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起身,端莊嫵媚,眉梢眼角含笑,對著太后福身一拜:「是,準備好了。」
清了清嗓子,只聽的她口中曲調委婉轉啼:
壽香騰壽燭影高,
玉杯壽酒增壽考。
今盤壽果長壽桃,
願福如東海得壽比南山。
青鹿壽芝呈瑞草,
齊祝願壽彌高。
畫堂壽日多喧鬧,
壽基鞏固壽堅牢。
京壽綿綿樂壽滔滔,
展壽席人人歡笑。
齊慶壽誕中祝壽間妙。
……
一曲的調子婉轉溫柔,韻味十足,聲腔清悠婉麗優美動人,雖是清唱,一曲下來,盡然引得大家都呷味不已,沉醉其中。
「這調子美妙的很,如流水潺潺,又似紗幔飄逸,曲詞又句句不離壽字,是你自己譜的曲子寫的詞嗎?當真好聽的不得了!」太后毫不掩飾自己對凌雲的誇讚。
凌雲寵辱不驚,莞爾一笑:「詞不是我寫的,曲是我譜的,方纔的唱腔,有其獨特的名字,叫越曲。」
凌雲本想說越劇,因為她把昆劇的《麻姑拜壽》,唱成了越劇的強調。
但轉念一想,戎朝把戲劇看的很輕浮,她若是說是戲劇,你肯定會被視為對太后的大不敬,所以換了個詞,說成曲兒。
太后大悅:「好曲兒,那調子當真美哉。來人,賞!」
幸好太后沒有追究這詞是誰寫的,不然凌雲還真的沒法回答了,聽見太后說賞,凌雲目光柔和的看向了太卜大人,離桌子領賞,抬起頭,她動人一笑:「皇奶奶,我能自己選賞賜嗎?」
太后大笑起來:「好,你說,你要什麼!」顯然凌雲剛才一曲,唱的她心情大好。
「一套茶具!最好是青花瓷的。」凌雲道。
太卜大人手中的酒杯顫了一下,眼眶濕了一半,他自然知道,為何凌雲不討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會討一套茶具,這孩子!
太后也頗為不解:「哦,怎麼只要一套茶具?」
凌雲輕笑:「送給我爹的,上次不小心打碎了我爹的青花瓷茶具,我想還他一套更好的。」
太卜大人心潮起伏,太樂大人直祝他有個孝順的好女兒。
太后感念凌雲孝心一片,大方的道:「茶具哀家賞你,除此之外,你還要什麼?哀家可以再許你一件。」
盛情難卻,凌雲低頭想了想,開口道:「一個胡桃大小的銀鈴鐺吧!」
所有人都納悶了,她怎麼會開口要一個銀鈴鐺。
只有凌雲心裡清楚緣故,她身上帶著她母親的銀鈴鐺,如果哪一日,有人讒言這鈴鐺是死人之物,晦氣的不行,那皇上等肯定會強迫她扔掉。如今討了一個太后送的鈴鐺,就多了道障眼屏風。
太后也愣了一下,隨後爽朗大笑起來:「這孩子還真是特別,好吧,就賞你個銀鈴鐺,來人呢,記下了,改日命工匠打造一個!」
凌雲領完賞賜回到了座位,筵席祝壽依然繼續,凌雲總覺得四周圍有幾道目光打向自己,抬頭一一去尋覓,卻是太卜大人,戎子羽,倭王和皇上,這些目光與她觸及後,都淺笑一下而後避開。
凌雲也一一回笑,太后點了戎子羽的名,戎子羽起來,撓撓腦袋:「皇奶奶,孫兒的五音不全,你非要讓孫兒出醜嗎?」
「哈哈哈!對,皇奶奶就是要讓你出出醜!」太后笑道。
戎子羽無奈的歎息一口:「唉,如此,孫兒就真的只能獻醜了,口裡含著飯菜酒肉的,別怪我沒事先通知,趕緊先嚥下去吧,不然我怕一會兒你們都噴出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他一番調皮花,大家都笑起來,氣氛更加的濃烈熱絡起來,凌雲也忍不住輕笑出聲,卻聞的耳畔,傳來一個壓抑低沉的聲音:「我生氣了。」
她轉頭,看向戎子風,只見他目光裡滿是醋意,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凌雲只是輕輕道:「只是跟著大家笑笑而已。」
「不許你給他任何反應!」他霸道起來,凌雲心中有幾分嗤笑,她和戎子羽什麼都沒有,他就吃醋,那他倒是設身處地的替她想想,就算他和葉穆涵之間只是演戲什麼都沒有,但是這戲演到這個份上,他就沒想過,她心裡有多麼生氣?
不,不僅僅是生氣那麼簡單,是難過。
不想被莫名巧妙的情緒影響到了現在的心情,她只是勾唇笑了笑:「好!」
那頭戎子羽已經開始唱賀壽歌,他果然沒有謙虛,這五音不全惹的大家忍俊不禁,凌雲幾度想笑,看著戎子風的臉,又不笑了,她可真怕戎子風又湊到自己耳邊來說,他生氣了之類的言辭。
戎子羽是出了個大醜,也把氣氛鬧到了極點,太后撫著胸口笑的不停喘氣,都失了太后的端莊之態:「你這個活寶,你這個活寶,你這唱的都是什麼,你這是在給哀家祝壽,還是在荼毒哀家的耳朵!」
戎子羽撇著嘴,狀似委屈的道:「是您非要我唱的,我唱了,您又說我荼毒您的耳朵,我這真是冤屈的很。」
「好,好,冤屈的很,出來吧,大活寶,看在你這麼賣力唱的那麼難聽的份上,哀家賞你個貌美的宮女給你!」太后居然縱然戎子羽的風流,可見,她對戎子羽的疼愛!
戎子羽眉開眼笑的接了賞賜,還不忘為自己辯護一句:「皇奶奶,我不是賣力唱的那麼難聽,是賣了力還是唱的那麼難聽!」
兩句話,意義可截然不同,第一句是故意,第二句才是盡力。
這戎子羽,真是個有趣的人!
※大姨媽來襲,痛滴眼花花,歇會,晚上還有!凌雲還會有所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