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了車打算回酒店,車子出了小區的門不久,便被一前一後兩輛車子堵住,我望向兩周,見有一個陌生男子站在我車子的側邊,他很禮貌:「你好,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不,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一趟?」
他戴著墨鏡的臉居然微笑:「鍾小姐,你媽媽在我們的手裡。」
我驚得不像話,想要拿起手機報警,車窗子卻「彭」的一聲被敲碎。那個男人的手伸了進來,把手機奪了去,然後再從裡面開了車門,把我推到一邊,自己駕駛著我的車子向前開出。
我在車子裡顫抖著尋思,卻還是束手無策。他卻冷靜的望著我,還是微笑:「多年不見,你還是這般任性。」
「什麼?你……認識我?」
「嗯,老大在等你。」他搖了搖頭,苦笑:「愛,為什麼總是要用這種方式?」
我不明白,也無法理解,但是也阻擋不了,他把我帶到一處雅致的小別墅,別墅處身山腰的一個小型度假村。度假區內除了這一幢別墅,還有幾排很精緻的小木屋,我們沿著木屋的小路向上走,小木屋子外面都有一個引到屋子外面的小型溫泉池。
溫泉池水熱氣繚繞,在這個炎熱的夏日顯得更加悶熱。
進了木屋區最上面的一間木屋子,我被那個男子重重的推了進去。門啪的關上,在小廳子裡我聽到裡面的隔間有聲音。
我躡手躡腳的過去,輕輕的打開了一道門縫,便看到媽媽坐在一張短椅子上,她看上去只是有點累,身上的衣物很整齊,顯然沒受到什麼虐待,我鬆了一口氣,正想推門進去。
媽媽卻像是看見了我,猛搖著頭。我便停下了,然後便聽到葉墨的聲音。
「趙晴,我曾經警告過你,不要霸佔著她,把她還給我,不能讓她嫁給鄧梓安,你卻是真的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哈哈哈……葉總,我家女兒愛誰,她要嫁給哪一個,我一個老人家,能有什麼辦法?你也已經為人父親,卻用這種方式逼我,壞我女兒的婚姻。哈哈哈……愛情這東西,哪裡是強求得來的?她不愛你,只愛梓安。我即使說破了嘴皮,她還是要嫁他的。」
「哼,如果不是你們從中唆使,她不會那麼急的想嫁鄧梓安的。」
媽媽望著我的眼睛帶了點瘋狂,臉上便浮起一抹玩味的笑:「葉墨,你欠過我母女倆的債,難道你忘記了?」
「哼,那是你女兒,她自作自受。」
「那麼,我再問你一句,你這一生,可曾有一刻真心的愛過我的女兒?」
「沒有,從來沒有。」
「你是說,你從前、現在、將來,都不會愛我的女兒?她永遠都比不上那個死了的祝安好?」
「這是當然。我的心裡只有安好,除了安好,這個世間任何一個女人,我都不會要的。」他的話說得含情脈脈、溫柔甜蜜,卻沾滿了毒汁,把我心兒刺得破碎。
雖然我知道,我只是另一個女人的替身,但仍舊無法想像,我在他的心裡竟然輕賤至此。
沒有,從來沒有。他從沒有一刻愛過我。
媽媽在沙發上笑得瘋狂:「哈哈哈……葉墨,你也終於知道,你最愛的女人,即使你捨去性命、賠盡青春,她都不會再愛你。哈哈哈……葉墨,這種痛楚,你嘗過嗎?你再有通天的本事,她都不會再愛你。」
葉墨順著媽媽的目光回過頭,便看到了在門邊握住門把的我。他神色複雜的回首看了一眼媽媽,臉色破敗得如一筐枯草,他的眼神像要吃掉媽媽:「趙晴,你,是故意的?」
媽媽無力而又害怕的向我衝來,她倒在我懷裡,虛弱的說道:「小珠,你怎麼來了?葉墨,他不是人,你不應該來的。有什麼罪過就讓媽媽來受好了,媽媽一把年紀,死不足惜。」
「不,媽媽……」我握住她冰冷的手,她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葉墨……」我喘著氣,才可以把滿腔的怒火壓抑住:「媽媽,我們回去吧。」
我拉著媽媽,手剛握住門把,葉墨卻在後冷冷的道:「我沒說過,你們可以走。」
「什麼?葉墨,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你。」
我不可置信的回過頭來,他冷冷的靠在門邊,定定的看著我,氣度從容。我簡直無法相信,他居然如此輕巧的說出這麼不知廉恥的話。
他要我,竟用這種方式?
「葉墨,你這個……人渣。」
「你要怎麼說,怎麼想,都沒關係,我……只要你。」
媽媽撲過去就想打他,他閃開了,媽媽便撲在門把上,痛得捂著肚子哼,我正想扶住媽媽,葉墨卻把我拖開了。
我被他扯進懷裡,我掙扎著,撕打著,卻只能無助的看著媽媽被黑衣男子帶走,掩沒在小木屋後的密林中。
「葉墨……你放開我,放開媽媽。」
他沒鬆手,更緊的摟住了我,我回頭用後腦撞在他的頭上,暈眩了一陣,他冷冷的聲音在耳邊傳來:「穿過密林的深處,有一個很熱的溫泉池。溫度大概有50度,一般情況下,我們只敢拿來泡泡腳,敷上中藥。趙晴有高血壓,在裡面泡上不用半小時,估計就會血管爆裂。」
「葉墨,求你……不要。這是故意殺人,你也逃不過的。」我真的恐懼,我從沒見過這樣的葉墨,他冷靜、陰狠,眼裡看不出絲毫的感情。
他在此刻要是告訴我,他會馬上殺了我媽媽,我也會相信。
「我們來的時候,我在劉書記的面前邀請了趙晴的。我們與劉書記結伴而來,不過,劉書記有事中途走了。所以,便只餘下我們幾個人一起享受溫泉。」
他手指在我的掌心輕輕的拍:「其實夏天泡溫泉,真的很容易中暑,趙總有心臟疾病,還一味貪玩逞強,不幸在溫泉池中出了意外,唉,我也……很無奈。此後,我當然會負責醫院或是火葬場的費用,一定辦得風風光光,妥妥貼貼,絕不會讓人說半句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