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好坐回了車子,葉墨打開了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有人正上傳視頻。
熱鬧的火車站,祝安志身背行囊,穿著寬鬆的運動褲,他的步履似乎很沉重,也很小心,他在一個垃圾桶前站定,好不容易才壓下倉惶的神色。
祝安好臉色煞白:「安志?他要去哪裡?」
葉墨:「去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幹什麼?」
「幹什麼?」
「販毒。」
「不,不可能,安志是個好孩子,他不會做這種事,不會。」她否定,心卻冷得像冰。
「他是個好孩子?哈哈哈……欠下大筆的高利貸,要姐姐做雞幫他還。現在,又販毒。」
「你冤枉他。」冷汗一粒粒的滴了下來,她咬得牙齒格格的響。
「我沒冤枉他,立哥說,只要他能幫忙運這一次貨,他們的帳,便一筆勾銷。我以後,也不能動你。」他側臉看她,眼裡滿是戲弄:「想不到,你弟弟真的挺疼你,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小小年紀,便要和父親一樣,滄為階下囚。」
「不……」她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小,輕輕的抓著他的衣領:「葉墨,求你……」
「哼,我能找人監控祝安志的一舉一動,也能把他的情況立刻通知給警方。」
「我知道,求求你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真的?不勉強?」
「不勉強,我樂意的。你讓立哥,叫他先回來吧。」她的眼神哀怨,低聲下氣的哀求。安志只是一個孩子,是祝家唯一的男丁,她怎麼可能自私到不顧他的安危。
幾乎是搶的,她把合約拿過來,迅速的簽上自己的名字。看著合同落款的日期,她的心裡暗暗灑淚。
3月8號,她生日後的第三天,和過去一樣,她簽下了一份完全相同的合約。
原來,不管她如何躲避,逃跑,都是同樣的輪迴。
她身後的玻璃窗上,影著她低頭虛弱的身影,此刻她的臉很破碎,低眉斂目,簽字的手是無力的,嘴巴緊緊的抿著,眼圈兒紅紅,卻沒有淚,牙齒殘忍的咬得唇瓣滲出血絲。
這樣楚楚可憐的可人兒,應該值得世間任何一個男人去憐惜的。只可惜,他不覺憐惜,反覺痛快。
他拔了拔她被汗染濕成團的劉海:「早能這麼聽話,有多好。」
「嗯,我聽話,以後都聽話。」
「真的?」
「嗯。」她認真的點頭,心裡掠過悲涼。無數的可能,於她面前卻只有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