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藍,去把那孩子帶過來!」戎子風對外頭的蘇藍命道。
蘇藍猶豫了下,似乎怕嚇壞無心,戎玉倒是縱身下了馬,朝著無心而去,一臉的親切,好似有著莫名的感染力,她衝著無心笑的溫和,無心稍稍抬起頭,也朝著她勾了一下唇角。
夫子似乎感覺到這一對人馬對無心的注意,忙把無心護衛到身後,對著近前的戎玉道:「你們是何人,要做什麼?」
「這位伯伯,我們沒有惡意,請問這個小孩,是你的孩子嗎?」戎玉眉梢眼角都透著柔色,人畜無害的笑容讓夫子稍稍放鬆了一下。
搖搖頭,道:「他是我的學生。」
「哦,原來您是夫子啊,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我們少爺想和這個孩子聊幾句,你若是當真不放心,可以一同上車。」戎玉笑著說,那樣善意的笑容,由著莫大的親和力,讓人不容拒絕。
無心稍稍的從夫子身後探出頭來,看向戎玉,脆生生道:「我不認識你們,我娘說不能隨便和陌生人走。」
戎玉笑了起來,咯咯的聲音清脆:「不會把你帶走,就是請你上車一下,車子會停在此處,你若是不放心,我們可以把拉扯的馬卸下來,這樣可以嗎?」
無心明亮的黑眸看了一眼馬車車廂,怯生生的問道:「可是為什麼要找我聊幾句,我又不認識你們。」
「只是聊幾句,你一個小小男子漢,難道還怕和人聊天嗎?」蘇藍不知何時,也已經下馬,來到了戎玉身後。
夫妻二人一個軟勸,一個施激將之法,無心果然受激,昂起了脖子,脆聲道:「才沒有怕!」
雖然想起車內那張和自己長的很像但是看上去很嚇人很冷酷的臉孔時,他小小的身子會忍不住的顫慄。
夫子閱人無數,也覺得眼前之人不是壞人,於是拉了無心的手,道:「夫子陪你一道去!」
無心點點頭,小手融入了夫子的大手裡,走向了馬車,不知為何,越是靠近馬車,他的心臟會跳動的越發的厲害。
稍稍有些緊張害怕那是必然的,但是那跳動的心臟裡,包含更多的,似乎是激動和期待,他在激動什麼?又在期待什麼?不夠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罷了,可為何,總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進了馬車,夫子在車門口候著,戎玉和蘇藍替夫子照看了其餘的孩子,而身後的侍衛也疏散了圍觀的百姓,外面頓然恢復了之前的熱鬧街市,車內,卻是一片寂靜與愕然。
太后看著眼前的小孩,簡直不敢相信世上盡然會有如此怪異的事,這分明是個完全不認識的孩子,但是五官輪廓乃至那稍稍有些害怕卻又倔強的昂著的頭顱,都和幼年時候的戎子風如出一轍。
戎子風看著無心,濃黑的俊美深鎖著,問太后道:「母后,像嗎?和孩兒小時候?」
太后已經驚愕到無法言語,不敢置信的伸手要去撫摸無心清秀白皙的臉,無心躲了一下,太后才還神,眼中依然是掩不住的驚訝:「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除了他的臉比你小時候的白些,嘴唇比你的剝些,這雙眼睛和這個鼻子,真的太像了。」
無心聰慧,大概明白了這個很自己很想像的男人把自己喊上車的原因,原來他也覺得兩人長的很像,雖然有些膽怯,但是他還是好奇的開口問了太后一句:「奶奶,真的很像嗎?我剛才也覺得自己和您兒子長的很像,差點嚇到了呢,以為看到了許多年後的自己!」
戎子風身子怔了一下,原來,這個小娃也有和自己類似的感覺!
聽他喊自己奶奶,太后也愣了一瞬,隨後居然溫柔的笑了起來,有生來頭一遭被人這麼稱呼,居然莫名的親切。
笑著從盤子裡拿了個果子遞給無心,她溫聲道:「嗯,你和我兒子小時候,長的幾乎一模一樣,不過就是稍微比他清秀些。」
「你叫什麼名字?」太后話音剛落,戎子風就接了過去!
無心看了他一眼,還是有些怕他,但是回話卻不含糊:「我叫竹無心。」
「竹無心!」呷味著這個名字,太后輕笑了一聲,「好特別的名字,誰給你取的?」
「我娘!」對於別人說自己的名字奇怪特別之類的話,無心已經見怪不怪,言語利索的回答。
戎子風看向了他,沉思了一會,啟口問道:「你爹姓竹?」
「嗯!」雖然沒有見過自己的爹,但是問起自己為什麼姓竹的時候,他娘曾經告訴過他,是因為他爹就姓竹。
聽到無心的回答,戎子風心中有些刺痛,對啊,他在期待什麼?明明已經消失的人,明明是他親手毀滅的人,怎麼可能還活在世上。而且縱然他心裡不承認她已經離開了,以他的身體,怎麼可能有孩子。
是他思念成疾,開始胡思亂想了。就算天地倒轉,那個人也不可能回來了,就算天醫下凡,他也不可能有孩子。
長的這麼像,只是偶然吧!畢竟世上的偶然,多的數不勝數。
看著戎子風沉痛的眼神,無心心口,居然也小小的刺痛了一下,不過更多的,還是害怕,這個伯伯的樣子,有些可怕呢!
知子莫若母,太后自然知道戎子風所想,憐愛的握住了戎子風的手,她柔聲喚他:「風兒!」
這一聲慈愛的呼喚,讓戎子風稍稍回了神,靈魂如同被抽離了身子一樣,頹然的車壁靠了下去,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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