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懶的攀著他:「屋子裡住的,是你的愛人嗎?」
「不,我的母親,她死在這裡。」
「啊?」我如此愛憐的撫著他的臉,伏在他的肩膊上抽泣。我的愛人,他那光鮮亮麗的豪門生活,卻只能一個人孤獨的品嚐。年少喪父,接著喪母,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這險惡的世途。
只可惜他並不脆弱,也不渴望我來安撫。他只是一句句的問他自己:祝安好,你會死嗎?
我雖然曾經很遠的凝視過他們無數次,卻還是第一次在他的口裡聽到祝安好的名字。他喚那三個字時,是那麼的痛,讓我……心酸。
那澀澀的還發抖的聲線,姓感極了,卻不是為了我。只為了6年前那個佔盡他的愛寵的女子。
他終於在天亮時乘著朦朧的光,推開那扇緊閉的木門。門裡,滿室的塵埃被拖出長長的不規則的血路,窗子被生生的砸開了大口,他很慌張的四處查看,然後,才在一個破碎的玻璃窗子前停了下來,站住。窗子口緣的玻璃還殘留著新鮮的血跡。
那一刻的他,衝動的一掌打向玻璃窗,血液從他的手掌湧出。我衝過來,用我的手帕把他的手包紮好。眼裡淚花閃閃,咬著唇,卻沒有哭、不敢哭。
他仍舊深愛著她嗎?仍舊不曾忘記那一個祝安好?
當我的眼淚落下來時,他粗暴的吻了我,在那染滿鮮血的玻璃窗旁。
我們上過兩次床,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強烈的吻我。這一吻,把小屋深處的斑斑血跡帶來的不安,他黑色眸子帶出的幽暗清洗得乾淨明朗。
我幸福極了,我花了6年時間去尋覓抓緊的愛情,他瀟灑的臨幸了我。
我以為,我和葉墨能夠以這樣的軌跡繼續甜美下去。可是,我們的美好藍圖被一個女人無情的打擊了。
又是祝安好,她就像是葉墨的魔咒。把葉墨身邊所有的女人都嚇成了驚弓之鳥。
我和葉墨的緋聞只不鹹不淡的傳了幾個星期。他的花邊新聞太多,出現我這一個「紅顏知已」也不出奇,而他有正牌女友,一個叫黎真琴的酒店太子女。
黎真琴的哥哥黎創龍與葉墨曾經同生共死,溯源很深,而葉墨與黎真琴更是外傳的不二的結婚之選。
黎真琴對於祝安好的重新出現,比我更緊張,畢竟,他是她的正牌夫婿。我樂得看她們鬥個你死我活。
那一天的腎病慈善基金籌款晚宴。應該會是葉墨記憶很深的一天。那一天,當我和葉墨牽著一起在會場留影時,鄧梓安牽了祝安好進來。
她比6年前長大了不少,還是清純,她的紅色短禮服讓她看起來非常可愛。她那張騙人好感的臉,好像比從前艷麗了不少。
那一晚的葉墨,換了無數個舞伴,但祝安好始終安心的留在鄧梓安的身邊。最後,當鄧梓安令人意外的當著滿堂賓客的面,深情的親吻祝安好時,我看到葉墨差點把在他的懷裡擁著起舞的黎真琴的手臂都捏青了。
我在晚會還沒散場時截住了葉墨,我知道他不開心。因為,只有我知道,對祝安好那個女人的愛意,已經在他的心間死灰復燃,正在越燒越旺。
我會讓他的愛火熄滅,讓他把那滿腔的愛都轉移到我的身上。
我比她更美麗,更成熟,更溫柔,最重要的是:我愛他。
愛了很久很久了。
原來愛情,並不因為你有多愛那一個人,而成為必然。否則,這個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癡男怨女。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哭著問:我愛你,為什麼你卻不愛我?
我問著這樣的話,追著他走進夜色裡。他在一分鐘前還激情的摟著我,把我的低胸晚裝拉下,吮咬我高挺的胸脯,卻在一分鐘之後,頹然靠在椅背,然後一聲不響的下了車,衝進了夜色裡。
那一晚,他去了祝安好學校的女生宿舍,在那裡等了她2個多小時,直到她光著腳一身狼狽的回到學校,再一身狼狽的被他拖上了車。
他帶走了她在學校的行李,她在那一天開始,回到他的大宅子裡居住。
往後的那些天,我在一些場合見到葉墨,他顯得無比的春風得意。
我不知道,我可以怎麼的去延續我已進行了6年的愛情之夢。
我不想放棄,也放棄不了。
愛情是侵蝕身心的毒藥,喝下了,人便變得弱智和卑微。
每一個在愛情裡的人都卑微,即使驕傲如葉墨。
但祝安好真的不是一個軟角色,她居然能在黎真琴的生日會中,把黎真琴的左臉給劃破了,鮮血淋淋的送了醫院。雖然,那張相片被黎創龍壓下來沒有登,但我還是從相熟的記者手上看到了。
讓我更意外的是,祝安好的臉也花了,她竟然是葉墨親手用刀子刺破的。
他居然會捨得?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我想,他一定是膩透了祝安好了,他並不像我從前所誤會的,那麼的愛祝安好。
雖然我覺得有一點點寒心,但是,那是祝安好咎由自取,她能狠毒的劃破情敵的臉,便應該料到會有此一報。
她們兩個人都受傷了,傷的都是容貌。
當我打扮一新的出現在葉墨的面前時,他卻不怎麼看我。
他顯得很苦惱,但更多的是喜悅。我聽到他對著身邊的保鏢一直問:「孕婦是不是很愛鬧彆扭?是不是晚上經常會做夢?早上起來的時候是不是總會沒有胃口?」
那個叫阿清的保鏢好像沒有辦法,攤開手掌:「又不是我懷孕,我又沒有讓女人懷孕過,我怎麼知道你的寶貝安好,什麼時候會有胃口?」
「唉……」他歎著氣,嘴角掛著的笑容卻滿足得可以把方圓幾里的冷氣都暖化。
祝安好懷孕了?是葉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