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夜澄宣擁著慕容灃,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她安穩的靠在他懷中沉沉睡去,睡夢中露出了甜蜜的微笑。時不時在他的胸前蹭著。
夜澄宣想到那天去探望皇后時,她眼眸中流露出來的精光,他始終沒有放過。
鳳儀宮內的玄清幽再也坐不住了,她沒有想到才半個月不到的光景,慕容灃不知道怎麼居然用如此快的速度走出了冷宮,這與她預期想的大有出入。
不行,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坐以待斃的下場是沒有好結果的,她的孩子尚未出世,他日孩子出世後,她卻無法為孩子留下什麼。長此下去,只怕慕容灃在夜澄宣心目中的寵愛。她懷上龍種是早晚的事,若不先下手為強,只怕後下手遭殃。
「來呀!傳小壽子進來,速速。」玄清幽語出急切,狀似十萬火急。
不可以輸,輸掉了後位,她就什麼都沒有了。當年爹讓她進宮為的就是鞏固玄家在朝中的地位,這些年來她好不容易放下對夜澄宣的愛。只想著,她不過是一介女流。留在皇宮裡,不過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保護孩子的性命。可,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孩子,娘會為你剷除掉所有阻礙你前進的絆腳石,哪怕雙手沾滿血腥,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我都在所不惜。因為,娘活著只有你,而你活著也只有娘,讓我們賭一把吧!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等著小壽子的到來,沒想到推開宮門後,進來的人不是小壽子。而是那個天一樣尊貴的男子,此時的他正用一雙凌厲的雙眼看著自己。
玄清幽多少有些知道他此番前來是為了什麼?
「臣妾不知道皇上駕到,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皇上,我們的皇兒好生淘氣,剛才踢了臣妾一腳呢!」她笑著起身,走到了夜澄宣的身旁。
夜澄宣沒有出聲,伸出大掌扣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再不久,這個孩子就會出世。但,他卻不想讓這個孩子到來。
玄家的人風光了這麼久,也應該是時候的戳戳銳氣了。
「朕來是想問皇后一件事,這半個月以來皇后可有曾去過冷宮看望灃兒?」夜澄宣說著,便扶著皇后坐了下來。
被問及慕容灃的事,玄清幽的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一下沒一下的摸著隆起的小腹。
她的確是有命人打探過冷宮的狀況,卻沒有正面見過慕容灃。
見皇后不回答,夜澄宣大力抓住她的柔荑。
雙眼裡滿是冷意,一張俊容放大在皇后面前。「那麼就讓朕代替你回答,你不只是去了,還叫太監和宮女刁難她。更可惡的是,你居然拍人裝神弄鬼的去嚇唬她。玄清幽,是不是朕給你太多的權勢了。這後宮裡的女人唯一有資格生下朕的子嗣獨獨只有你。從前,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計較你的卑劣手段。這一次,朕要一次和你算清楚。」
玄清幽嚇得頹然跪在了地上,眼眶裡有淚水驀然落下來。
她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可,沒有想到會來的那麼快。曾經無數次嫉妒著慕容灃,羨慕這五年來夜澄宣寵愛她,呵護著她。這五年來她同慕容灃走得那麼近別無他意,無非是想和她在一起時,夜澄宣也會時不時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會關心自己的近況。
她是皇后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與這個天一樣的男子並駕齊驅的髮妻。可,她竟然得不到他的另眼相看,更得不到他對自己的噓寒問暖。
在沒有進宮前,她告誡自己不能心動,特別眼前這個男子。可,愛一個人是那麼的簡單又是那麼的艱難。你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又怎麼能夠控制自己的情感。
「臣妾錯了,皇上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饒臣妾一次。」皇后揚起手,死死的抓著夜澄宣的龍紋大袖苦苦哀求著。
夜澄宣想也沒想,狠狠推開她。「遲了,太遲了。」
皇后用手護住自己的腹部,就算今天要了她皇后的頭銜,也不能夠讓孩子受到一絲一毫的苦。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絕對不能讓孩子死的不明不白。
