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聖 第2卷 脫離險境
    朱蕭看了眼周圍。

    不遠處的景物,依次落入眼中。

    等會,他要把塵舞帶出重圍。

    即使不能救她脫離險境,起碼也要拖到夜君回來。

    他忘了自己除了「瞬間轉移」的靈力,完全沒有別的防身之術。也許在夜君回來之前,他已經玩完了。

    他現在全身心都只掛在塵舞身上。

    就在他正要唸咒語時,忽然感覺月溫軟的身體,靠在了自己身上。

    他才意識到她的存在,正要推開她,下巴卻被修長而滑膩的手指輕輕夾住,他不由自主的低頭。

    「你要幹什麼?」月難得的嚴肅的看著他。

    「救她。」

    「你瘋了嗎?你會受到攻擊的。你死了,就沒人能救得了她了。」

    「如果怕死,就放開我。我要走了。」他伸手撥開她。

    月咬了咬唇,目中忽然露出一種奇怪的,堅定而淒涼的神色。

    「你就這樣想為她死?」

    朱蕭沒有回答她,只是更堅決的掰開了她的手。

    「看這個。」

    進入朱蕭眼簾的,是一個手機。

    超大的屏幕上,是圍繞著四處迴旋的MV,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裡的擺設。

    一張茶几,幾把日式的沒有腳的靠背凳子。

    茶几上,一叢滿天星,輕盈的活躍在翠綠色的細小的枝葉裡,周圍是純白的蕾絲窗簾冷,窗簾上,用金線勾勒著鳳尾草。

    朱簫只看了一眼,便已記在了腦海。

    他詫異的看向月。

    後者收起了手機,少見的凝重。

    「記住了嗎?」她問道。

    「這是什麼?」他詫異的問。

    「這個景物,就在這附近的一艘遊艇上,你可以到達的遊艇。」

    朱簫瞳孔一陣收縮。「為什麼?」

    月淡淡笑了笑,神色間有些幽怨。「我一直都為羅斯柴爾德家族工作。上次想帶你去見的,就是他們。這次混到島上來,也是受命。」

    她眼角輕掃了那邊一眼。雙方還在僵持。

    朱簫吁了口氣。「謝謝!」

    「你現在總算看我了。」月露出嘲弄的笑意。「我寧願你無法逃走,留在這裡。」

    「這個手機,JACK讓我轉交給你。上面有全球GPS追蹤器。JACK說,如果你不想讓他找到,也可以扔掉。」

    她神色黯淡,背轉過身。「你快走吧,不要等我後悔。」

    朱簫心裡一動。無論如何,這個女人這次真的幫了他。

    他把剛才看到的景物,又重新回憶,清晰得連窗簾上的鳳尾草都歷歷在目。

    現在,他們在內鬥,已經沒人在意他。

    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只要他施展瞬間轉移,到塵舞身邊,再把塵舞帶到遊艇上,他們就自由了。

    一想起自由這個詞,他就忍不住連指尖都在發抖。

    「你跟我們一起走嗎?」他把手放在月的肩上,假裝曖昧,以免為別人察覺。

    塵舞的目光,正好此時掠了過來。

    從遠處看,他半摟半抱,神色親暱,那種溫柔的神情,讓塵舞覺得心都碎了。

    他為什麼那樣溫柔的跟那個女人說話,還用手那樣摟抱著她。

    她但願已經死去,就看不見這一幕。

    心異常的疼痛著,但並不是她所期待的那種痛——那種熟悉而甜蜜的痛苦,好像已很長時間沒有了。

    以後,也不會再有了吧。

    塵舞唇邊浮起一絲冷澀的笑意。

    身邊的暗流湧動,她早已察覺。雖然病後初癒,身體虛弱,但她也做好了拚死的準備。

    「在戰鬥中死去,是我們戰族的光榮。」

    這句話,是死去的父親教給她的。

    但現在,她早已失去了鬥志。

    就這樣吧,就這樣死去吧。

    起碼,她已經看到了朱簫,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心願。

    身邊,揚起了一道強勁的鳳,是朝她而來的。

    她既沒掙扎,也不反抗,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癡癡看著朱簫的方向,最後,閉上了雙眼。

    即使閉上了眼,天生的敏感觸覺,還是讓她感覺到,那陣足以吞噬她的風,在半途就被截住了。

    周圍,隨即湧起了好幾道強勁的暗流。

    感覺有人扶住了她的手臂。

    睜開眼,她露出驚訝的神色。

    朱簫!

    他緊緊的抓著她,目中的感情,比海還深。手又是那樣用力,似乎要把她的手臂都要拽斷。

    「跟我走吧。」

    這句話,塵舞已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讓她以為,她永遠也不可能等來。

    然而現在,在塵舞決定放棄的時候,他終於用這種令她想哭的神情,說出這句令她想哭的話語。

    她因這句突然而來的話,震驚得忘了言語。

    「好不好?」他急切的又道。

    就在塵舞盡量讓一片空白的腦子重新思考的時候,夜色和夜火已經發現了突然出現的朱簫,並且做出了反應。

    他們原本已經互相攻擊。

    現在,他們攻擊的對象轉移了。

    再怎樣,也決不能讓朱簫把人帶走。

    時間過於倉促,他們完全忘了朱簫的重要性,完全忘了朱簫根本是不能夠殺害的。

    他們發出的光,同時擊向了朱簫。

    而朱簫此刻,正背對著他們,仍舊低頭望著塵舞,希望得到她的答覆,對將至的危險,絲毫未覺。

    塵舞抬眼的瞬間,便已明瞭局勢的變化。

    她猛地抓住朱蕭的手臂,一擰身,他們便像跳雙人舞般,轉了個圈,對換了位置。

    那猛烈的攻擊,原本落在朱蕭身上的,此刻卻全部打到了她本已虛弱的身體上。

    一陣頭暈目眩,鮮血噴湧中,塵舞對上朱蕭驚駭已極,心痛已極的眼神。

    狂噴而出的血濺在他身上的瞬間,他目中似乎也要滴出血來。

    他用力抱緊懷中奄奄一息的嬌柔身軀,那樣用力,彷彿要將她揉入自己體內般。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夜火和夜色驚訝了幾秒。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那互相依偎的兩人,已消失在眼前。

    遠處正匆匆而來的夜君,驀地停住了腳步。

    「塵舞!」他大喊道,目中露出了那樣深重而狂熱的情緒,那是野獸般的眼神,一種眼看著生子被奪走的激烈的,受傷的,憤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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