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以後,在教師閱覽室,審訊唐濤的工作開始了。
困獸猶鬥,一隻被宰的雞,在最後時刻是要跳幾下的。犯罪嫌疑人,在最後的時刻,總會抱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一是本性使然,二是他們總是過高地估計了自己的智商。
昏暗的燈光下,唐濤面無血色地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滴溜溜地望著坐在她前面的三個人,偶爾也會用眼睛的餘光掃一下坐在兩邊的人。
一張長條桌橫在唐濤前面三四米處。歐陽平坐在桌子中間,劉大羽坐在歐陽平的右邊,韓玲玲坐在歐陽平的左邊。
唐濤身高在一米七六左右,頭髮蓬鬆,烏黑發亮,皮膚白皙——白的有點過分,可以這麼說,唐濤是一個相當英俊帥氣的小伙子,一般的女孩子在看他第一眼的時候,都會打一個比較高的分數。上帝賦予唐濤這麼好的軀殼,應該是上帝的恩賜,但一個好的軀殼,如果沒有好的內核做支撐,那只能讓人扼腕歎息了。
「唐濤,是你自己交代,還是和我們慢慢擠牙膏?」
「交代——交代什麼?」
唐濤的話鋒不俗啊!一看就不是一個善類。不過,此時此刻,在歐陽平和同志們的眼中,唐濤充其量只能是一個演技拙劣的跳樑小丑而已。
「交代什麼?交代姦殺鄧君麗的過程,交代你殺害蕭鵬的過程,交代你姦污桑小蘭的過程。」
「你——你們——你們不能這樣污人清白,我唐濤接受黨的教育多年,做得端,行得正。」
「清白,還做得端,行得正?」歐陽平嗤之以鼻,「把東西拿給他看——看看他所謂的清白和端正到底是一些什麼貨色!」歐陽平朝李文化使了一個眼色。
李文化從沙發後面拎出一個籐箱,往唐濤面前一扔。
唐濤放下了二郎腿;頭向後仰了一下,身子靠在椅背上,接著又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彎下了腰。他的眼神迅速從籐箱上跳開。
「唐濤,你認識這只箱子嗎?」
唐濤沒有回答歐陽平的問題。
「你自己打開看看。」
唐濤紋絲不動地坐在椅子上,他還需要看嗎?這些東西,更深人靜的時候,他已經看了無數遍了,除了看,可能還有更噁心的舉動呢?
打蛇要打七寸,唐濤的七寸太多,籐箱就是唐濤的七寸之一。當我們抓到蛇的七寸的時候,並不代表蛇就會放棄掙扎和反抗。
歐陽平站起身,走到箱子跟前,打開箱蓋:「唐濤,我們只聽說收藏古董文物,沒有聽說收藏女人文胸的,這——這些文胸——你怎麼解釋?」
唐濤就像一攤浸了水的棉花胎,很難彈起來。
「說話!」歐陽平提高了嗓門。
唐濤抬起頭來:「不錯,這個籐箱是我的,這些胸罩——我是有戀物癖,這也有罪嗎?」唐濤以守為攻。
「戀物癖,這些文胸是從哪裡來的?」
「這——這些文胸——是我從女生宿舍拿的。」拿就是「偷」,唐濤管不了那麼多了,這時候,只要能撇清自己和兇殺案之間的關係,再髒的污水都可以往身上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