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氏總裁瞬間睜大了眼睛,胸膛出心猛烈地一跳,空落落的感覺好似墜入了萬丈深淵。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情關心南宮集團是不是運營順利,盈虧與否。照南宮鈺剛才的話聽來,姬昕雅絕對是出了事情。
「昕雅到底怎麼樣了,南宮,你老實告訴我,昕雅還好好地留在你身邊吧。」
南宮鈺氣惱地低吼道:「她早就被雲氏集團的人帶走了!」
這下子,姬氏總裁連喘息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無助自己的心口,意識到自己在半分鐘的時間之內沒有汲取都丁點的空氣,於是便像生命垂危的人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來。他喘息著,不顧心口處突然加劇的疼痛,顫抖著兩片薄薄的,青白色的唇瓣,然後說道:「你答應過會好好照顧她的,所以我才把她留在你身邊。你怎麼可以把她給雲氏集團的人帶走,這下子什麼都來不及了,他肯定早就已經把昕雅給,把她給……」
南宮鈺不耐煩地說道:「他能把她怎麼樣,她才十二歲,能被怎麼樣。難道還會被侮辱了,不要笑死人了。」
可是南宮鈺哪裡能夠深切地體會到姬氏總裁的心,姬昕雅雖然才十二歲,可是繼承了姬氏一族的血煞,卻已經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成年人了。他之前之所以要南宮鈺一定要在一個星期之內得到姬昕雅,這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另外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雲氏集團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他們把姬昕雅接走的話,在「魂寂」血印的作用下,血煞導致繼承的人體十分虛弱,然後逐漸地變成一個任人魚肉的「紙人」。血煞從來就不敢在「魂寂」血印面前強硬起來,她會被怎麼樣,純粹就像是一個聽話的寵物一樣,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紙人」也成為純白的個體,血煞會表現出兩個「紙人」的時期,一種是本身蛻變之後的純白狀態,另外一種則是在「魂寂」血印的作用之下產生的間歇性純白狀態。
姬氏總裁不能把這些事情告訴外人,南宮鈺既然可以把姬昕雅拱手相讓,那他也只能在另外尋找下一個可以給姬昕雅幸福的男人。迅速地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姬氏總裁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他緩緩地開口說道:「你們集團的損失,我會做出相應的補給,這一點你放心。
「什麼時候可以付諸行動?」
「需要我給一個期限是嗎?」
電話這一方的南宮鈺沉默了一會,兩個人之前氣氛雖然稱不上太好,可是從來沒有想現在這樣幾近對峙的境地。南宮鈺的心頭微微一涼,他給了一個五天的期限,南宮集團並不是他一個人獨有,這其中有上千名高層和普通員工,他不可能因為一個人情而致使整個公司陷入困境。
雙方各自都掛了電話。
見上落下一個輕力的拍撫,姬氏總裁側過臉去,身旁相伴多年的妻子有些淒婉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老公,昕雅被接走了嗎?」
「……嗯。」姬氏總裁不想隱瞞她,於是便把事情告訴了她。
悲惘的神情滲滿眼底,姬氏總裁夫人新樓一涼,她的言語中帶著一種苦澀,就連一向溫婉的笑容都充滿了哀傷:「即使把昕雅交給其他的男人,他還是不會放過他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昕雅想之前所有的人一樣,把他給殺了。」只要雲氏當家君上逝世,那姬氏一族的女人便可以得到永生。只要直系血脈不存在,沒有繼續衍生下去,那「魂寂」血印就不會再出現。
姬氏總裁聽罷,直接愣在當場。他當然也聽說過這方法,可是這麼血腥殘忍的方式,姬昕雅肯定沒有辦法做出來。
即使總裁夫人當然知道這種方法不不可取,所以也不過是單純地說出來而已。
從姬昕雅出生的那一時刻開始,對於今日的局面,她也已經設想了許許多多。她怨了恨了可是又能怎樣,該來的事情擋也擋不住。
姬氏總裁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他為了姬昕雅找到了南宮鈺,不惜利用東歐的石油氣田換取合同上的合作,到頭來得到的還不是南宮鈺和其他女人更深的糾纏。姬昕雅一點都沒變,上天並不想改變兩個家族之間的命倫……
相較於倫敦的沉寂入睡,這個富裕的海濱城市,熾情娛樂城卻依舊門庭若市。
