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恆的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伯父,伯母,都怪我,是我把君麗弄丟了——是我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君麗。」
老人已經認出了章子恆:「孩子,快起來,都怪我們眼皮子太淺啊!如果不是我們橫加阻撓,棒打鴛鴦,也不會……」老人將章子恆扶到沙發上坐下。
章子恆的眼睛裡面滿含淚水。他雖然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但鄧君麗畢竟是他相戀三年的心上人,此時,章子恆的內心是非常複雜的,鄧君麗是死於她對愛情的堅持,實際上是死於章子恆的退宿。如果自己能夠堅守對愛情的諾言,他和鄧君麗的命運,或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經過幾分鐘的調整之後,鄧君麗的母親總算平靜下來了。她終於能面對所有人的眼睛了。
「卯校長,不礙事的,您說吧!」
「這位是荊南市公安局刑偵隊的歐陽隊長,具體情況,請他跟你們說吧!」卯校長道。
「事情是這樣的,七月六號的深夜,我們接到了一個女孩子的報案,她在學校東邊竹林裡面遭遇不測,她讓我們去救他的男朋友,他只提到竹林和碉堡就混過去了,我們在竹林東邊找到了一個碉堡,我們在這個碉堡裡面發現了你們的女兒——鄧君麗的屍骸。遇害的時間是在一年前。」
劉大羽從包裡面拿出一雙紅色皮鞋和金利來皮夾:「這是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的遺物。」劉大羽站起身,將兩樣東西遞給了鄧君麗的父親。
鄧君麗的母親鬆開毛巾,將那雙紅色的皮鞋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裡:「這——這雙皮鞋是——是我跟她一塊買的,我女兒現在在哪裡?」
歐陽平的眼圈有點模糊,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已經變成了一攤白骨,而她的母親卻說「我女兒現在在哪裡?」豈不叫人心酸。
「過一會,刑偵隊的同志會領你們去看。」卯校長道,「至於如何善後,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看什麼呢?但在這種情況下,卯校長只能這樣回答。
「我們沒有什麼要求,只想把她弄會天門山去安葬。」母親道。母親並不糊塗,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
「兇手是誰?」鄧君麗的父親道。
「兇手就是到天門山去接你們的——剛剛被我們抓起來的這個人。」歐陽平道。
「是他——唐助教。」
「對,就是他。」
「我說怎麼這麼面熟的呢!」
「你們以前見過他?」
「去年暑假,我們到學校來過,當時學校裡面沒有其它人,就是這個姓唐的接待我們的。」
原來如此。
「他熱情地接待了我們,還把我們安排在學校附近的賓館住了一個晚上。」
玄機原來在這裡。唐濤利用遇害者特殊的身份和學校放假這個特殊的時間段,採用了瞞天過海的手法。而毛主任高度評價唐濤的工作態度,說他工作認真,以校為家,可能就包括這個。
毛主任和劉副主任面面相覷。
「他當時是怎麼跟你們說的?」
「他說君麗和一個外國留學上好上了,可能已經出國了。我們當時恨得牙癢癢,罵了女兒多少回。」父親道。
「回去以後,她娘大病了一場。可我們還是不甘心,幾個月以後,她娘的病好了,我們就去了一趟水蓮縣,找到了章子恆,還見到了小章的愛人。章子恆和唐助教說得一模一樣,我們也就死了這份心,就當沒有生養這個女兒。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