「那皇上應該是做出了決定?臣妾只要孩子,至於其他的,一切都聽從皇上的安排。」玄清幽低低的說著。
心裡的痛像是那年嫁給夜澄宣的喜慶的那一樣濃烈,愛與絕望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她知道自己始終抵不過他心頭的所愛,可為了孩子她甘之如飴放低身段。
正如嫁給他的那天起,她就預料到自己的命運會有這一天。想不到來的那麼快,就像是山雨一樣來的那麼迅猛,讓她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就在這個時候,夜澄宣輕輕歎息了一聲。「廢後,這個決定你可有異議?」
她原本以為只是打入冷宮,起碼在皇室還有一席之位,等待百年身老後皇陵是她的歸宿。可,她想錯了,想的太過於膚淺了。
「她當真那麼好,就如慕容洛一樣。當真讓皇上愛到欲罷不能,愛到拋卻所有也在所不惜?」玄清幽抬起頭,眼底裡滿是痛楚。
那雙眼裡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接著一顆滾落。
她從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樣的境地,更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這個曾經讓她愛到骨子裡,即便是父親的叮囑也全然不顧,哥哥的擔憂也拋諸在腦後。
跌坐在地上,連哭都失去了氣力。「多謝皇上饒臣妾一命,從此以後臣妾定會痛改前非。皇上,在臣妾去冷宮之前,可否最後一次讓臣妾抱抱皇上。」
不後悔,從來都不後悔。澄宣愛過你,我不後悔。若是我後悔,就證明我從前對你的愛都是錯的。所以,我不後悔愛過你,哪怕最後你給我的是一座冰冷的宮殿我也不會怨恨你。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夜澄宣蹲下身,冷冷的說著。
能說什麼?解釋,還是狡辯。在你的眼裡還不是多此一舉嗎?
玄清幽用手胡亂擦掉臉上的淚水,「沒有,從來都沒有,爹爹那邊臣妾會解釋的。絕對不會令皇上難做,在皇兒臨產時,皇上可以親手抱抱皇兒嗎?」
不再奢望能再次奪得皇位,但她想要為自己的孩子爭奪一些東西。
「你似乎得寸進尺了,朕已經饒你不死,你居然還要朕去看望你。玄清幽,你在考驗朕的耐心。」
他面無表情,面對玄清幽的耐心用盡。
慕容灃,你贏了,我輸掉的不只是我的地位,還有我最愛的男人。從前是你姐姐,現在卻是你。好像我玄清幽與你們慕容家八字不合。以為當年阻止了你姐姐進宮,我就可以高枕無憂。可惜,眼前的人心始終在你們慕容家人的身上。今天,我輸給了你,心服口服。
隨著,她從地上起身,緩緩走上前,擁抱了夜澄宣一下。
當眼淚無聲滑落時,這座鳳儀宮從此以後不再屬於她,正如這個男人也不會再屬於她。
夜澄宣站在原地,心裡亂如麻。
「皇上,不可以廢後。皇后娘娘對皇上的愛後宮裡的三千粉黛誰也及不上,夫妻本是同林鳥。皇上真的忍心要身懷六甲的皇后娘娘住進冷宮內嗎?」
慕容灃一臉蒼白的跪在宮殿外,祈求著夜澄宣改變心意。
玄家不能就這樣輕易沒落,更不能在她還未出招時就潰不成軍。這不是她想要的,廢後算得了什麼。她要的是玄家連根拔起,並不是這樣一招苦肉計就能把她輕易打發掉。
玄清幽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削瘦了許多的慕容灃,她竟然跪在鳳儀宮外替自己求情。
「皇上,若是不答應,灃兒寧願繼續住在冷宮。直到皇上改變心意,不廢後為止。」慕容灃說著,便猛力的磕著頭。
玄清幽,你們玄家欠我的不是你一個廢後就能夠還清的。若是你爹,若不是夜澄宣,他們倆狼狽為奸,我慕容家不會散,那個疼愛我如自己姓名的姐姐更不會白白死掉。我要你爹,你哥,還有你,包括你的孩子,還有夜澄宣的項上人頭來血祭那些為了你們而平白無故枉死的人。
夜澄宣大步上前,扶起了跪在了地上的慕容灃。
「胡鬧,誰准許你出來的。看看你單薄的身子,夜寒露重,別受涼了。」他一副寵溺的口吻,一旁的玄清幽終究還是不願意再看下去。
這個男子的愛,何曾幾時屬於過自己呢?
面對慕容灃的求情,夜澄宣終究還是心軟了。「皇后暫時不必去冷宮了,就在鳳儀宮反省思過吧!」
說著,不等玄清幽開口。他擁著慕容灃徑直離去,兩人的身影雙雙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待他們遠去,玄清幽終於笑了出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恩賜也不過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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