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鐘左右,門向陽的手機響了。是辜大春打來的,門向陽趕到柳大娘家,推走了自行車,他抄小路,到牛角鎮,買了一頂被面和一沓紙。
一個小時以後,門向陽出現在辜福才家的院門口。這個演技高超的演員,剛演完兇手的戲,又以弔唁者的身份出現在人們的面前。奔喪只是一個幌子,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瞭解情況,探聽消息。
門向陽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他看到了刑偵隊的同志,但他沒有往上湊,而是坐在一個角落裡靜靜地觀察,或者故意和保持一定的距離。他之所以沒有和刑偵隊的同志照面,就是怕弄巧成拙,引起刑偵隊同志們的注意。
他還注意到了韓玲玲和周穎。他甚至向辜大娘打聽韓、週二人的身份。
「辜大娘怎麼說?」
「她說是侄女兒——是遠房親戚。」
「你憑什麼懷疑這兩位女同志的呢?」
「她們對上門的人特別在意,她們做事沒有山裡的女人利索。」
門向陽還注意到了汪二虎的母親。吃過中飯以後,汪二虎的要走,辜大娘拚命挽留,汪二虎的母親執意要走,辜大娘將她送到院門口,辜大娘的一席話引起了門向陽的注意。
「什麼話?」
「她說:『說好了不走的,怎麼突然又要走呢。我還指望你搭搭手呢?』」
「汪二虎的母親怎麼說?」
「她說:『孫子沒有人帶。汪麻子明天出殯。』我到辜家的時候,跟她打招呼,她微微一笑,態度比較冷淡,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我有意識地接近她,她都避開了。她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也不一樣了。」
「特別是柳老爹對她的稱呼,提醒了我。」
「什麼稱呼?」
「大春他大姑。大姑,這就說明她和辜福才是一個姓。」
「辜福才沒有提過這件事情嗎?」
「他只說是遠房親戚,同輩人都喊她汪嫂,小字輩都喊她汪嬸。我就沒有往這方面想。」
「你是不是擔心汪二虎的母親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是的,我晚上就到小汪村去了。只有汪二虎母親一人在家,小汪村絕大多數人都在汪麻子家。剛想下手,你們就來了。」
「你看到我們以後,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閃到東院牆下,然後爬進了院子——那裡有幾棵芭蕉樹,擋住了你們的視線,等你們往鬼嶺去的時候,我鑽進了後面的樹林。你們回到二虎家院門口的時候,我上了鬼嶺。」
門向陽還會逆向思維,同志們當時也沒有想到門向陽會躲到汪二虎家的院子裡面去。
「你爬進汪二虎家的院子,是不是想繼續你的殺人計劃?」
「是的,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殺人的時間是有的,離開殺人現場的時間就沒有了我剛準備下手,你們就回來了。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能冒這個險。事情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我當時是這麼想的。」
「你到二龍山來,身上帶著大哥大,難道僅僅是為了發短信給汪麻子嗎?」劉大羽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除此以外,你是不是還和什麼人通話呢?」
「不錯,我帶大哥大就是為了和汪麻子聯繫。在二龍山,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家安裝電話。」門向陽說的也是事實。
門向陽的話能糊弄住刑偵隊的同志們嗎?歐陽平和劉大羽心裡面敞亮著呢!神秘人物根本就不是二龍山的人。門向陽用的是心理誤導,他想把同志們的注意力往別處引。