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卞氏一臉疑惑:「我怎麼沒有聽見大黑叫喚的呢?你們就不要哄我老太婆了。」馮卞氏的腦子一點都不糊塗。但她想破腦袋都無法知道其中的奧秘。
歐陽平是不可能說出邊師傅的:「我們是幹這個的,如何對付一條狗,我,我們自有辦法。」
劉大羽補充道:「應該是兩條狗,除了大黑意外,馮家又多了一條狗,我說得對不對?」
「八成是你們看錯了,你們看到的是阿培。」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昨天晚上,馮培在單位值夜班,根本就沒有回家。我們所看到的男人從西屋出來,上了茅房,最後又回到了西屋。」
馮卞氏無言以對。
「我們在孝感鎮有幾天了,如果不知根底,我們是不會找您的。」
老人原本挺直的腰漸漸成彎曲狀,後背靠在了椅背上。右手也不再理會那些散落在額前的頭髮了。籠罩在陰影之中的臉變得更加暗淡。連臉的朝向也發生了變化——先前她的臉是朝著觀音菩薩的。
「大娘,您是一個信佛的人,您每個月都要到靈谷寺來燒香拜佛,可見您是一個一心向善、宅心仁厚的人。宅心仁厚的人,心裡面是容不得邪惡的。經過我們的調查,有人說馮基曾經在芙蓉出事之前糾纏過芙蓉,還有人在芙蓉出事的北山見到過馮基。芙蓉就是在北山採桑葉的時候出事的。」
歐陽平的話還沒有說完,馮卞氏突然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整個身子斜躺著,燈光下,她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左太陽穴上方的青筋明顯綻出——先前,歐陽平根本就沒有眼看見這條青筋,她的下頜骨激烈地蠕動著。
禪房的門開了,智弘禪師走進禪房,他走到馮卞氏跟前,蹲下身子,看了看。
「智弘禪師,她怎麼了?」
「她暈厥過去了。」
「怎麼辦?」
「沒事,我給他扎倆針。」
「您怎麼知道?」
「她在我這裡已經暈厥過很多次了——這是一個活的很苦的女人啊!」
「智弘禪師,她是不是跟您說過什麼?」
「她什麼都不說,但我能看出,她到本寺來燒香拜佛,不是祈求菩薩保佑家人,就是為家人贖罪。」以智弘禪師對馮家的瞭解程度,他是有資格說這句話的。
智弘禪師走進臥室,走出來的時候,手裡面拿著一個竹筒,他從竹筒裡面倒出兩根銀針。
老禪師將一根銀針紮在了馮卞氏的百會穴上,第二根銀針紮在馮卞氏的人中上。
一分鐘以後,馮卞氏慢慢甦醒過來,但眼神已經大不如前了。
「智弘禪師,她現在還能說話嗎?」
「沒事,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就在外面,可隨時叫我。」
「住持,您別走了,我現在好多了。有您在跟前,我心裡踏實。」老人的言下之意是:我不但要向警察交代問題,我還要想菩薩懺悔。
歐陽平和劉大羽將馮卞氏扶到椅子上坐下。
地上有一點水,馮卞氏的襠部有點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