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墨唯恐天下不亂的發言,讓記者們更是持續不退,葉墨對此也不像此前一般浮躁。相反,善良的葉太太還經常滿臉笑容的讓傭人們給記者們奉上精美的小吃。
而葉墨一改往日低調冷漠的作風。整天拖著太太和兒子出來曬太陽。
與其說是曬太陽,不如說是曬幸福。
在大院子的鞦韆架旁,葉家小少爺坐著小鞦韆,太太坐著大鞦韆,一家之主兩隻手各扶著一隻鞦韆,輕輕一推,一個清脆的童音,一個清麗的笑聲,便越過厚厚的門牆,飄蕩在整個大院子的內外。
葉墨無比歡快俊美,而又帶著莫名挑畔的臉,通過每一個攝影記者的鏡頭,傳達得更高更遠。
他要讓一些不必要的人明白,祝安好是誰的女人。
永遠都是他的女人。
他雙手一摟,便把面前的小男孩大女人完全的控在懷裡,她和他是葉墨的,他們三人是一個整體,密不可分,還血濃於水。
鄧梓安望著報紙上一家三口幸福的全家福,搖頭,狂躁的把桌面的文件全都掃到地上。祝安好,已經永遠的離他而去,即使她換了一個身份,換了一個名字,她仍舊拋棄了鄧梓安,仍舊心裡只有一個葉墨。
那一個男人,竟然比她自身的血液更頑固的留在她的體內,她即使老了容顏,空了記憶,卻不曾遺忘對葉墨曾經的愛。
那麼,鄧梓安。你那麼多年的努力、等待、苦苦追尋,到底是為了什麼?
只為了今天坦然的接受自己一無所有?
鄧梓安無數次想像過,當自己與葉墨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得如何揮葉墨一拳,踢葉墨幾腳,又或是向葉墨的身上吐幾下唾沫,他心頭的恨,可能便會減少幾分。
但當今天,葉墨冷漠自若的坐在他的面前,他卻只是靜靜的舉起杯子:「乾杯。」
「乾杯。」
他們本來是朋友,又在長長的年月裡惺惺相惜,只可惜他們同時愛著那個女人。
「取消婚禮吧。」
葉墨:「你以為?這一天,我等了多久,你以為只憑你,只憑你那一段挫劣的視頻,便可以破壞?」
「小珠不愛你,她說,希望來生可以逃開你,可以嫁給我,葉墨,你是裝糊塗嗎?那一天,她說得清清楚楚。」
「她這個人,心思單純又善良,想著對你不起,自然不敢說狠話。她許給你來生,只是因為……」葉墨把酒沾唇,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只是因為……她這一生,決定了跟我。」
「葉墨……」鄧梓安心裡澀澀的痛,他又何嘗不知道?她說來生再會,實是打算今生不再相逢。他咬著牙:「你愛她,千方百計的想得到她,不過是因為,她是祝安好而已,但是,她不是祝安好。」
「哦?」
「她確實是趙晴的親生女兒,因為當初迷戀你,知道你喜歡祝安好,才把自己整成與祝安好一模一樣。但她不是,祝安好。」
「哈哈哈……」葉墨笑到咳嗽:「鄧梓安啊,我以為你雖然不堪一擊,但總算是個光明磊落的真君子,卻想不到你會用這等謊話來騙我。我比我更早的知道她就是安好,並一直守在她的左右,等待她康復,讓她愛上你,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可惜,我和安好才是命中注定。」
「我說,她不是祝安好,她是鍾懷珠。」
「安好當年墜海,我一直以為她已經死了,傷心得差點追隨而去,你不會想像得到,我那4年是怎麼過來。後來,我遇到鍾懷珠……」葉墨轉著手中的杯子,眼睛亮亮的:「要分辨出鍾懷珠是不是祝安好,其實很簡單。」
「啊?你憑什麼那麼確定?」
「安好和我有小杜,小杜是安好的兒子。我給他們做了親子鑒定,2個星期後,便證實,鍾懷珠是我兒子的親生母親。而且,他們一見如故,她與小杜的感情甚至比很多日夜相伴在一起的母子更好。」
鄧梓安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
葉墨輕敲了一下桌面:「不管你是想再努力也好,想繼續玩手段也罷,我和安好不會被你的小伎倆拆散。安好是我的女人,有名有實,還有一個兒子。鄧梓安,你有大好前途,身邊芳草無數,又何必死揪著我的安好?她即使忘記了前塵舊事,但她的骨子裡,血肉裡,心坎裡,全都是我葉墨種下的根苗。梓安,你,請試著放手吧。」
葉墨走了,帶著他拋給鄧梓安的炸彈。葉墨一直都知道,鍾懷珠就是祝安好,比自己更確定的知道。
那麼,這個世界上,知道鍾懷珠就是祝安好的人已很多,他和葉墨,還有趙晴。
只有那一個最關鍵的人還蒙在鼓裡,哈哈哈,祝安好,如果你知道,你一直以鍾懷珠的身份活著,被欺騙著,你還會義無反顧的嫁給他嗎?
一個曾經讓你自行剖腹產子,跳下奔騰海洋的男人。
葉墨從沒預料過,自己會來這裡探望這一個男人……黎創龍。
黎創龍坐在他的對面,滄桑而憔悴的一張臉,仍舊陰隼的鋒芒,他望著葉墨冷冷的笑著:「葉墨,想不到,我當年最好的兄弟,會和我的女人不約而同的來看我。」
葉墨習慣性的用手指敲著桌面,向黎創龍扔了一支煙,黎創龍含住,他幫黎創龍點燃了煙,眼看著煙圈從黎創龍的嘴角滿足的呼出。
葉墨淡淡的道:「其實,我很早就想來看你。」
「哈哈,看看我如今有多淒涼折墮?」
葉墨也向上噴了一口煙,瀟灑而自信的眼神讓黎創龍不自覺的晃了晃。葉墨眉梢的淡笑漸濃:「我從不打落水狗。像你這般勢均力敵的對手,我還是很懷念。」
「哼……」黎創龍冷哼著,兩人安靜的抽完了這一支煙。葉墨才說道:「今早,懷珠來看你了?」
「哈哈哈……葉墨,來看我的是……郭紀兒,我從前的女人。」
葉墨的手已經在台底握成了拳,卻仍舊笑容滿面:「看來,監獄裡的消息還是很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