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放晴,晴空萬里,碧藍如洗,凌雲早早起來替無心蒸熱了南瓜餅,放到油鍋裡煎炸到金黃,然後叫了無心起床。
無心小臉紅撲撲的難掩興奮,這樣的興奮讓凌雲務必懷念起來,曾幾何時,她也像無心這般小,媽媽在廚房給她準備便當,一面往便當裡放紅燒肉,一邊叮囑她:「云云,這次郊遊是去第二水庫吧,你記得不准下水去玩,還有不要和同學走散了。」
「無心,你們是去畫眉山嗎?昨天下過雨,山路不好走,你記得不要和夫子還有夥伴走散了。」現如今,她也已經成了母親,自然也懷了一顆母親不放心的心。
「娘,我們不上山,就在山腳下的畫眉山莊。」無心穿好了衣服,接過凌雲遞來的濕帕靜臉,邊擦著小臉,邊道。
凌雲看他擦的胡亂,於是憐愛的接過帕子,替他溫柔的揩拭起小臉來:「這就好,南瓜餅我都給你煎好了,趕緊穿鞋去吃吧!」
擦完臉的無心下了床,乖巧的穿好鞋子,跑去了廚房。
凌雲看著無心的背影,滿眼的寵溺!
晨霧漸漸散去,無心和另外七八個孩子,排成一列縱隊,跟著夫子上了路,朝著畫眉山莊去,畫眉山莊是柳城一個大善人出資建的,說是山莊,其實不如說是給大家觀光遊玩用。
如今正值春季,莊內桃花杏花開的非常旺盛,夫子帶著說要帶他們去踏春,於是選了春花爛漫的畫眉山莊。
一行隊伍出了私塾,慢慢的朝著畫眉山莊去,一路上孩子們啾啁不停,好不熱鬧,這番活潑生氣,引的路人紛紛笑意洋洋的看過來,間或有認識的人,會衝著其中某個孩子喊一句!
「小壯,你們這是去哪裡?」
那孩子便會開開心心回一句過去:「夫子帶我們去踏春!」
其他孩子就會跟著嚷嚷起來。
「我們要去畫眉山莊呢!」
「我們要去看桃花呢!」
「我們要去摘杏花呢!」
……
七嘴八舌,好不快樂!
這分雀兒般的啾啁,遠遠的飄入了遠處的馬車內,正是昨日的黑桃木馬車,。
「蘇藍,前頭好熱鬧,發生了什麼事嗎?」一個圓潤的聲音自車內傳來。
「好像是一群小娃!」蘇藍轉頭,回道。
這一行車馬,正是下江南微服私訪的皇上和太后,而前頭的兩人,便是十年後的蘇藍和戎玉。
比之十年前,蘇藍依然看著溫潤儒雅,當年的小霸王戎玉,則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容顏傾城,顛倒眾生,胯下的白色馬兒,正是當年的閃電。
馬車內坐著的人,一男一女,男的冷酷的不容忍靠近,儼然是十年後的戎子羽,女的鬢角落了絲絲白髮,額間眼尾也起了細細密密的皺紋,看著五六十歲,端莊不減當年的,便是當今太后,戎子羽的母后!
車內氣氛有些沉悶,於是聽到了外頭的歡聲笑語,太后忍不住好奇心揭開竹簾子問了蘇藍一句。
聽蘇藍答話,她輕笑了一聲:「慢點行車,別撞了人。」
蘇藍點點頭:「是,夫人!」
既然是微服私訪,自然他們隱了君臣身份,戎子風為少爺,太后為夫人,戎玉和蘇藍則為保鏢夫婦,身後兩個少年郎為伴讀。
遙遙看到了大路上行來的馬兒,夫子對身後的孩子道:「孩子們,讓到一邊。」
大家溫順的應「是」,靠到了路邊走。
車隊和孩子擦肩而過的瞬間,一陣風吹起,微微揭起窗口的菲薄竹簾,無心抬頭看向車內,瞬息驚愕,車內那張與自己酷似的臉,是他的錯覺嗎?
戎子風正在小憩,並未見著無心的臉,但是蘇藍和戎玉卻瞧見了!
「相公,那個小娃……」戎玉驚愕的看著無心,卻見蘇藍一如自己,看向無心,眼裡也是同樣的驚愕。
「停車!」就算知道絕對不可能,但是看到無心的那一刻,蘇藍卻還是鬼使神差的叫停了車隊。
馬車嘎然而止,晃動搖醒了車內的戎子風!
揭開竹簾,他冷峻的看向外頭:「蘇藍,你要……」
剩餘的質問,在對上錯愕的看著自己的無心之時,瞬息被堵截在了口中。
被他看著,無心有些害怕,忙低下頭,小跑到夫子邊上,躲開了戎子風的目光。
「站住!」戎子風一聲喝,不光是前行的娃娃們,就連路過的路人,都被嚇的怔愣在了原地,一動不敢動。
「風兒,怎麼了?」太后不明所以的問。
戎子風卻根本沒心思理會她,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就算他不常照鏡子,但是自己的容貌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眼前的小娃,雖然眉宇間還有些稚嫩秀氣,但是那五官輪廓,和自己的真的太像了。
尤其是眼睛,看著那雙眼睛,戎子風似乎像是在看著幼年時候的自己。
「風兒,到底怎麼了?」太后順著戎子風的目光尋去,只看到一個低著頭的青衫小兒,如今正怯怯的躲在一個中年男子身後!
「那小孩怎麼了?你這麼看著他做什麼?」太后不解問道。
卻聽戎子風道:「母后,你還記得孩兒小時候的樣子嗎?就如他們這大小時候的樣子。」
雖然一頭霧水搞不懂戎子風所謂何意,但是太后還是慈愛的笑了起來:「不說你小時候的樣子,就是你嬰兒時候的模樣,母后也記的清清楚楚!」
※晚點還有一章,先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