜悅在胡臣鎧心中漸漸升起。
「這顆彈珠我還珍藏著喔,下次我拿給你看。」她喜孜孜地說著,好似那顆彈珠是多麼稀奇的寶貝。
「對了,人家幫你取名阿藍,你看多好聽啊,哪像你每次都雞婆妹、雞婆妹地叫,害我一直被笑。」
「是嗎?哈哈!我覺得很好聽啊!」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那些欺侮她的混蛋,事後都被他修理得很慘。這件事除了修理跟倒楣被修理的人外,只有她弟弟知道。
他俐落地將車轉進一處人煙稀少、燈火輝煌的地方。
他轉過頭,正想告訴她目的地快到了,卻看到她正無意識地撫著裙擺,那動作像極了對情人的輕柔撫觸,讓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沒想到這小小的動作,竟能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天知道,此時他是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將她摟進懷裡吻個夠的衝動。
這番強烈的欲 望震撼了他,他猛然將眼光抽離那惑人心神的舉動,強迫自己專心地將車子熄火。
見鬼了!熄火也要專心?
對於身旁男子的情慾掙扎渾然不知的梁馨萱;心中盛滿對他的感激。
「你真的不明白你幫了我多大的忙,若不是你,我可能還跟我弟在留學議題上對峙著,搞不好會因此破壞了我們姐弟的感情。
真不好意思,才剛見面就要你幫這種忙,也很謝謝你答應了。」
「那他決定了嗎?」
「嗯!」她甜甜一笑。「他還一直說,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只要你另卜直叫他跟屁蟲。」
「真的不能叫?我挺喜歡這個綽號的。」
「是喔!你不要命就繼續,別說我沒跟你講,他是區運的跆拳道冠軍。」
難怪那時他一點也不怕跟他槓上,原來是有科的啊!
「所以說這一切都要感激你,若不是你,我看現在我還一個頭兩個大呢!」梁馨萱略偏著頭,對他嫣然一笑。
看她自然地流露出性感,胡臣鎧一怔。
如絲般黑亮的秀髮披散於肩,玫瑰紅唇鮮艷欲滴,雪白薄紗裹著她揮圓高聳的胸部,纖纖細腰,勻稱美腿……他真的沒料到,時間讓一個女孩子的變化竟是如此的大。
「你……你在看什麼?我有哪裡不對勁嗎?」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看。「阿藍,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她拍拍他的臉。
「啊?我一時閃了神……不好意思,你說什麼?」他今天到底怎麼了啊!
「我說,你在看什麼?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她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喔!熱熱的,你該不會是得了SA……」
「你這傢伙,那麼愛咒我啊!」他輕點她小巧的鼻頭,「走吧!我們下車走走。」
「我哪有……」她無辜地望著他。
「你就是有!」語罷,他橫過身幫她打開車門。「下車吧!歡迎光臨淡水漁人碼頭。」
他帶著她坐在漁人碼頭最著名的河岸步道的木椅上,兩人暢談著分離後的點點滴滴,欣賞著海面上船家們點起的盞盞燈火。
「所以,你每天都要學很多東西羅?」她吃驚的說。
「是啊!一早起來先學防身術,然後到學校受正規的教育,回家還得學習其他技能,每天都忙到凌晨一、兩點才能睡。」他雙手抵在身後,頭向後仰,伸了個懶腰。「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我大學畢業。」
「你爺爺真有心,這樣費心栽培你,不過你能熬過來,也真的很了不起。」
「有一陣子我是很怨恨爺爺的,直到接下了這個擔子之後,才知道他的用心。」他捏了捏疲 憊的頸背。
他臉上的倦容,讓她看了不忍,瞥一眼手錶,晚上九點多了,是該讓他休息了。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你上了一整天班,也累了。」
「怎麼我沒說累,你倒幫我說出來了?」他綻開溫柔的笑容。「還是你瞭解我,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啊?要做什麼?」她狐疑地問。
他將她放在腿上的手拉開,並將她整個人往後移到椅緣,接著頭就這麼地躺到她的大腿上。
梁馨萱沒想到他會這麼做,驚呼一聲:「阿藍!?」
「不錯喔!這些年你的大腿進步不少,躺起來軟軟嫩嫩的,比以前好太多了。」信主動抓過她的手把玩著。
「你這人怎麼這樣!」她嬌嗔著,小臉蛋因這般親密而羞紅。
「我怎樣?」他無賴地揚起嘴角,仔細揉撫著她因為工作而造成的傷疤。
「我……你……你這樣……不太好啦……」被人瞧見多不好意思啊!雖然這裡燈光並不亮,幽幽暗暗的,是情侶耳鬢廝磨的好地方,但萬一有人走過呢?
「哪裡不好,當年我不也這樣嗎?你一定不明白我有多喜歡躺在你腿上。」他喜歡她身上清新宜人的花草香,時下女人又濃又嗆的香水味,常會令他感到厭惡。
「阿藍……」
「算我跟你租吧!!我真的累了。你好心讓我小瞇一下吧?」
「喂……」她為難地看著他閉上眼睛,大手仍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真是的,這傢伙就是這樣蠻橫,爭都爭不贏,算了,就由他去吧!
梁馨萱抬起沒被他抓住的另一隻手,輕輕梳理他被風吹亂的黑髮,望著他沉睡的臉龐,心中有股巨大的能量在心中激盪。
在孤兒院時,她就愛上他了,就算他離開後,也仍未變過。
他倆相遇之前,她一直將這份感情藏在內心深處,只有在夜深人靜時,她才能在夢中與他相見。
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他們真的又見面了!
