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王妃要休夫 妃常懶懶 最美的女子
    其實,跟蕭老頭做夫妻不是很難,除了他夜間攔在床的外側外,其他的並無太多改變,寵她如故,嬉游如故。

    花朵朵漸漸已經習慣將蕭老頭當做大床的裝飾品,也習慣了他喜盈盈地接過香噴噴的花箋離去,同樣習慣在他離去後將花箋毀屍滅跡。

    青兒忍俊不禁,說王妃就是圖個好玩,有什麼心事不妨對王爺說。

    心事?心事本應該在一個下雨的夜晚,摟住娘親的肩膀,帶三分笑意三分羞澀,慢慢說與娘親聽,或者在陽光燦爛的早晨,立在花間,與好姐妹嘻嘻哈哈地說。

    娘親,她沒有。好姐妹?一個變成了她的繼母,一個變成了她夫君的掌中寶。沒有豐城,沒有傾城,沒有蕭老頭,她的熱鬧不成熱鬧,朱槿島瀰漫著幾分寥落。

    一日,蕭玉樹回來,竟發現花朵朵臥在朱槿叢中一條長石上,枕著手臂,將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團。她從小到大,睡覺總像個嬰兒似的,一定要蜷著手腳。可能是出生喪母的關係,這個習慣了以張牙舞爪來表達的小女孩,內心深處向來沒有什麼安全感。

    況鸞不喜歡她,她只會哭,卻不會強逼著況鸞喜歡她。

    月沙不要她,也只會默默忍受,從千里之外跑回來,藏在偏僻的小巷裡,不曾與家人聯繫。

    在小酒館外,她以為自己沒有看到她呢,壓低聲音,背轉身子,卻不知她的背影在自己心中何等熟悉,就算半眼,也同樣可以認出是她。

    事實上,在那之前,他早知道朵朵就在三橋巷,連她帶遍地菊花的小宅院,也是一早安排好的。他不知道是否有一天她會回來,卻生怕月沙待她不好,從月沙國回來進入京城的路上,沿途分佈著他的眼線一百二十人,化裝成各行各業,日夜守候著。

    所以,當她從月國京城有氣無力地走出來時,已經給自己的眼線發現了,推說回國,邀請她同車。那時候的她,已經心力交瘁,累到了極點吧,也不多話,點點頭答應了。

    眼線引她回國,一路旁敲側擊,問她可有親人投靠,她搖頭,只說無父無母無親無戚,臉上悲慼至極。

    她選擇躲在京城僻靜處,靜靜療養內心深處的傷口。如果說第一次喜歡況鸞是少女懷春的怦然心動,第二次喜歡月沙便是深深的愛戀,愛到不可逃離,不可忘記。

    蕭玉樹明白她的感受,小心翼翼忍耐著,根本不去打破她難得的平靜,就算辛苦忙碌也好,起碼可以緩解她的苦痛。

    他曾經暗中去過幾次大寶家裡,站在院子外面,看她埋頭刷刷刷地洗衣,踮起腳晾曬衣服,抬起頭用袖口擦了擦額上的汗,低頭望著乖巧的二寶微微一笑。

    那樣勤勞賢惠的花朵朵,前所未見,如一滴水落到宣紙上,濡出一大塊濕痕。他忽然覺得,自己喜歡調皮胡鬧的朵朵,也喜歡這樣為人姐的朵朵,想想將來為人母,她也是這樣善良慈愛,不由心中一軟,充滿期待。

    朵朵拾金不昧出乎他意料,忽然覺得自己多年來對花朵朵的教育有了點小成就,胡作非為的她,內心深處的善良從未失去。

    地痞調戲她後,他憂心忡忡。幸虧暗衛出手及時,沒有釀成大禍,他聽聞稟報後,立刻加強了對花朵朵的暗中保護。

    誰想到那個驟逝的女人,竟然是況岳的庶出女兒?大寶二寶竟是況岳的外甥!況岳贈送金銀幾大盤,自是不妥。日光日白,為何錢財現眼?他不相信況岳心中從未存過傷害朵朵的念頭。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況岳怎麼會放過朵朵?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怎麼沒有認出朵朵?

    蕭玉樹及時做了安排,雖然給大寶二寶一打岔弄混了,不過最終還是有驚無險。

    「呶呶,色老頭蕭老頭,蕭老頭色老頭……」花朵朵的夢話驚醒了蕭玉樹的沉思。

    這種天,怎麼可以直接躺在石凳上?蕭玉樹彎腰伸手,將花朵朵攔腰抱起,送回樓上。花朵朵並未察覺,繼續安心大睡。

    這一覺睡醒,花朵朵有些頭疼,只覺得印堂處彷彿同時懸掛著千百隻銅錘,沒有一隻不在捶打的。

    「知道痛了吧?越來越憊懶了,竟然睡在花叢中,也不怕蝴蝶蜜蜂飛下來,在你的鼻子上叮一口。」蕭玉樹親暱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花朵朵不好意思,連忙撥開他的手。

    「都老夫老妻了,還害什麼羞!」蕭玉樹忍不住取笑。

    花朵朵臉上驟然籠上了一層陰暗,他的嬉皮笑臉看起來如此可惡。她逕自起床,洗漱,喚小丫頭們開飯。

    蕭玉樹腆著臉緊跟其後,也坐在桌子邊。

    「這可是我們小廚房做的,不入公家賬簿。所以,不是你想吃就有的吃,還要看看我同不同意。」花朵朵斜眼瞄向他。

    「行,只要別太殘忍就行了。」蕭玉樹已經吃了半碗湯,湯清幽幽的,沒有幾個油圈。

    「殘忍?最殘忍莫過於不給你吃。」

    青兒見他們小夫妻鬥嘴,不由抿著嘴樂。

    其實,十一年來,他們鬥嘴已經成了習慣,以前的花朵朵經常將蕭玉樹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現在花朵朵極力克制,已經好很多了。

    花朵朵一邊吃一邊問起四大護法誰的法力高強。

    蕭玉樹一時沒有醒悟,見了她眸光中的一絲俏皮,便介紹了另外三人,說得精彩處,眉飛色舞,連筷子都放下了。

    「誰最美?」花朵朵沒有放過他。

    「春蘭秋菊,各有擅長,難說難說。」蕭玉樹暗自提高了警惕,生怕花朵朵又給自己一個「意外的驚喜」。

    各有擅長?花朵朵繼續追問道:「各花入各眼,你只說你最喜歡的那個便好。」

    蕭玉樹死不鬆口,就是說四個水平太接近,無法取捨,繼而又恍然大悟:「你不是想我團團轉吧?還是你乾脆就想我說,在我心目中,最美的女子就是你?可是,你明明長得不好看啊。」

    花朵朵氣得半死,一掌拍了過去:「胡說八道!」

    其實,她也知道,蕭玉樹故意漏了一人不提,月國公主鬱鬱枝,蕭曦的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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