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葉墨拖進這間村屋的一小時前,她跪在水泥地上醒來,極度恐慌的四處尋找,卻對上一雙熟悉擔憂的眼。
和前生一樣,祝安志被綁著跪在自己的身邊,這一天,是祝安好的20歲生日,3月5號。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耳邊的打罵傳得很遠。這一天,如此的熟悉。
是的,熟悉,她經歷過,1年前,學校後山的廢棄倉庫、面目猙獰的黑衣人、血跡斑斑的安志、嚇得魂飛魄散的自己,還有……他。
祝安好抬起眼睛,望著倉庫後面的一角,那裡很黑,看不到任何人影。而她,卻只是靜靜的望著,如被追捕中驚悸的雛鳥簌簌發抖,又似被逼急的小貓,眼神裡露出駭人的紅光。但她深呼吸了一口,卻向著黑暗的角落冷笑:「我答應你……葉墨。」
我答應你,葉墨。
我陪你,順從你,低眉接受你的侮辱,但請你放過小志。
「不要,姐姐……」安志的喊聲漸次遠去,原來還凶神惡煞的黑衣人全都退走。室內突然的沉寂,瀰散著濃厚的血腥味,只有一個人邁著沉穩的腳步,向她走近……
即使事隔一年,即使記憶中的疼痛已經深入骨骼,即使兒子的鮮血染滿了心頭的所有溝回,她仍舊只能仰望他,無助的等待他的走近。
等待他給她烙下恥辱的印,等待他給她埋下綿延的恨,等待他瀟灑而又絕情的……豪取她的性命。
老天爺,既然你讓我重生於世,卻為何仍讓我落入他的手心?
「好久不見,祝安好……」
她終於又看清了葉墨,當他冷峻的眉目映在昏黃的燈光下,當他殘酷的冷笑仿若雪山的冰芒,當他如幽靈一樣悄無聲息的站在她的身前。她又看到了自己那被摧殘裂解的過去,還有未來……
在劫難逃,避無可避。
一直半跪著的她,不由自主的向後退,雙腳在地上滑行,拖出長長的灰塵印跡,像她前世那佈滿塵埃的路。
似乎是看破她的恐懼,葉墨帶著迷人的微笑,修長的指尖輕輕捏起她蒼白的下巴:「你害怕了嗎?我的安好,這5年,你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