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氣氛越發的熱烈起來,太后又點了幾個人送祝壽歌,其中也點了戎子風,戎子風聲音醇厚有力,一曲祝壽詞唱的居然有點蕩氣迴腸的感覺,太后頷首讚他唱的很好,賞了個一對玉如意給戎子風。
這樣的筵席,少不了的自然是歌舞,祝壽歌唱完,歌舞起,舞女們七彩斑斕的水袖舞的齊整柔美,但是眼色太雜了,只覺俗艷,並不覺得多好看。
「如果是你,肯定能跳的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顯然,戎子風也意識到這一點,轉頭看向凌雲,凌雲一笑,執了酒杯送到檀口邊:「她們跳的也不錯,是殿下太挑剔了。」
「許久沒見你跳舞,不如現在舞一曲如何?」他似沒聽到她的話般,自顧自接著道,然後,盡然大膽起身,想太后稟明凌雲舞姿曼妙傾城,想在壽誕上獻舞一曲。
凌雲吃了一驚,不知道戎子風究竟打了什麼主意,這麼突如其來,至少和她商量一下,她什麼準備都還沒做!
太后笑道:「哦!那甚好!」
凌雲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硬著頭皮站了起來,她沒辦法推卻,如今最好之策,就是趕緊想起來媽媽教過的舞蹈。
天鵝湖,那肯定不行,自己沒有穿足尖鞋,這麼跳,腳不殘廢了才怪。
孔雀舞,又沒有孔雀服,頭髮還是弄成這樣,肯定也不行。
思來想去,腦中總算靈光一閃,她不慌不忙的盈盈一笑:「皇奶奶,容我先下去準備一番。」
太后允了,凌雲隨著眾位舞女退到翡翠屏風後,然後把她們都召集過來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又花了一會兒功夫哼了一首曲子給樂師聽,樂師記下曲譜後,她步子款款出外,身後隨著方才獻舞的所有舞女。
「皇奶奶,凌雲獻醜了!」她謙虛一聲,對著身後的舞女使了眼色,諸舞女圍攏上來,把她團團圍攏在中間,起舞的前勢已經擺好。
隨著悠揚的笛音響起,只見諸舞女長袖漫舞,無數嬌艷的花瓣忽的從她們甩出去的雲袖中紛紛落下,漫天漫地的飛舞,細細看,全是殷紅的梅花,紛紛揚揚的花瓣雨,夾裹著沁人心脾的花香,讓人大為驚歎,若然是別出心裁。
而那五彩的長袖,猶如含苞綻放的五彩牡丹,隨著長袖緩緩飄落,眾舞女漸漸蹲下身去,漫天花雨中,凌雲傾城而立,曼曼天姿,嬈柔笑意。
縱是玫瑰也不敵其一份嫵媚,牡丹也不及其一分高貴,水仙也不到她一份曼妙。
那如同百花仙子的容顏,在漫天的紅艷艷花雨中,似真似幻,看不真切起來。
她左右手間,各持了一條明黃色的綢帶,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綢帶在空中,地上劃出了不同的形狀,看的眾人如癡如醉。
舞女們只埋首蹲著,並無動作,因著身上的五彩紗衣,倒把凌雲襯托的好似在花朵上起舞的仙子。
樂音漸急,只見她舞步便了,換了以右腳為軸,雙肘微曲,嬌軀神奇的旋轉起來,隨著她的旋轉,兩條明黃色的緞帶如同水蛇一般繞著她的腰肢劃出一道道行雲流水。
樂曲行到更急處,只見她居然把兩條緞帶拋了出去,然後身子柔軟下腰,翻身,動作一氣呵成,待完成之後,那緞帶又緩緩落了下來,正被她接個正著,細看不難發現,她握著的那端上,繫著兩顆小銅球,是以才能甩出去。
舞到最後,她與那黃色的緞帶已經渾然形成一體,好似驕陽和彩霞的交疊,影影幢幢,凌波若仙,一曲罷了,大家也都醉了,尤其是那倭王,眼神似乎定格在了凌雲身上,再也挪不開半分。
他盡然不知,世上還有這麼美的舞蹈,愛舞成癡,他都忘了如今的場合,居然癡癡的開口:「這是什麼舞?這配的又是什麼樂?」
凌雲愣了一下,隨後收攏緞帶送到舞女手裡,笑道:「這舞叫緞帶舞,如果場子大些,可以跳的很開,至於曲子,是我隨意編的,我把它取名凱爾特民謠。」
凱爾特民謠自然不是凌雲編出來的,只是她沒法和她們解釋什麼是凱爾特民謠,所以才挪為幾用了,反正這裡的人也不會懷疑。
戎子風看著倭王和凌雲對話,心中有些不悅,但是他的目的不正達到了,只是,為何心裡居然開始後悔了?