當年的他,是孤兒院裡的王子,又高又帥,還有一對湛藍的電眼,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偷偷愛慕著他;而她何其有幸,能一直待在他身邊。
此刻,她能再度與他交集,令她狂喜不已,只是……
她不自覺地伸出纖指,撫過他濃密的劍眉、緊閉的電眼、高挺的鼻樑……她手指移到他的唇,一陣酥麻感竄過全身,當她要抽回手時;他卻一把抓住她。
天啊!她到底著了什麼魔!怎麼會做出這麼羞人的事!
他睜開雙眼,藍眸中多了份狂野。
「擾人清夢,可是一件缺德事,雞婆妹,你得好好補償我。」他邪佞一笑。
「我……唔!」不等她回話,他拉下她,吻上她的紅唇。
她因詫異而微開的雙層,讓他濕濡的舌得以長驅直人,並在她的檀口大肆掠奪。
梁馨萱腦子轟地一聲,炸成一團槳糊。
這種從未有過的激 情感受,讓她不自主地顫抖起來,思緒全被狂吻著她的男人佔領。
不知過了多久,胡臣鎧才強迫自己離開差點讓他失控的紅唇。
緊盯著令他情不自禁的女人,他欣喜地發現,倍受誘惑的並非只有他一人。
「這樣的懲罰,會不會不太恰當……你……這樣會讓我誤會的……」梁馨萱氣喘吁吁地問,眼中充滿了掩飾不了的脆弱。
聽出她語中的痛苦,他深情地望著她,溫柔地訴說:「你沒有誤會,事實就是你所想的那樣。」
「你……別鬧了,怎麼可能……」她詫異地瞪大眼。
「怎麼不可能?」這雙曾充滿戲謔、冷峻、自信的藍眸,此刻溢滿了認真。
「但是……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這是不可能的。」她苦澀地搖搖頭。
「為什麼不可能?」他坐起身來,怏怏不樂地望著她。
「你的身份……」
「夠了。」他打斷她。「雞婆妹你看清楚,我這是你的阿藍,你仍是我的雞婆妹,我們是最適合的一對。」
梁馨萱仰頭凝視著他,「現在的你……不一樣了……你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阿藍了。」
她的態度,令他沒來由地火冒三丈,「哪裡不一樣?我還是我,只不過現在多了個職業罷了!而且當初是誰說會永遠跟我在一起?是誰說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現在,我們好不容易在二起了,你卻嫌棄起我的職位來!」
「我沒有嫌棄你啦!」梁馨萱緊張的聲明,可是又覺得現在的情況有點好笑。
「有!你就是有……」看她似乎沒那麼憂傷了,胡臣鎧便故作痛苦地捧著心口,演起戲來。
「可是電視都嘛這樣演,像你這種身份的大人物,應該配的是名門淑女,而不是一個小小花店的店員,這樣……有失你的身份啊!」梁馨萱強忍著到口的笑聲,理所當然地道。
「我還是原來的我,只是現在多了一個頭銜罷了,再說,你是跟我的人在一起,又不是跟我的頭銜在一起,還是……」他俯下頭,裝出疑神疑鬼的樣子,「你比較喜歡跟我的頭銜在一起?」
她哀怨地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金庫在一起。」
他一愣,隨即仰頭大笑,將她擁人懷中。
「你這隻小金牛,竟然要金庫不要我,好啊!」說完,他寵愛地在她頭頂親了一下。
「沒辦法,這是天性加上後天的培訓。但是,比起金庫,我更喜歡另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梁馨萱抬頭與他對望,內心滿滿的是對他的情感。
「藍藍透明的玻璃球……鑲成的一雙藍眼睛。」
一股暖流倏地滑過他的心頭,「你真是古靈精怪,吊我胃口喔?」
梁馨萱嫣然一笑。
「好,耍人者,人恆耍之,我要討回來。」語畢,他垂下頭,作勢要吻她。
「呀!討厭——」她害羞地偎入他寬闊溫暖的胸膛。
「什麼討厭!不許躲,看著我。」他強勢地抬起她的下巴,給了一個輕吻。「說你願意。」
她裝作糊塗的問:「願意什麼?」
瞧見她眼中的惡作劇光芒,他已經清楚她的答案。
「不說是不是?好——我就搔到你說願意為止。」他一對大掌,直伸向她的腰際,要呵她癢。
啥都不怕的她,最怕的就是搔癢,一明白他的意圖,她隨即尖叫地推開他的手,哀聲求饒。
「不要啦!好好好,我願意,我願意,這樣可以了吧!」
他一把將她攬進懷裡,輕輕地笑了起來。
「好久沒這樣鬧你了,不趁機玩一下,怎麼行呢!」
他的大掌再度對準目標,直撲而上。
那一晚的碼頭上,除了沙沙的水聲,還伴隨著女子陣陣的尖叫聲,以及男子開懷的笑聲。
梁馨顥坐在櫃檯裡,托著腮幫子,看著這幾天來不斷出現的景象——
胡臣鎧抬起大手,溫柔地幫梁馨萱梳理因工作而凌亂的頭髮,梁馨萱則對胡臣鎧婿然一笑,眸裡傳達著對他的深深情意。
梁馨顥一直感到不解,為什麼阿藍哥這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大人物,竟會栽在一個毫不起眼、個頭嬌小的花店店員身上。
雖然這麼說他老姐很不道德,但……事實就是這樣。
阿藍哥的底細他認真查過了,當他看完有關他的一堆雜誌報導與專訪後,整整呆滯了五分鐘。他沒想到他的事業體那麼龐大,也沒想到他受過那麼嚴格的培訓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