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橙汁裡放了很大劑量的麻醉藥。此前,她在醫院住院時,努力的學習各種自保的技能。
這麻醉藥,她足足與常來婦產科勾搭小護士的年輕麻醉師勾搭了10多個來回,還把自己手上僅有的幾十萬現金都給了他,才拿到的。
此刻果然大派用場。
她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阿清,把他推倒在地上,還踩了一腳。他在麻醉藥將要發作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對她說過:「祝小姐,對不起,今天,我要出一出門,可能要過幾天才回來。別擔心,阿廉他們會保護你。」
你們的保護?哼,謝了。
她拿出手機,給葉墨拔了一通電話。
她還是想聽一聽他的聲音,想聽他親口說:祝安好,我要殺了你。
那樣的話,她再重生一回,都能記住他的絕情。
「安好……」他的聲音仍舊溫柔,還似有驚喜。
她苦澀得想哭,她想追問他,為什麼?為什麼?
她想他後悔,可是,終究是癡心妄想吧。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他才淡淡的說道:「安好,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原來你記得的,原來你故意要把我的生辰變成我的死忌。
「葉墨?你會後悔嗎?」
「後悔什麼?」
「如果我死了,你會後悔嗎?」
「傻瓜,別說這種話。阿清,他會好好的保護你。」
「阿清?」她吃吃的笑:「你信任他嗎?」
「當然,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了。甚至比阿鋒更信任。」
「那樣就好。他沒有令你失望。」
「嗯。」
「葉墨……你來好不好?來救救我。」
「別說傻話。」他似乎沒了最後的耐性:「我有重要的事,掛了。」
「不……」他有比她更重要的事,也許就是策劃著讓她安然的死去。她哽咽著,想要問他:你愛過我嗎?你可曾有一刻真心的呵護過我和我們的孩兒?
千言萬語只匯成深深的哀怨和悲痛:「葉墨,我……恨你!」
一年來,我都恨你,就如從沒改變過我愛你。
電話被扔在牆角,發出長長的嘟嘟聲,她最後回望一眼白色的手機,彷彿看到他在另一頭狂躁的摔了電話,暴怒嘶吼。
她凌亂的衝出大廳,開門,門卻被反鎖著。她從阿清的身上取來鎖匙,卻發現任何一條都無法插進鎖眼。
她急得滿頭大汗,她的麻醉藥功效如何,她並不知曉,時間拖得太久,只怕阿清他們便會醒過來。
她盯著鎖眼,突然無力的倚著門,滑在門角,悲涼絕望的眼淚流下。
天無絕人之路,卻為何,她的面前,卻是無法偏離半分的絕路?
鎖眼竟然被人從裡向外鑄了鉛,也就是根本不可能打得開。
她灰心的衝到露台,又衝出大廳,尋遍屋中的每一個角落。
不可能的,一定另有出路。葉墨就是從這裡出去的,沒有門,她們也不可能進得來。她努力的回憶,她剛開始被送進這裡來的時候,門開後,她在昏暗的世界裡,在被人扛著行走的過程中,她模糊的記得,那個人是踏著樓梯上來的。
樓梯?
她摸索著,敲著屋裡的牆,一無所獲。踏著木地板,在阿清他們休息的客房裡,她竟然踏出了空洞的回音。掀開沙發掩著的一角,便露出一級級樓梯。
樓梯蜿蜒向下,她急速的沿著樓梯走進下面的黑暗。樓梯的盡處竟是另一間空落的屋子,屋子與樓上的間隔相似,但下面卻沒有人聲,還有一種長久不曾住人的霉味。
她喜不自勝,黑色窗簾的微光射進,她碰到一個高大的立櫃,隨手拉開小木門,竟然發現裡面的間隔裡,藏著多不勝數的槍、刀還有其他的械鬥器械。她顫抖著手,藏了一把槍在懷裡,又挑了一把最尖最利的小刀,掖在了口袋裡。
原來,這裡竟是葉墨他們的一個據點。很顯然,葉墨同時買下了樓上樓下兩套房子。並將樓上樓下打通間隔成相連的同一單位。
他們從底層進來,卻隱藏在樓上生活。這確實是很好的藏身之所。
「哈哈哈……」祝安好難掩興奮,搶到大廳的門前,只見大門被幾道大鎖鎖著,她拿出阿清的鎖匙一試……
從屋子裡出來,獨立的梯間,電梯門在她的急切盼望下開了。她搶前一步進去,隨著指示燈一層層的向下的紅色數字,她的心,像脫韁的野馬一樣急促歡快的跳動著。
透過大廈的玻璃電動門,她才發現陽光依然那樣明媚,空氣依舊無比清新……
如此真實而美好的塵世,兒啊,媽媽怎麼捨得和你這樣離開?
她從大廈出了小區,這個小區不大,設計得卻很具自然美態。繞過一個小假山的一角,前面大門敞開著。
她雀躍的小跑,扶著隆起的小腹,後面樹影幢幢,她卻沒來由的驚怕,只見從巨大的不知名的綠樹的後側,像鬼魅一樣露出幾個人頭,然後向著她的方向飛奔。
她加快了腳步,衝出了大門。門前的馬路很寂靜,顯是因為這一帶是一個幽靜的富人住宅區。
寂靜無聲的街道,厚厚的樹影,便顯得後面追趕的腳步是如此的分明。
她被盯上了,意識到這個事實。她的額頭冒出冷汗,手顫抖地捂著胸口,那裡有她剛才拿到的一枝手槍。
她飛奔著跑,腳步倉惶,繞過前面的燈柱,轉了個彎,追逐越來越近。
她一個孕婦,即使是逃命,也依舊跑不出很遠。她從前世的記憶中努力回想,這一條馬路,她終究是去不到盡頭的。
轉彎處,她矮在牆角的垃圾堆裡,在惡臭中調整著恐慌萬狀的心境。
後面一共有3個人,其中一個好像在300米處便繞步走向了另一頭,也許是想圍堵她。而剩下的兩個人……
也許,她可以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