無涯在高等學府裡給學生們上完選修課之後就接到了洛郴的電話,對方沒有說太多話,就只是吩咐了一句讓他快點來到熾情。無涯沒有多問,因為也已經幾天沒有見到洛郴了,所以心裡也有些戀想。
坐在計程車內,無涯一路上都泛著一種甜蜜。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可以這麼沒有出息,可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說與任何人知,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兩個男人之間這樣的情感到底是不是愛,無涯已經開始迷糊了。
可是,無涯怎麼也想不到,在來到洛郴專屬的房間裡的時候,曾經製造過歡樂羞人的回憶的大床上,卻交纏著兩具年輕的身體。
洛郴一把環過有些呆怔的無涯,無涯只感覺一條柔軟溫熱的東西傾入自己的牙關,開始在他的口中遊走。依據本能,還有後天培養起來的條件反射,無涯依照本能地纏住了對方的舌頭。
感覺到他在暗地裡與自己較勁,洛郴緩緩地勾起一抹笑意,把對方纏得越來越近。
大床上,本來交纏的兩個人在一陣翻風覆雨中達到了雲巔。
雲依依像是得到了極大的饜足,她勾纏著方才與自己共度雲雨的男人,一雙清麗的雙眸中霧氣朦朧,她臉色潮紅,看向了洛郴還有他身邊站著的一抹陌生卻又熟悉的身形……
「雲錚哥哥……?」雲依依低低地喚了一聲,遠山黛眉籠著輕煙薄霧。
無涯看了過來,雲依依這才從他那與雲錚極為相似的面容中,察覺到了異樣的地方。她狠狠地橫了洛郴一眼,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洛郴,你還真是不死心。」
洛郴也不惱,反而冷冷地笑道:「彼此彼此,起碼我還有無涯,比你好多了。」
雲依依眼睛一瞇,雖然很生氣,卻不能真的表現出來。
無涯明白他們話語中隱含的重要訊息,一種被深埋在心底的無盡的哀傷,一種被冠以「替身」的身份,再一次像巨石一樣壓在了他的心口。
無涯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意了,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拿出來反覆地講,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拿著尖刀對著心臟猛烈地刺下去一樣……
痛徹心扉,最後連呼吸都會覺得疼痛不堪。
「雲錚哥哥已經和那個女人結合在一起了。」晶亮的大眼睛掃了一眼聽到這句話而冷下臉的洛郴,雲依依在自己處於不利地位的時候,從來就不會為別人著想。她繼而又說道:「雖然現在雲錚哥哥很保護她,幾乎都不離身,但是再過不久就是伏暑,『魂寂』血印暴動的時期雲錚哥哥肯定還會和以前一樣,把自己關在那個山洞裡。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除掉她了。」
洛郴危險地瞇起了眼睛,扯一扯嘴角:「你這次來就是為了要告訴我這些?」
「不然你以為呢?」
「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人也是他。」這麼些年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棄雲錚。他和雲依依之間說起來也算是情敵關係,她怎麼可能會找這麼好心?難保她不會在搭了順風車之後,把他這個墊腳石踢掉,坐享其成,當上了雲氏一族的君上夫人。
雲依依毫不退讓:「你不是已經找到他了嗎,竟然還對雲錚哥哥念念不忘。」她指著無涯,有些不耐地說道。
洛郴淺笑非常:「他只是替身,和本人還是有差別的。如果找到了更棒的替身我隨時都可以換,可是本人就不一樣了,一千個一萬個替身,都不可能抵得上本人的千萬分之一。」
無涯只覺得渾身冰冷,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雲依依錯愕了一會兒,然後才巧笑嫣然地說道:「原來你也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洛郴不置可否地會以一笑,他轉過頭來想要親一親無涯淡粉色的薄唇,卻發現他似乎若有所思,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無涯,我們很久沒有做過了。走,我們去隔壁房間。」
他伸手想要牽起他的手,無涯卻好像被什麼帶著鋒芒的物體刺痛了一樣,猛然護住自己,退了一兩步。
洛郴一驚,溫聲喚了他一聲:「無涯。」
「對不起。」
洛郴上前挽住他的腰身,明顯感覺到了無涯全身細微的震顫。
以前這樣的情形不是沒有發生過,在洛郴第一次見到無涯的時候無涯剛剛當上了大學老師。因為他長得太像雲錚,以至於洛郴有些幾近瘋狂地讓人把他劫持到熾情。當天下午,他在沒有前戲的情況下直接進入了無涯的身體。
那段時間,對無涯來說就是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