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個被他深埋在心中的女人好像已經沉壓的太久,出現在他腦海之中也只有在夢中才會有過。
只是那記憶太過於殘酷無情,每每想起,他的心便會像刀割一般的劇痛。
還是忘記為好,還是忘記吧。
依著他如今的這個樣子,他們已經沒有可能了。
這樣想著,他才不假思索的轉過身去,與溫綠漾隔著很遠的距離靜靜的走著。
天邊的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烏雲遮擋去了明亮,天地間好像墜入了如同墨汁一般漆黑的黑幕中。
來到錦衣坊的大門前,卻驚訝的發現,錦衣坊已經關門了,四周黑咕隆咚的,顯然是再無開門的可能。
溫綠漾驚得差點跌倒在地上,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她今天冒險出宮,從而一天之內經歷了這麼多 的事情都是為了什麼啊?
還不是為了可以給祁三天買衣物的嗎?而現在……
「哇靠,真他媽邪門了,明明之前都是開著門的啊,為什麼今天反倒是關門了呢?」
天星氣的破口大罵,一副馬上就要衝過去踢門的樣子。
眼前的醜女人只要一哭,他的心裡便好像堵著一塊千金重的大石頭一樣難受。這錦衣坊,難道真的是想要和他做對不成了麼?
淚痕看看默默流淚的溫綠漾,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反倒很是冷靜,他又靜靜的看了錦衣坊的大門一會兒,突然猛然揮出去一拳。
只聽夜空中傳來一聲沉悶的破碎聲。
轟——
在天星和溫綠漾的眼前,那原本還關的嚴嚴的大門已經破碎成了好幾片。
淚痕拉起跌坐在地上的溫綠漾就往前走。經過天星身邊時,向他投去一抹眼神。
「還不進去麼?難道你這個皇帝是想要在宮外留宿一晚了?」
直到淚痕和溫綠漾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邊,天星才如夢初醒。
「主上,你比我還要厲害,竟然公然進去搶奪衣物……」
雖然對於淚痕這個行為感到很是震驚驚恐,但是心中想要為祁三天買衣物的渴望已經戰勝了所有的心虛。
溫綠漾快速的在衣店之中挑選著長袍和男靴,東挑西撿,終於挑出了兩件一白一藍的長袍來。
只是,古代的長袍還是跟現代有著很大的區別的。所以現在另外一個難題反倒擺在了眼前。
溫綠漾看了看靜靜站在一邊,被月光包圍住整個頎長身影的淚痕。臉頰有些通紅的說道:「那個……可不可以幫我試一下這件衣服,因為……因為他的身材跟你差不多,你能幫我嗎?」
淚痕依舊靜靜的站在原地,臉上並沒有出現一絲大的波動。就在溫綠漾以為他已經漠然拒絕了之時,他卻突然邁動步子,朝著她走了過來。
接過呆怔的溫綠漾手中藍色的衣袍,便著在了自己的身上。
眼前的男子英俊的很是不像話。劍眉星目,俊挺的鼻。性感的薄唇,猶如雕刻一般的面容下是頎長儒雅的身姿。他無奈扮成月妃娘娘時是漂亮的不像話,可是一身男裝下的他,才叫溫綠漾知道天地間,真的有長得這麼好看的美男子。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然雙目交匯。
直到耳際傳來天星誇張的大叫聲。
「哇塞,醜女人,你這是要給主上買衣服嗎?還算你有些眼力見啊,主上穿藍色的長袍,可是最好看的哦……」
聽到天星的話語,淚痕和溫綠漾同時一怔。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將身上的長袍脫了下來。
「大小正合適,你可以放心買了。如果現在不趕回皇宮,那麼今晚恐怕是要進不去了……」
原來是幫助別人試衣服啊,這樣的主上,他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天星一臉的嬉皮笑臉,湊到溫綠漾身邊,一臉嬉笑的說道:「醜女人,主上可是從來都沒有這麼熱心的幫助過別人啊。你這個醜女人還真是不簡單……」
「天星,你是不是今晚想要做一個沒有屋子住的落魄皇帝了?」
淚痕明顯是一臉難看的表情。他的表情顯而易見是在告訴天星。
他有些多嘴了。
天星無奈的聳聳肩膀,嬉皮笑臉的樣子依舊不改。
終於將衣物選好之後,溫綠漾打好了包袱,將衣物裝在裡面,然後將幾錠銀子擱在了桌子上便跟隨著淚痕和天星以極其神出鬼沒的速度衝進了皇宮之中。
雖然紫禁城城門已經被赫連訣下令封鎖了,但是卻絲毫不影響淚痕出神入化的武功。只是那麼幾個回落間,三人便已經安安穩穩到了孌月宮的寢殿之中。
寢殿中冷氣嗖嗖刮入頸項,雖然已然是初春,但是寢殿卻好像還是處於冬天一般的寒冷,真是很難想像,淚痕是如何在這寢宮之中睡覺的。
「這裡會不會太冷了?我去給娘……」話說到這裡,溫綠漾卻又猛然打住。
現在的她,在面對淚痕這個名副其實的男人時,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娘娘」這兩個字,雖然淚痕從來都沒有說過,但是一個男人竟然會以一個女人的身份生存在後宮之中,便是最為不幸的事情了。
溫綠漾不自然的樣子很是輕易的便被淚痕捕捉到了,他的心底也自然而然的湧現出濃重的苦澀來。
「從今之後,你還是要和之前一樣稱呼我為……娘娘,否則,要是被其他人察覺到了反常,那麼你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這並不是在嚇唬溫綠漾,凡是與他牽扯上關係的,最終的結果都只會無端端的死去。更何況,她還是溫綠漾。
這次她能夠這般順利的進宮來,一定是受到了赫連訣的幫助吧。只是這個赫連訣,肯定是為了打破他最後一道防線,迫使他不再偽裝自己。
所以不管如何,他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都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才行。他要保護他所在乎的人,他不能夠再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