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是誰?」沈軒然的動作也頓了頓,拿著槍的手也微微往下移了移。
他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可能知道他的身世,於是硬生生地將動作收住。
關於他的身世,他不是沒有調查過,但是卻一點頭緒也沒有找到。這讓他懷疑,自己應該也不是來自平民之家,所以調查起來才會比較困難。
「哈哈……」歐陽遠卻好像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那樣哈哈大笑,從口袋中緩緩到掏出槍,慢慢地指向沈軒然,然後冷冷地開口,「你也不知道,不妨,你自己去地獄問你哥哥怎麼樣?記得,他叫歐陽卓,也是死在我手上!」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沈軒然,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將要將沈軒然吞噬下去。
「不要!」蘇曉憶尖叫一聲,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反手握住歐陽遠手上的槍,硬生生地將它偏離了一個角度。
「乒」「乒」地兩聲,兩把手槍同時開槍。
蘇曉憶只覺得手上劇烈地一震,她馬上意識到歐陽遠已經開了槍。
「沈軒然!」蘇曉憶反射性地就看向沈軒然的方向——
歐陽遠本來瞄準的是沈軒然心臟的方向,卻因為蘇曉憶的阻礙,硬生生地偏離了方向,只能打中沈軒然的肩胛骨。
現在,沈軒然皺著眉頭,痛苦地半蹲在地上,汩汩的鮮血從他的肩膀冒出,一下子就將他白色的襯衫印得血紅血紅一片……
他沒有躲開,或者說,因為剛剛那種「身世」的影響,讓他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
等等……蘇曉憶突然反應過來,剛剛是兩聲槍響,一聲是歐陽遠打的,沈軒然又沒有開槍,那另外一聲……是誰打的?
蘇曉憶這才反應過來,同時發現牽制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量越來越小,歐陽遠竟也一臉痛苦地蹲了下去……他的膝蓋被人一槍射穿,流的血瞬間蔓延了一地,觸目驚心……
滿屋子的保鏢也立馬警戒地在倉庫中搜尋起來,直覺告訴他們,來的這個人,身手絕對在他們之上。
屋子中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任何人都保持著高度地警惕,擔心著自己的生命。
沈軒然捂著自己受傷的肩膀,竟然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不許動!」一個保鏢失控地大喊,下一秒便被沈軒然一槍射中眉心,直接倒了下去。
他的槍法,要麼不用,要麼百發百中。剛剛是他沒有反擊,現在,不一樣了。
一個保鏢迅速地倒在了血泊中,其他人面面相覷,拿好了手中的槍,卻沒人敢先開槍,也沒人敢先說話,知道誰先開口,死的就是誰了!
「你還知道些什麼,說!」沈軒然直接走到歐陽遠面前,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將槍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憤怒地吼了一聲。
「TMD……」歐陽遠暗罵一聲,因為疼痛,臉色變得更加猙獰,他粗鄙地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瞪著沈軒然,然後突然看了一眼身手的保鏢,突然暴吼,「給老子開槍!」
他寧願和他同歸於盡,也不想看著歐陽家族最後落在沈軒然的手上。五年前他能心狠手辣,五年後他也一樣能辦到!
「乒……」保鏢們果然聽話,得到歐陽遠的命令以後,也不管自己的主子是不是還在沈軒然手上,直接對著沈軒然就開槍。
硝煙瀰漫,蘇曉憶只覺得自己被一個堅實的懷抱緊緊地摟住,外面槍林彈雨,她卻不知道是誰開的槍,也不知道到底是落在了誰的身上……
濃濃地血腥味漫入她的鼻腔,想要那種血肉模糊的場面,蘇曉憶終於受不了這樣真實的刺激,一下子暈倒在了沈軒然的懷裡……
「你的風格,就是等著對方先開槍?」不過是須臾之間,閻睿已經掃平了那幾個不足掛齒的保鏢,看著沈軒然蒼白的面容,冷冷地開口。
他本無意幫沈軒然,只是最後一刻,看到沈軒然在緊急關頭將蘇曉憶摟在懷裡,才決心幫他一把。
「謝謝。」沈軒然的臉色依舊蒼白,剛剛他一手摟住蘇曉憶,一手解決了面前的幾個保鏢,讓肩膀上的傷口撕扯得更開,也讓他有一種失血暈厥的感覺……
「給我。」閻睿一手拿著槍,直接邁過地上歪歪扭扭的屍體,走到沈軒然面前,伸出另一隻手,然後開口。
他的女人,他還是喜歡自己保護。
沈軒然也不勉強,再說,他的體力也快支撐不住,更難以將已經暈倒的蘇曉憶抱起來。
閻睿冰冷的眸色,在將蘇曉憶接到懷中的時候,更冷冽了一分——看著她腿上的青紫,以及她小臉上的紅腫和脖子上的血跡……他的怒意更甚!
「哪只手打的?」他冷冷地轉身,對著趴在地上,腹部也已經中了一槍的歐陽遠淡淡地開口。
這種如暗夜中撒旦的聲音,讓歐陽遠痛得幾乎抽筋的身體有了短暫的清醒,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閻睿,他的眼中有不甘,也有憤怒。
歐陽遠咬牙切齒,沒有回答閻睿的問題,反倒是不甘地開口:「我們的家事,不要你管!」
儘管,他知道今天可能就是他的死期,他也不要像喪家狗一樣求饒!
五年來的處心積慮,終於在這一刻宣告他的失敗,這讓他不甘心啊!他不甘心就這麼死!
「你動的是我的女人!」閻睿冷冷地開口,提醒他是他先超越了「家事」這個範圍。
同時,他手中的槍口,沒有任何情面地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