身邊的葉穆涵沒看出戎子風的一樣,輕笑著湊到他耳邊道:「殿下,看樣子,有凌良娣在,山本武必定是友非敵。」
「住口!」戎子風低沉一聲,葉穆涵只覺得週身涼意,那眼神,太可怕了。
「殿,殿下!」她諾諾喊。
「如果可以,我絕對不願意把她牽扯進來,所以你最好不要和我提這個。」他沉聲警告,嘴上卻是帶著偽裝給別人看的笑意,語氣卻嚴厲可怕的駭人。
葉穆涵忙噤聲,不敢再有任何言語,心裡既是委屈又是不甘,卻隱藏的很好,一份都沒有表現出來。
凌雲那邊,自然對這裡發生的一切全無發現,聽的倭王繼續問自己:「你還會跳什麼舞蹈?能讓我一睹風采嗎?」
他還真是有些忘我了,凌雲不由的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太后皇上皇后都看著呢!
倭王面色一頓,意識到自己陷入的太深了,忙起身和太后道歉:「小王一時有些癡了,望太后娘娘贖罪。」
「也難怪你會癡,我們都給癡了!」太后笑道,一點都沒有怪罪的意思。
「是啊,雲兒,你還有什麼不會的?」皇上依然是那一句話,凌雲柔笑,她還有什麼不會的?
二十一世紀來的靈魂,爸爸是警察,媽媽是舞蹈家,自己是法醫。
從小受過高等教育,詩詞歌賦從小學學到高中,只唐宋八大家就足以把這個時代的文豪墨客彤彤比下去。
她腦袋裡的知識,從天文地理到物理化學通通都是這個時代的人無可匹敵的。
學過八年跆拳道,可以徒手制服三個彪形大漢。
和媽媽學過四年舞蹈,孔雀舞,芭蕾舞,民族舞,緞帶舞,甚至街舞,她都略通一二。
職業修養,讓她比別人更細心,更睿智,更冷靜,更有頭腦。
……
比起這些古代人,她似乎什麼都會,但是有一點,她真的不會。
她想告訴皇上:「我並不是所有的都會,至少我不會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自然她只是想,心裡苦笑,也沒說出口,換了另一句話謙虛的答:「臣妾沒有父皇說的那麼厲害。」
「這孩子,還真是謙虛。」開口的是太后,她眉開眼笑,對凌雲更是欣賞有加,對身邊的皇上道,「皇上,這孩子跳的這麼好,甚得哀家歡心,哀家這都拿不出體面的東西賞她,能和你討個東西嗎?」
皇上忙道:「母后要孩兒賞什麼給雲兒,只管開口!」
「賞個免死金牌吧!」太后一語,眾人都對凌雲羨慕不已,眼下只看皇上答應不答應了。
皇上自然不可能不答應,笑道:「好,那就賞個免死金牌吧!」
說著,從腰帶上解下一塊通體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玉牌,遞到阮進壽手裡,阮進壽誠惶誠恐的雙手接過,只聽得皇上繼續道:「給凌良娣送去,這玉牌舉世無雙,便是朕送給凌良娣的免死金牌,各位作證。」
大家齊齊跪下:「吾等有幸替皇上作證。」從這仗勢來看,凌雲便知曉免死金牌是何等尊貴的東西。
領完賞賜回到座位,猶然能感覺到大家羨慕嫉妒的目光,凌雲摸著手裡溫潤的玉牌,有些發呆,她要這個有何用?免死金牌!
戎子風伸手過來,覆住了她的小手,眼神裡頭,蓄滿了暖意:「可要好好保管,往後我若是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你可以求它的庇佑。」
凌雲笑笑,點點頭,對戎子風越發的捉摸不透,他似乎處處都為自己著想,可為何處處都又似乎克制著不與自己太過親近?
心裡疙瘩著,她總是不舒服,找個時間吧,他肯不肯說是一回事,她問是一定要問的。
譬如審罪犯,不可能只靠猜測而不問,有時候審問是能得到很多有利用價值的線索的,職業病發作,她終於下了決定,今夜,無論如何,也要留戎子風在自己身邊。
※戎子風有隱疾才不和凌雲同房,明天就見分曉了!有人和我聊扣扣,問我全文多少字,說個大概數吧,50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