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慕容羽微微轉醒,我卻一夜沒睡,早在他醒來時穿好衣物,抱膝坐在洞口,看著日出。聽到他的低吟聲,我淡淡地道:「你醒了?」
「梁,梁姑娘?」慕容羽的聲音有些低啞。
「這是我昨天晚上開始接下的露水,雖然少了一點,不過解渴夠了。」我回過身子,遞給他一片大葉子。
「謝謝。」他還有些虛弱,咬咬牙努力坐起來,卻力不從心。
我抿抿唇,走了過去,一手摟著他的肩膀,一手將葉子遞到他的唇邊,低聲道:「喝吧!」
他遲疑了一下,道:「你呢?」
「我喝過了。」我淡淡地道。
「如此就多謝了。」他的唇小心地湊在葉子邊上,水很少,他只抿得兩三口,也就沒了。
我將他扶靠在石壁上,道:「你現在能夠吹響暗笛麼?」
他的眉頭皺了皺,手摸到腰間,猶豫了一下,取出一支黑色的小竹管,道:「你怎麼知道我有暗笛?」
我淡淡道:「你們這些王孫國戚,怎麼可能不隨身攜帶聯絡工具?」
他的神色有些複雜,道:「我的內力受損,恐怕是吹它不響。」
我突然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他的呼吸一滯,嚥了嚥唾沫。我伸出長指輕輕撫著他梭角分明的俊雅面孔,淡淡地道:「這種暗笛,吹響它是不需要內力的,如果我知道訊號,早就自己吹響它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狼狽,隨即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如何得知?」我收回手,抑起頭努力不讓眼中的濕潤掉下來,淡淡地道:「自然是有人教過我的。」
「你的手。」他咳了咳嗓子,抓過我的手,有些心疼道:「為什麼會·······」
「自然是為了活命。」我收回手,無謂地道。這些小傷比起以前,簡直是微不足道。
他張了張唇,脫口而出的卻是:「對不起。」
「你不用對我覺得愧疚,你救了我不止一命,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中的。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但是先夫猝死,我實在無意談及這些。」我神情冷漠卻很平靜地說道。
慕容羽的眼神黯了黯,道:「對於韶兄,我實在······嗯,梁姑娘,你日後有什麼打算?」
我看著日頭漸高的太陽,淡淡道:「日後的找算?」唇彎彎地淡笑道:「會很精彩。」一定會的。
「我,你,我們······」慕容羽張了張唇。
我打斷他的話:「你的傷,你的傷勢很重。雖然你身上的藥都是極好的,可是要好起來,還是要想辦法尋藥救治才行,而且······這裡沒有食物。」我苦澀的一笑,繼續道:「我一個弱女子,可沒有能力在這時陡峭的山壁上生存下去。」
「你說什麼?」慕容羽咬咬牙,聲音還是有些虛弱。我眉頭一皺,撫了撫他的額,仍是燒得厲害。
「訊號是多少?」我拿過暗笛,淡淡地問道。
他看著我的眼神開始煥亂,迷糊道:「你明明不是她,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這麼神似?為,為什麼······」
我心中一動,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