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門向陽交代了兇殺案的來龍去脈,但歐陽平並沒有喜形於色,劉大羽的心情和歐陽平一樣,他們對門向陽的交代並不滿意。門向陽的背後應該還有一個人。門向陽的交代過於爽快,漏洞頗多。
下午三點多鐘,審訊結束了。門向陽被押回了看守所。
歐陽平決定開一個案情分析會,正好馮局長也在,自從接手公主墓兇殺案以來,刑偵隊還沒有正式開過一次案情分析會——歐陽平覺得有必要對案情進行一次認真的梳理。
公主墓兇殺案並沒有因為門向陽的被捕而結束,相反,更艱巨的工作還在後面。從門向陽交代的情況和同志們調查到的情況來看,神秘人物並不是門向陽,此人很可能就是公主墓兇殺案的主謀。是一條始終潛伏在水下的鱷魚。
馮局長第一個講話:「同志們辛苦了,五月八號接手案子,短短幾天,案子就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我同意歐陽平和劉大羽的分析,這個案子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我只知道一個大概,同志們對案情很熟悉,所以最有發言權。大家暢所欲言。將案子重新梳理一下,制定下一步的行動方案。這起兇殺案涉及到一個文物走私集團。上級指示,要盡全力追回被盜的文物,徹底摧毀這個文物走私集團。門向陽之所以走到台前來,除了他已經暴露以外,一定另有原因。」馮局長的話高屋建瓴,一語中的,「門向陽——或者說門向陽他們手中的隨葬品應該不是四件。門向陽的坦白交代很可能是為了『丟卒保車』。這個案子很有嚼勁啊!」
「老嚴,門向陽的手機怎麼樣?」歐陽平突然想起了門向陽的手機,太忙,他竟然把這件重要的事情忘了。
嚴建華望了望馮局長。
「歐陽啊!小王已經跟我說了,修復的希望不大。」馮局長不無遺憾道。
雖然歐陽平早有思想準備,但多少有些失望。
「大羽,你先談,其他同志補充。怎麼樣?」歐陽平道。
「行,我先說。」劉大羽從口袋裡面掏出筆記本,「從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神秘人物肯定不是門向陽。支撐這個結論的有這樣幾個根據:第一,門向陽肯定不是韓玲玲看到的黑影。第二,剛才,門向陽說,汪麻子是唯一知道我們底細的人。『我們』應該包括神秘人物。這個人藏在門向陽的潛意識裡,他脫口而出,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第三,最有力的根據是門向陽在我們衝進禪房之前,砸壞了手機。然後靜靜地坐在床上,我們衝進去的時候,他顯得很平靜,好像有了足夠的思想準備。」
「還有嗎?」
「暫時就這麼多。」
「我來說兩句。」說話的是嚴建華,「汪麻子遇害的當天晚上——在我們路過辜福才家以後,辜福才到小汪村去出份子,這個情節,大家還記得嗎?」
「記得,對了,門向陽如果想殺害辜福才的話,這應該是絕好的機會,不管辜福才走那條路到小汪村去,門向陽都有機會下手。」左向東大受啟發。
「門向陽說,他當天夜裡在辜福才家等待時機。這裡面確實有問題。」韓玲玲道。
「門向陽說了假話。」劉大羽道。
「門向陽為什麼要說假話呢?」周穎不解。
「門向陽當天夜裡很可能沒有到辜福才家去。」
「大羽,你是說,門向陽當天夜裡並沒有萌生殺害辜福才的念頭。」歐陽平道。
「門向陽聽到我們的談話,這總是真的吧!」左向東道。
大家一時無語。
「總之,門向陽的交代中漏洞很多。」打破沉默的是李文化,「隨葬品到手之後,汪麻子有必要到伏龍寺去嗎?分贓走人,作鳥獸散得了。他們也太沉住氣了。」
李文化適時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個問題提的好。」劉大羽道,「我竟然沒有想到這個疑點。」
「對啊!這好像不合情理,門向陽回到伏龍寺,這能說得過去,汪麻子面對到手的財寶,他能有這個耐心嗎?再說,難道他不怕夜長夢多,不怕門向陽別有用心嗎?」
「太狡猾了。他為什麼要編故事呢?」
「他是為了證明悟能和尚看到的兩個黑影就是他和汪麻子。」
「照這麼講,另一個黑影很可能就是神秘人物。這樣一來,門向陽所謂易容喬裝也是騙人的鬼話。」
「馮局長,我們下午就去伏龍寺,看看清雲住持有什麼說法。」
「很好。」
這次的案情分析會開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