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簫給醫院打電話,申請了半年以上的長假。
或許,去各地旅遊,不在同一個地方呆太久,會減少那些惱人的,沒完沒了的追殺吧。先去那裡好呢。埃及吧。以前,他一個人去過,那裡廣袤溫柔的沙漠,多情的尼羅河,清冷的圓月,一直讓他念念不忘。現在,他也要帶著塵舞去。一想到,塵舞陪伴在自己身邊,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在空無一人的廣袤的沙漠之中馳騁,他就不由甚是嚮往。
「朱簫。」一聲叫喚,將朱簫從沉思中喚醒。
塵舞靠著門框,臉色雖然蒼白,但比昨晚好多了。貓樣大大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凝注著他。不知道已經這樣多久了。
「起來了嗎?」一對上她的視線,一個雪上冰梅般的笑容,在朱蕭臉上綻開。
旭日東昇,穿透玻璃,快樂的跳躍在他俊逸的臉上。他的笑容,猶如最強有力的磁石般,牢牢吸引住她的目光。
塵舞只覺得眼前一片金光直晃,心,也跳得完全不受控制起來。
兩道目光便似被粘住了一般,相互糾纏,再也無法挪開。
一想起昨晚回來時,朱蕭的緊張擔憂,塵舞只覺得心裡喝了蜂蜜一般,甜絲絲的。
而朱蕭,自從認清了自己的感情之後,對上塵舞這兩道黑白分明的視線,竟猶如初次戀愛的少年般,緊張得喉嚨發乾,不知所措。
這樣默默的對視,雖然沒有言語,然而,卻又一切均在不言中,實在比黃金還更珍貴。
很久,朱蕭才不情願的移開視線,心前所未有的劇烈的跳動著。
「吃早餐吧,你傷口才好,要吃清淡的食物。」朱簫深吸一口氣,開始盛電砂鍋裡,已熬好的,散發著大米清香的粥。
自從塵舞住進這裡以來,下廚從來都是朱簫的事。生活起居方面,朱簫像照顧妹妹般,照顧著這個17歲的少女。也只有這時,塵舞才像個17歲的少女。
唔,她幾乎不會使用任何家電,無論電飯鍋,洗衣機,還是烤箱。炒菜這種高難度家務,她更是白紙一張。朱簫甚至懷疑塵舞怎麼能活到17歲,就憑她強悍的靈力嗎?
相反,朱簫卻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無論平常的穿著,還是使用的傢俱,他的要求都極高。特別飲食方面,絕對是個美食家。
塵舞回過神,發覺自己一直盯著朱蕭,不知道這樣瞧了多久。她垂下頭,臉「刷」的一下,無比滾燙。「我拿筷子。」
筷子就在朱蕭身旁的碗櫃裡,朱蕭感覺塵舞慢慢近,那淡淡的令他心動的檸檬的清香,慢慢將他環繞,就像一條柔軟的絲線,一道一道,將他身體緊緊纏繞……
他不由停下了舀粥的動作,直到塵舞拿了筷子,走出廚房,才回過神來。
一盤小菜,一小碟炒得焦黃的花生米,還有鹽煮蛋,饅頭。
塵舞看了看早餐,又默默的望向忙碌的朱蕭。只覺得一陣說不出的情緒,在胸腔裡慢慢的溢著,就像一杯倒滿了的水般,即將滿溢而出。
朱蕭雖然不看她,但感覺到她的視線,心裡面彷彿喝了酒般,醺醺然。
晨暉照落在白色冰箱上,照落在白色桌椅上,照落在兩人身上。淡淡的金輝,讓這個餐廳一片寧和安詳,卻又情流湧動。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我已經請了長假。你的傷一好,我們就去旅行。」他溫柔的嗓音,如同華美的上等天鵝絨般。
「旅行?」
「對。我每年都會去旅行。」朱蕭在她對面坐下,狹長的淺色眸子裡,帶了些許詢問。「你,不喜歡旅遊嗎?」
那兩道視線,如兩汪深深的潭水般,幾乎能讓人萬劫不復。一對上它們,塵舞似乎被電了一下,一股電流在全身快速流過。她低頭喝粥,掩飾自己的窘態。「我隨便。」
粥很好喝,她一連喝了幾口。「你去哪,我就去哪。」
聽到這句話,朱簫一時只覺得心花怒放,臉頰邊迷人的酒窩,越發明顯,就像美酒般讓人不飲自醉。
原來,戀愛的感覺,就是這樣。
即使說著最為普通不過的話語,也能讓人如沐春風。
塵舞抬起眼時,再一次淪陷在他迷人的笑容裡。
他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笑?他不知道他這樣笑,會讓她迷失到忘記自己的姓名,和其它?
她很想就這麼一直看著這個笑容,卻又很不好意思。只好垂下眼簾,嘴角悄悄的輕勾著。
她很少笑,此刻,這微微上揚的弧度,跟那兩道弧形的眼睫毛相映,讓她露出種屬於少女的嬌羞。朱蕭望著那一道微微的笑意,再也捨不得移開目光。
朱蕭那兩個迷人的長酒窩,陪伴塵舞度過了身體虛弱的幾天。這幾天是那樣幸福甜蜜,塵舞很久以後回想起來,還覺得猶如在夢裡一般。
那俊逸的臉龐,那瘦長挺拔的身影,還有那屬於他的淡淡的幽香。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美好得讓人留戀。
一個星期,很快過去。一切已準備妥當,塵舞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明天就要出發。
朱簫一邊聽音樂,一邊瀏覽相關的旅遊網頁。
有人在QQ上找他。
他順手點開。
一切,都從這個聊天開始。
如果可以重來,他會不會點開?
答案是肯定的。
因為,這個陌生人「詭者」所說的,正是他一心要弄清楚的。
「我久病纏身,想要醫聖治療。」
「如果醫聖想知道影子和主人不能結合的秘密,明天上午10點,到XX路XX號201房。我不能保證不傷害你最心愛的影子,所以,不要帶上她。」
然後,「詭者」就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