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為什麼?」
他輕笑:「商業決定,你相信嗎?」
「不相信。」
「為了你,相信嗎?」
我舔了舔嘴唇:「如果是為了我,應該幫助我們,而不是讓我爸爸和媽媽的心血付之一炬。」
「你所謂的媽媽並不像你想的如此簡單。」
「對我來說,她是媽媽,就這麼簡單。」
「對我和小杜來說,你也是小杜的媽媽,一樣的簡單。」
「葉墨,你到底想怎麼樣?懷珠酒店對你來說,比一杯水更不值錢,但對我們來說,是全部。」
「我只是讓趙晴,放棄本來就不屬於她的東西。」他走近了我,輕拔了一下我的劉海,這一簡單的動作,卻顯出別樣的親暱:「她太貪心,一直霸著不屬於她的東西,死死不放手。」
「懷珠酒店,本來就是她的。」
「但,懷珠你,不是她的。」
我退後一步:「葉墨,你決定了?我求你,行不行?」
「你,以什麼身份來求我?」
「葉墨,別太過分。」我生氣了,他臉上風輕雲淡的表情把我心底潛藏的憤懣勾發了出來,在他看來,我們就如此的不堪一擊嗎?
「你以為,我就會看著懷珠酒店崩塌,看著媽媽一無所有嗎?」
他皺著眉頭:「哼,你可以怎麼做?」
「我可以阻止你的。葉墨,你做不到。」
「哦?」
「你忘記了我的未婚夫他很有錢嗎?」我忍不住笑了:「梓安已經向我求婚。我和他做了夫妻,他的錢就是我的錢,他也許沒有你有錢,但是,幫懷珠酒店還這筆債務,他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衝了上來,手指抓住了我的手臂,如此的緊:「你……要結婚?」
「是的,我要結婚,總會結婚的。」
「鍾懷珠……你休想。」
「我現在真的很想。」我轉過了身子,他從後拉著我,熟悉的壓迫感向我襲來,可是,我這一次並沒有退縮。我忽然覺得難過,我居然曾經想過要拒絕梓安,只為了這個隱隱約約的在我心中,卻模糊不清的存在的男人。
「你不可以……」他抓得我的手漸痛,我想甩卻甩不掉,他眼裡射出駭人的冷光:「你是想,把我對付鄧梓安的日期提前?」
「你,你,你居然想對付梓安?」
「是又如何。鄧梓安,他欠我們的,比趙晴還要多,4年來,我每一天,都想著要讓他生不如死。」
「葉墨。」我氣得全身都在發抖,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他居然如此的踐踏別人辛苦建立起來的事業,只為了那一已私慾。
「梓安,他不是我和媽媽,他很聰明,你以為,你也可以對他為所欲為?你做夢。」
「我會告訴你,這不是夢。」他把怒得尖叫的我扯進懷裡,我奮力的掙扎著。他在我的耳邊輕輕的喃,像是在哀求我:「不要嫁給他,不要嫁給別人,珠珠……我受不了,你知道嗎?我和小杜都受不了。這4年……」在我耳際輕呵的風漸漸熾熱,唇落在我的臉頰,很溫暖。我心中的疑問漸漸清晰,他想要我,從一開始,他想要的就是我。
「如果,你敢和鄧梓安結婚,我就讓他……身敗名裂。鍾懷珠,你最好想清楚。」
「葉墨,只要你敢動懷珠酒店,我就立刻和鄧梓安結婚,即使你能在短時間內傷害梓安,那時候,我也已……嫁作他人婦。」我的身子轉了個圈,脫離他的懷抱,望著他冷漠而冰涼的眸子,淡淡的說:「結婚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夠了,愛一個人,給他一分鐘就可以了。」
我淡定的開了門,出來的一刻,我的汗在額頭滲。我不知道,我的底牌有沒有用。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葉墨對我那強大到近乎理所當然的獨佔欲是來自什麼。但是,我認為,我成為別人的女人,成為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女人,是他唯一的恐懼。
這種想法毫無根據,卻如此清晰的存在我混沌的腦子裡。
晚上和梓安在「小江南」吃飯,我挑著旁邊的菜葉子沒胃口。他微笑著握著我的手:「心事重重的,不能和我說嗎?」
我猶豫了一下:「是酒店的事。」
「伯母和我提過了。唉,葉墨這個人……」他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我也沒法子反駁,他淡笑著:「沒事,只是幾千萬的債務而已。別擔心,有我呢?」
我眼睛水水的望著他,他看起來差點就被我溶化了,把我更緊的往前摟:「如果,這個時候,我還要你和我結婚,你會不會覺得我乘人之危?」
「當然不,你是出事之前,就已經提出來的。」我扁了扁嘴:「我應該感激你,沒在我家破產之前嫌棄我。」
「那……」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我的心登時「砰砰」的狂跳。
我顫抖的心臟不知如何是好。梓安無疑是一個很合適的過一輩子的男人,而且在這個時候,我真的需要他的幫助。可是,我怎麼感覺,我像在賣自己似的?
心中儘管糾結著,但臉上卻還是堆著微笑。要第三次拒絕一個待我如此真誠的極品好男人,那真的是十分罪過。
我咬了咬唇,把手放上了桌面。
他的眼裡泛著淚光:「小珠,我真的等不及了。外面太危險,只有把你娶進門,我才……」
「媽媽,媽媽……」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豬仔在我的面前閃閃耀眼,之所以說他閃閃耀眼,是因為他今天穿的那件毛衣繡著精緻的珠片,閃得我的眼朦朧不清,他便很自然的坐到我的大腿上。
然後,他的爸爸也很自然的坐到了我的側邊。
我偷眼望了一下梓安,他的臉色當然不怎麼好。我吞了一下口水,捧著小豬的臉問:「你在這兒幹什麼?」
「爸爸說你在這兒,我們一家三口來吃飯。」小豬說完,很老成的問梓安:「鄧叔叔,你剛巧碰到我媽媽啊?那就……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